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坤雖然跟蕭塘等人一樣,都是世家大族的弟子,但終究是被家族排斥之人,家族資源用不上多少,完全都是靠著一個人在宗門之中拚搏。

趙尋真的是沒有想到,莽坤竟然能夠在這三年時間,有這麽大的進步。這樣來看,這一群人裏麵,境界最高的就是莽坤了,其餘人包括趙尋都是銀元境八重的實力。

本來他以為,他能夠在三年之中,將修為從銀元境一重增長到八重,已經是很強的表現了,這一出來,立即就被嚇了一跳,果然世家大族弟子的潛力那都不是蓋的,就算天賦不行,他們硬是能夠吃丹藥強行補上去。

見趙尋看莽坤的眼神有些好奇,金灘對趙尋說道:“莽坤實在是太變態了,我們當初是想,你在雷霆牢獄之中很是艱苦,而我們在外麵卻是錦衣玉食,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如果你出來,修為還是比我們高,我們肯定會很丟臉,但是沒有想到,你還沒有出來,這種壓力就被莽坤給了我們。”

莽坤不太會與人交流,如今聽到金灘這看上去像是貶低,實則是褒揚的話,就更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隻是在旁邊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勺。

金灘繼續說道:“莽坤本身可以用到的資源很少,並且老是被周長老找麻煩,但是我們依舊感覺到,每隔兩三個月,莽坤就會提升一個境界,簡直讓我們喘不過氣來,久而久之我們不得不加緊追趕,想不到,最後還是沒有追趕上。”

金灘說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但趙尋卻是麵色一變,沉聲問道:“周長老,他時常找莽坤的麻煩?”

“我們幾個他不敢惹,但是莽坤已經被家族趕了出來,他就時常指派宗門弟子對莽坤發難,雖然有些時候做的挺過火,不過莽坤做事果斷,最終都是有驚無險。”蕭塘對趙尋說道。

趙尋點點頭。

蕭塘語氣一沉,繼續說道:“周長老還好說,隻要不是他親自出手,莽坤就不會有多麽大的危險,關鍵麻煩的是莽坤的家族之人,前幾日,莽坤同父異母的哥哥莽林過來了,強行要莽坤跟他一起回家族之中請罪。”

趙尋一聽,臉上帶著一絲笑意,說道:“莽坤的境界已經是銀元境九重了,應該是分分鍾就把莽林給搞定了吧。”

當日,趙尋跟莽林交過手,那莽林很是囂張,但是實力也算不上有多麽高強,最終被趙尋打折了一條手臂,灰頭土臉地滾回了棋宗。

“不是這樣。”

蕭塘臉上帶著憂愁之意,眯著眼睛對趙尋說道:“莽林是莽家最為看重的嫡係弟子,莽家所有的資源全部都給了莽林,再加上莽家與生俱來的修煉天賦,那莽林過來的時候,已經是銀元境九重的實力了,比莽坤強了很多。”

“事實上,莽坤當時是打不贏哥哥莽林的,但是在最後一刻,突然施展出一套不太完整的刀法,反敗為勝,傷了莽林,最終帶傷離開了不周宗。”

蕭塘說完,趙尋立即就反應了過來,有些欣喜地說道:“莽坤你把決心一刀修煉成功了?”

當初,他就知道了一些關於莽坤的事情,這傳說中無比霸道的《決心一刀》,也有所耳聞。這種功法隻有莽家人才能夠修煉,並且要想修煉成功,必須將自己最恨的人給殺死。

莽坤正色道:“我並沒有將決心一刀修煉成功,不過已經摸到了瓶頸,我感覺,修煉這門刀法,應該跟修煉其他的刀法一樣,根本就不需要去殺所謂的最恨之人。”

莽坤是有什麽說什麽,趙尋卻是臉上一笑,知道莽坤沒有事情,實力還變強了,他也為莽坤感到高興。

“怎麽,我們現在去哪了?要不去龍鳳樓好好吃一頓?”趙尋掃了眾人一眼,提議大家全部都去龍鳳樓,他不是喜歡附庸風雅鋪張浪費的人,隻不過是有樣學樣,覺得這樣的時刻,這些家族子弟應該會很想去龍鳳樓大快朵頤。

“不不不。”

一道輕靈的女聲傳了過來,趙尋循聲看去,隻見一個出落得如同出水芙蓉一般的女子,正有些傲嬌地否定他的選擇,這個女子正是以前喜歡當大姐頭的陳穎思,三年不見,竟然已經變得這般標致了,如同水中的荷花,亭亭玉立。

特別是她不依趙尋的打算,微微偏著腦袋,牽動香腮邊上的黑潤秀發,讓人看得心馳神往。

趙尋看的有些不自在,連忙將目光移開到別的地方,心中暗道:這小妮子怎麽三年之後,變得這般有女人味了,真是作孽。

盡管趙尋心中很起伏,但是陳穎思卻渾然不覺,如同黃鸝一般的聲音對趙尋說道:“現在你最該去的,應該是洗澡的地方。”

這一句話說出口,眾人都是一陣哄笑。

趙尋臉上微紅,但是沾滿汙漬的臉上讓別人都看不出有什麽變化,眾人先前都不說,他哪裏知道自己是什麽模樣,現在看來卻是應該先去好好洗個澡了。

“果然,全都在這裏。”

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趙尋偏頭看向聲源處,一個發福的中年人正笑嗬嗬地看著自己,那模樣看上去並不讓人覺得溫暖,反而讓人覺得笑裏藏刀,看著那人的笑容,心中都有些發慎。

此人就是趙尋先前扇過一巴掌,七大長老之一的周長老。

周長老身後跟著五六個宗門弟子,離周長老最近的女弟子,正是周長老唯一的徒弟——石天琪。

三年了,這個心比天高的女子,穿著打扮也是越來懂得越魅惑男人,那種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氣質,讓每一個見到的男人都不會輕易地忘得了。

石天琪看見趙尋,臉上表露出來的感情,不是像她師父一樣的憎惡趙尋,相反,更多的卻是兩個互教高下之人,士別三日見到另外一個人,想要立即得到認可一樣。

當然,石天琪永遠都被別人當成寶貝,走到哪裏都是眾人矚目的焦點,所以即使有這樣的情愫在心中,她仍舊用她那高不可攀的氣質掩藏的恰到好處。

趙尋卻跟第一次見到石天琪時的表情一樣,雙目之中展露出來的,是沒有任何掩飾的厭惡之情。石天琪見到他這樣的目光,櫻桃小嘴輕微一撇,眼神有些憤恨看向別處,這一切都是在瞬息之中完成,旁人都沒有察覺到。

“周長老真是好久沒見,怎麽,我一出來,就準備報我給你一巴掌的仇?”趙尋朝周長老一聳肩,輕佻地說道。

周長老一聽到“一巴掌”,原本綿裏藏針的一張臉,瞬間就有些猙獰,眼角一陣抽搐,這三年來,他無時不刻不想著怎麽取了趙尋的性命,但是奈何打不過鬱從良,永遠不敢放開手直接去要趙尋的命。心中憤懣難平,周長老就把火氣全部都發泄到,跟趙尋走的較勁的莽坤身上,這三年,隻要周長老想到趙尋那一巴掌,立即就會指使人給莽坤使點壞。

不過也是怪事,不管周長老怎麽使壞,對於莽坤來說,他都能夠化解的了,反而隱隱有些幫了忙的感覺。周長老一時又是憤怒,對付不了趙尋,是因為趙尋有鬱從良撐腰,但是這莽坤什麽背/景都沒有,他還對付不了,那真是把他這長老的名聲踩在了腳下。

今日雖然見到了趙尋,周長老也並不準備立即對趙尋出手,而是把算計放在了莽坤身上,反正莽坤和趙尋他都不會放過。

當下安耐住性子,沉聲對趙尋等人說道:“趙尋,你說的那個帳,我們還有很多機會去算,今天我是來通風報信的。莽坤你爹來不周宗了,現在就在演武場,你趕快去吧。”

周長老說完,微微一笑,雙眼之下疊起層層皺紋。

趙尋看他那模樣,就知道周長老肯定沒有安好心,再看向莽坤,莽坤整個人都有些呆住了,靜靜地站在那裏,連旁邊蕭塘撞他的肩膀,都沒有任何反應。

突然,莽坤抓住身後的刀柄,一下就將那把視為生命的刀抽了出來,然後,直接衝向演武場的方向。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但是莽坤已經衝出去好遠了,趙尋見周長老陰狠的表情,心中放心不下,對著眾人說了一聲走,立即帶著眾人朝演武場的方向跑去。

“啊!”

演武場上麵,兩個宗門弟子,一下子就被打飛了好遠,趴在地上,大吐鮮血。

而在那兩人的正前方,站著一個身穿黑色披風的男人,那人一雙眉毛又濃又黑,眉毛之下的眼神滿是英武之氣,他的目光掃到哪裏,哪裏的人就感覺心中一陣心潮澎拜。

但是眾人依舊擺出了該有的姿態,對此人很是忌憚,畢竟此人帶著一群人來到不周宗,根本就是囂張無比,誰也沒有放在眼裏。一來,就對演武場上麵修煉的弟子出手,根本就是無緣無故去打架。

那人身後站著一二十人,一個個都身穿黑色披風,看上去頗有氣場。其中有一人,肩膀上纏著白色的繃帶,趙尋認識他,這人就是先前被趙尋打折過一隻手的莽林,如此說來,為首的中年人就是莽家的現任家主,莽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