餘額不足
淩正、木清風、淩思旋、樓夜雨加上悟魂閣一眾弟子,還有蘇帛,差不多相當於四個蘇帛級別的高手同時在衝擊著白英領銜的黑袍弟子。實在極難想象,有誰能擋得住四個蘇帛。
隻怕就是淩風和木桐聯手麵對著這一眾高手都要退避三舍吧。
如同秋風掃落葉般清剿著這些叛變的原悟魂閣弟子,但有的隻是木桐、白英叛出悟魂閣後在外重新收的弟子,可在這種緊急關頭哪還能收得住手。
一時間殘肢廢顱遍地屍骸,還有些黑袍弟子隻是半死不殘的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
雖經過了青龍幫一役,但淩一寧終究還是個心性善良溫柔的女孩,看到這種場景不禁的把頭擱在了玄飛的肩膀上,不敢再多看一眼。
畢竟在青龍幫一役,死的僅有十人不到,而且由於都是高手對決,一擊斃命,哪有這種屍骸遍地的情形。
而在之前四大派圍攻雪池村一役中,那四大派的人死得雖慘,而淩一寧也早就把眼給閉上了,這種人間慘劇在她看來實在是不落忍。
玄飛體諒她的這種悲天憫人的情懷,隻是這時實在不是能起同情心的時候,隻要能早一些把黑袍弟子都清楚幹淨,才能騰出手來相助淩風。
玄飛感到木桐膽敢一人單獨挑戰淩風必有保全必勝之法,就算淩風突然表現出來的雙魂氣修為讓他大吃了一驚,但也不至於就此會一點手段都沒有。
被譽於悟魂閣兩百年內最強悍的天才,可不是白來的。
可惜這時,由於淩一寧被這慘劇給嚇住了,用手蒙著眼睛,完全無法再解說空中的戰局。
而滂滂、趙欺夏的眼力反而還不如玄飛,讓她倆幫助就跟問道於盲差不多。
就在一眨眼的工夫,木清風和淩正又將黑袍弟子清除了四人,樓夜雨上前去幫蘇帛接過了一名白英的師兄弟,而除去圍攻蘇帛的三人之外。
帶來的二十八名弟子,竟然隻剩下四人而已。
這四人都是在木桐叛出悟魂閣後新招收的弟子,沒在悟魂閣裏呆過一分鍾,資質都還算是不錯,但真要讓他們跟悟魂閣的正係弟子相比,差距不可以裏計。
而白英的師兄弟,比他們強出更不止一籌。
淩思旋正是看到他們的實力不濟,才有意的留下來,等到日後再找他們來問清楚木桐、白英的老窩。
能帶著一幹人,收這一幹的弟子前來奪取掌門之位,木桐和白英肯定會有一個老窩,用來發展實力。
淩思旋雖怒於他們嘴裏說起她母親的那一番話,可心裏還是很是冷靜。
但她越是冷靜,白英越是發寒。
他現在已發現,木桐短時間內休想能挪出手來相助,一切都得靠他自己。
可惜現在就是想跑都晚了,蘇帛那龐大嚇人的金魂氣已讓他連氣都喘不過來。
而他斜眼用餘光瞧去,那四名弟子已在悟魂閣弟子的威脅之下,把長劍扔在了地上,認輸了。
“你們這些廢物!”
白英惱怒難擋,忍不住破口大罵,可隻能罵出一句。
蘇帛的金槍像是金蛇一樣在他出口的時候就追了上來,等他罵到一半,已如金風細雨般打出了數十槍之多,白英艱難的擋掉後,差點被嚇都魂都沒了。
隻見他的道袍上已出現了數十個金槍的槍尖一般大小的孔洞。
倒不是蘇帛留了手,而是白英每回都在千驚一發之際躲開掉,連蘇帛都想要感慨他的運氣之好。
要是他運氣差點的話,早就被白英捅個對穿了。
那蒙著熊熊金魂氣的金槍魂兵就像是死神手中的鐮刀一樣,隨時都能勾走人的魂魄。
而更令白英心驚的是,在一旁還有還未動手的玄飛,還有那個會用花枝柳條做為魂兵的女孩,還有那個拿出香來點燃喂香爐的修香人,還有那個一言不發抿著發白的嘴唇的薩滿族巫師。
要早知道趕來這裏會是這種局麵,便是讓白英與木桐翻臉他都不會過來,這簡直是把命放火坑裏放。
而就在這時,木清風也加入了戰局。
他顯然是對白英出場時擊飛他非常的不滿,一上來就是搏命的招術,左右手都拿著個木魂氣的魂刃。
光是看著上頭冷寒的刃角就讓人不寒而栗,要是在平時,木清風跟他單打獨鬥,白英甚至敢讓他一隻手,可現在前有蘇帛、樓夜雨在,後又有木清風,就算是木桐,怕都要打個磕磣。
白英不是木桐,他沒有修兩種魂氣,因為這是極要天賦和機遇的事,光憑硬來可來不得,輕則魂飛魄散,重則萬劫不複。
任何一個修行人或者一生隻能修一種魂氣,可並不代表著他不想修第二種,但就是想修第二種,就是輕易能夠修來的?
要是如此的話,那木桐怎會被稱為悟魂閣兩百年來僅有的天才。
這是不是太小瞧悟魂閣了一些。
要真是如此,玄飛同修五種魂氣,又怎會讓樓夜雨那樣的吃驚。
首先修魂氣最先需要的就是讓魂中滋長出魂氣,這是最難的一關,要是過了這一關,再走下就容易了,隻需要將魂氣慢慢的練熟就可以。
但是第二種魂氣就很難了,在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中,無論是修煉的第二種是不相幹的魂氣,還是相生的魂氣都不容易。
而要修煉出與原本的魂氣相克的魂氣那就更不得了了。
而修魂則比修魂氣要簡單一些,但相對而言更難,因為修魂者屬於最高級的修行人才能被稱為的級別,修煉的直接就是魂魄。
要說魂氣是讓魂滋生出一股氣息變成魂氣這種力量來實用,而修魂就是等於把魂放在一個銅爐中,不斷的磨煉,要經受的磨難比修魂氣不知要難上千百倍。
根本不用說修第二種魂氣,要是修魂的話,光是第一種魂,就會讓人受不了。
有的修行人想要走捷徑,直接修魂,最終的結果,百分之九九都是死路一條。
魂飛魄散者不知凡幾,像玄飛這種直接修魂修出五種魂氣的修行人,或者說是修魂者,千中無一都是說少了,簡直是千萬中無一。
淩風當時聽到樓夜雨的報告,同樣驚得合不攏嘴,他根本就敢相信這世界上有能同修五種魂魄的人存在。
不是非常相信樓夜雨的為人,都快把他說的話當成胡言亂語的瘋話了。
而淩風能修出兩種魂氣,本不是修魂而來,魂氣的滋生自然要慢得多,但能讓第二枚魂魄能滋生出魂氣,已夠讓人吃驚的了。
木桐也是如此,能直接修魂,修出五種魂氣的全天下怕隻有玄飛這個異數。
就是如此,當淩風和木桐對決時都能讓天地色變,風雷大作了。
隻看天空中一片漆黑的天色裏不時閃出一道道的閃電,那是來自九天之上的天雷。
玄飛想起修出第二枚木魂的時候天地風雲大作的景象,不禁歪了下嘴。
白英踉蹌著退後,就在玄飛歪嘴的同時,他被木清風腳上踏著的木魂刃擊中了左肩,隻見他左肩以下整條左臂都躍落在了地麵,血流了滿地。
白英臉色極端的蒼白,出道四十餘年從未有這般狼狽的時候,就是當年護著木桐逃出悟魂閣都未被人這樣的群毆過。
而且個個都是紮手的角色。
剛才是蘇帛和木清風親密無間的配合,造成黑袍弟子這麵陡然失去了一員大將。
當時蘇帛的金槍在揮舞著打向白英的同時,突然槍身一彎,變成了一隻金勾,勾向白英的右肩,讓白英不得不往左靠。
而就在左邊,木清風已等了片刻之久了,他足踏木魂刃,腳尖一點,整個魂刃像是飛轉著的履帶,任何被卷入其中的東西都會變成粉末。
白英完全無法避開,他的勢子早就老了,要躲開蘇帛的攻擊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而他那三名師兄弟已被淩正和樓夜雨、淩思旋三人逼得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完全無法給他任何的幫助。
白英扶著還在流血的左肩,他完全都沒有止血的意思,倒是讓木清風、蘇帛二人對他有所改觀了。
“還算是條漢子,可惜走錯了路。”蘇帛搖頭道。
“要是他肯加入山神幫的話……”
“不行!”
滂滂和趙欺夏同時喊起來。
滂滂是覺得山神幫再不恥這種悟魂閣的叛變弟子是完全無法吸納的,要不然可要成江湖上的笑柄了。
而趙欺夏可對斬掉她的索魂香的家夥沒什麽好感,不是正好是喂爐的時間,她早就做出另一根香讓這位白英好看了。
“都聽到了,不行!”玄飛笑道。
木清風無奈的喊著白英:“我敬你是條漢子,你是要自盡還是我來?”
白英臉色慘白的瞧著木清風,突然大笑道:“你以為你是在幫悟魂閣的忙?狗屁!像淩風那種迂腐不化的人怎能領導悟魂閣,你這是毀了悟魂閣!我白英雖說不成氣,但走上這條路就從來沒有後悔,什麽自盡的話,你全都收回吧,咱們再來見個高下。”
說著,白英握著長劍的右手狠狠的一緊。
蘇帛歎了口氣把頭扭到另一邊,就算白英之前的實力要略強於木清風,可是現在卻是比木清風要差得遠了,他要再打的話,那無異是把命送給木清風了。
在這種情況下蘇帛是萬萬不會出手的,蘇家人雖說是守墓人,可一直都是心高氣傲之輩,剛才跟木清風聯手,他都覺得有點不恥了。
不是白英這幹人實在是太麻煩的話,他根本就不想要靠這種方式來取勝。
玄飛則沒那麽多想法:“他是木桐的幫凶,木桐做出欺師來祖的事情,就算是他再硬漢,他就沒想過以前做那種事的後果?他對得起他自己,但他對得起被木桐傷害的人嗎?哼!別以為裝出這種樣子就能得到別人的同情,要想得到尊重,得要一輩子做的事來算,這時候再撐什麽架子,算他媽個屌!”
玄飛潑皮一樣的口聞在數落著白英,說的卻是至理明言。
浪子回頭是不錯,但他媽的也得看浪子做了什麽事,殺了人,轉回頭說要剃光頭做和尚,那以前的事就不算了?他媽的簡直是荒唐!
玄飛的話讓木清風一凜,那短暫出現的軟弱之心全都收回到了腹裏,他心知麵對著的是一個欺師來祖的家夥的幫凶,是個萬惡不赦的惡魔。
就算是山神幫以前在長白山一帶行凶無數,可從未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來,爭權奪利是一回事,打家劫舍是一回事,輪*奸就是另一回事了。
白英看著木清風眼瞳中的決然之色,知道死期已到了,不禁仰天長歎:“天不假人啊,要是沒有山神幫插手的話,這悟魂閣在木桐師兄的主持下肯定會是另一番局麵。”
“我看不出會有怎樣的局麵。”玄飛突然說,“我不認為悟魂閣在深山中修煉魂氣有什麽不當之處,要去塵世中取那功名利益,不如在這平靜安寧的所在,靜修魂氣一途。”
白英冷冷的看著他說:“你懂個屁!”
“我是不懂!”玄飛的表情比他的更冷,“但是我活著!”
話音一落,木清風像穿雲燕子般射向白英。
白英勉強提起長劍想要擋格,被木清風催枯拉朽一般的從他的身體中間切過,整個人從天頂到襠部被切成了兩半。
木魂刃的鋒利在這一刻表露無遺。
直到木清風穿過白英許久之後,他的整個身體才從中間分成兩半,直到倒在地上後,他那腸子內髒才滾出體內,灑得滿地都是。
本想睜開眼看個清楚的淩一寧,被這一幕嚇得不輕,臉白白的抓著玄飛的胳膊。
無論她的實力強到什麽地步,她永遠都是那個溫柔良善的女孩。
“太慘了!”趙欺夏感歎道。
玄飛像看鬼一樣的看著她,趙欺夏可不是膽小怕事的女孩,自然不會怕這些場景了。
“我是說他們的下場。”趙欺夏解釋道。
玄飛登時明白了。
木桐、白英帶著眾弟子趕來奪權,還準備了金魂劍陣,子敬等內應,誰知落得這樣的下場,說不慘,那是騙人的。
“套夠俗話,他們是不恰當的時間,來到個不恰當的地點,找了一幫不恰當的對手。”玄飛砸巴著嘴說。
要是沒有山神幫的人的話,真是很難說木桐不會突襲成功了。
就光是子敬一人,即使是在淩風有準備的情況下,他都能給淩風造成不小的麻煩,還有青、白二道,他們可是能拖住樓夜雨和淩思旋的人。
等金魂劍陣一施展,怕是悟魂閣第二代的弟子全都要魂歸九天了。
玄飛看到樓夜雨、淩正將那三名白英的師兄弟製服後,走了過來。
“還有兩名長老沒露麵,按理說打成這樣,他們早該出現了。”樓夜雨皺眉道。
悟魂閣共有三名長老,除去子敬外,還有淳木和祭歌兩人。
其中子敬是淩風的師兄,而淳木、祭歌都是師叔輩的人,兩人實力雖不如淩風一般的駭人聽聞,但都是超出子敬的強橫人物。
就年齒來說,淳木、祭歌雖是師叔輩的人,但年歲並不大,比淩風還要略小些,沒什麽聽力障礙,鬧出這樣大的動靜,還沒露麵,樓夜雨難免會疑惑了。
“你們倆,去看看淳長老和祭長老怎麽在做什麽?”
兩名閑得沒事幹的悟魂閣弟子被樓夜雨叫去後麵。
現在悟魂閣的弟子除了看管著被製服的四色弟子、黑袍弟子外,實在沒什麽事幹。
總不可能摻合淩風和木桐的戰局吧,就算有那個膽子,可有那個實力嗎?
山神幫四壇弟子緩過勁來,紛紛圍在了玄飛的四周,畢竟保護幫主是這些弟子的應有之義,而總壇的那十名弟子也同樣的站著玄飛的左右。
半晌後,被樓夜雨叫去的那兩名悟魂閣弟子臉色慘白的跑回來。
“淳長老和祭長老被殺了。”
樓夜雨臉色大變,雖說早就想到有這個可能,可真的聽到他們說出來,還是心煩氣苦。
子敬叛變、四色弟子死了兩名,其它青白二色又叛變,加上三大長老中的淳木、祭歌被殺,木桐這幹人雖未奪去掌門之位,卻是讓悟魂閣的實力大大的削弱。
隻怕是短時間內元氣休想恢複。
越想便越怒,樓夜雨這般沉著的人都快要想拿劍把這些黑袍弟子全都殺掉。
淩思旋怔怔的發呆,想起小時候淳木長老還抱著自己滿山的去追野兔,給自己撿來的野貓安家,眼淚就想要流下來。
可就在這時,半空中的淩風和桐木突然分開,隔著大約十多米遠的地方站定。
兩人的模樣都有點狼狽,可誰都不會笑話他們,對雙方而言,這種實力的對決,能夠支撐這樣久已然不容易了。
木桐目光陰冷的掃過那些已死去的弟子,又掃到被擒獲的弟子身上,他那眼光冷得就像十二月底的冷風一樣,讓那些在他積威之下長大的弟子不禁心裏一涼。
淩風留意著木桐慢慢的轉回頭,突然在懷裏拿出個東西,登時一驚。
“快跑,快往山下跑!”
淩風的話雖喊得快,但似乎還是有點晚了。
隻看清那樣東西是麵橙色的小石柱,插在了廣場地麵的一個缺角處。不到半秒鍾的時間,整個雲霧山仿佛搖動了起來,突然轟隆一聲巨響,整個悟魂觀從觀舍處龜裂出一道道的裂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