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像漸淡的畫麵，整座荒山都慢慢的消失，而遠處的遠景更是自一開始就完全的模糊，不到片刻就看不清晰了，像是被撒上了水的油彩畫。那些原本瞧得清晰的樹木草石，漸漸的變得虛幻通透，像是隔著一層的毛玻璃。

再等不到半分鍾，整個眼裏的畫麵就跟被戳破的氣泡似的，啪的破滅。

而玄飛等人都在發現所站的地方卻還是在那第一百貨的天台上。

樓下有人在大聲喊著：“消防隊，上麵有人，快看。”

玄飛來不及去看隱天雪的狀況，喊了聲，數人就快速的下樓，離開這喧囂的街麵。

來到對麵天上人間後麵的窄巷裏，才停下腳。這裏極為昏暗，路燈都被醉漢或是腎上腺素過度的少年用石頭給砸壞了，站在外頭幾乎看不到這裏麵的一點情況。

“隱天雪，怎樣了？”玄飛的話帶著生硬，淩寒瞪了他眼，就也低頭去看懷裏的隱天雪。

卻看她臉色極端的蒼白，臉上雖有些淺淺的紅暈，卻是雙眼緊閉著，看上去像是出氣少，入氣多了，就像淩寒說的一樣，要再不救她的話，怕是她也活不過來了。

隱天雪穿著淺雪色防寒衣，長發束成了馬尾都掖在了衣領裏，看著依舊帶著那種很吸引人的模樣，但卻在生死存亡的最關鍵的時刻。

玄飛深吸了口氣說：“連天門的靈藥都不管用，現在不知秦陽在哪裏，這樣，大白你送隱天雪去饒心澄那裏，我和淩寒、一寧、小夏去把妖洞都破了。”

抬手看時間，卻已是十一點半了，離天妖降世還有半小時，也不知他關上了多少的妖洞，而更不知在這短短的時間裏，能除去多少的妖洞，能不能給他帶來些影響。

淩寒詫異的瞧了眼玄飛，在他的認知中玄飛或許是很牛掰的修行人，但是絕非那種腦子清晰，能掌控大局，做安排的人，現在聽他條理清晰的做著安排，心裏自是感到古怪。

“我真懷疑這肚子裏裝著的是不是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玄飛。”

把隱天雪交給大白，又看小白抗議的舞著拳頭，淩寒抿嘴問道。

“現在來不及說那麽多，我簡單的和你說吧，定魂珠隻是一部分，而把魂魄找回來後，我的性不知不覺就變了很多，但也有反複的時候，”玄飛說著，“我草！”

淩寒眼彎彎的笑了起來，這才是他認識的玄飛。

而玄飛草的原因跟自己的性子一點關係都沒有，他看到了街麵四周有七八條快速挪動的身影在往這裏奔過來。

“玄師叔嗎？我們是從河南、山西等地方趕過來的弟子，現在正在全城找著妖洞，這是十分鍾前做出來的分布圖。”一個長相清俊的弟子說道。

別看他叫玄飛師叔，而他長得跟高中生差不多，鬼曉得他多大了。

玄飛拿著分布圖心裏叫好，有這東西的話，那就能省不少的事，這天門各地方的弟子反應倒是極快。

想來不用過多久就連不高山的人也趕得過來了吧。

“你是負責帶隊的？”玄飛問道。

他看得出這是個三魂強者，但是那種勉強達到三魂的。

天地間靈氣大變，現在雙魂強者多如毛，三魂強者不算強，天曉得他是不是最近才突破的。

“是的，玄師叔，我叫吳濤。”弟子說道，“這裏最近的妖洞是在藍心酒店附近，大約半分鍾就能趕到。”

“和尚，現在就看你的了。”玄飛把分布圖往懷裏一塞，示意吳濤帶路。

路上吳濤告訴玄飛，不單是山西，河南和陝西、山東的臨護使者都帶著弟子趕了過來。

玄飛皺眉道：“這樣大的陣仗？”

“有好些年沒遇到天妖降世這樣的大事了，不用掌門說，大家都想著過來立功吧。”吳濤微笑道。

他還想跟淩一寧拋媚眼，差點給小白一拳打飛到牆邊上趴著。

早就清楚不高山那些強者喜歡帶著妖怪做寵物，特別是神獸級的，卻沒聽說過山裏那些各有歸屬的神獸中有兔子，吳濤驚嚇之下多看了小白兩眼，又再度險遭毀滅。

“就你們的統計，四十九個妖洞已消失了多少個？”玄飛問道。

“還剩下二十四處妖洞，而且消失的速度在加快。”吳濤說著往前一指，那裏有個閃動著在旋轉著消失的墨洞。

淩寒大步走上前，使出迦南一擊，大家就覺得眼前一團比那墨洞的黑光還要強大的銀光閃出，那墨洞就消失了。

“兩個！”

淩寒灑脫的一揮手道。

迦南一擊是金剛佛院的絕學，淩寒學過後，也沒把銀光給弄成了黑色的，雖說他信的是暗佛，也不見得他的佛光就要是黑的。

吳濤驚歎不已，以他的實力自是想不到，位於四魂頂端位置的淩寒會有多強。

消失到了這個妖洞後，玄飛才想到這裏沒有守洞妖，就問道：“所有的守洞妖都被你們清除掉了？”

“一個不剩，全都清除了。”吳濤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看得出，這家夥沒事就跑去洗牙，而晚後刷牙，上床前刷牙，起床後刷牙的健康指南都到了十足。

“你能支撐得下去？”

在消滅了七處墨洞後，淩寒也略有些不支，這種迦南一擊是極耗佛力的秘法，就是那些所謂的高僧，每天能使出一擊就算不錯了。

淩寒一連數擊，還被困在了那第一百貨的墨洞裏極長的時間，體力也消耗很大，他是一直都不敢睡覺，要照顧著隱天雪。

“沒事，佛爺佛法無邊，這點小事算個屁，”淩寒大咧咧的說道，“你小子也知道關心人了？”

“人會變的嘛，和尚，咱倆關係不錯，我才問，我也怕要我背著你回去，或者呢，幫你把牛頭馬麵都給弄死了，再幫你把魂給招回來，那得多麻煩啊。”玄飛歪著嘴說。

“草，佛爺還硬朗著，你小子就想咒我死？”淩寒罵道。

“嘿，我可沒說，你自己瞎猜什麽，”玄飛嗤笑道，“你要真是累了，就跟我說一聲，你把那迦南一擊告訴我怎麽使，我來試試。”

“告訴你你就會？這是要用佛力來放出的秘法，你當是魂技啊，根本就不是一種玩意。”淩寒罵道，“你再咒我死，我就不幹了。”

撂挑子的事，淩寒又不是沒幹過，他撂起挑子來，也是極不負責任的。

以前跟淩寒廝混的時候就碰到過一回，他明明答應幫人家媳婦接生的，誰知到了時候，他一時心怯，幫那戶人家安排了個穩婆過去，自己倒是跑路了。

這事讓玄飛笑話了極長一段時間，現在要是在淩寒的麵前提起來，他肯定還會勃然大怒。

“再往前的妖洞那裏還有著守洞妖，”吳濤說道，“這原是我們的小分隊負責的，可誰知那守洞妖實在太強，我們也隻好暫時的退開，玄師叔和兩位師叔，淩兄是應該能打得贏的。”

嗬！還有連三魂強者，外加七名雙魂強者都擺不平的守洞妖？

玄飛快步奔到吳濤所說的那個妖洞前，就看到一個長得不算高大卻是極為粗壯的男子，在地上啃著兩塊肉骨頭，還帶著皮和血，能看出那是個人的手臂。

“草！狗妖！？”淩寒一見就罵了句，接著大笑起來。

狗改不了吃屎，這狗妖也改不了啃骨頭的毛病，想來這骨頭大半是他不知從哪裏找來的人身上撕下來的，那些連皮的地方，還能看到一些皮屑子。

要是膽小一些的人，在這裏碰到這狗妖，先就得嚇破了膽去，可玄飛看在眼裏，卻是一點都不害怕，反而覺得極為可笑。

“吼！”

狗妖轉過頭，大吼一聲，上下兩排鋒利的牙齒上還掛著血絲就這樣的衝了過來。

小白搶先發威，衝上前一拳打在狗妖的臉上，大家雖說都沒聽到什麽聲響，但看那狗妖整個臉都異樣的歪到一邊去了，也知道小白這一拳有多大的力。

淩寒詫異道：“小混蛋，你收的這個妖怪也未免他媽的太強了吧，誰受得了她一擊？”

玄飛得意的一笑，要是淩寒知道小白還能噴出能把一片的修行人全都秒殺的大火，他該要用怎樣的溢美之辭來稱讚自己呢。

隻一拳，也就是一拳，那狗妖就報廢了，看得吳濤這幫修行人無比的慚愧。

還嚷著這狗妖是很了不得的妖怪，誰知玄飛根本就沒動手，淩寒也沒動手，就由著自己帶著的妖怪上前，一拳就把它給解決了，難怪他會帶著個兔子妖呢。

吳濤心裏像是恍然大悟了，也不禁一寒，好在沒用話去調戲小白，要不然那一拳打在自己的身上，那就是九條命也白搭了。

等快到十二點的時候，玄飛、淩寒等人終於是解決了十五座妖洞，這個數字已是極限，因為再也沒有了妖洞，全都消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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