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差不多就這些了。我建議對可信的人公開此事，激發他們的潛能，到時用你的推想力通知我們。一群兄弟應對，總比你一個人硬扛好吧。”颯鋒淺笑道。
“推想力？這不是隻用於激發他人或自己的潛能嗎？”
“你白癡啊。它也可用於傳達信息啊，到時把我們都召集過去。”颯鋒罵了他一句，為了轉換稍有沉鬱的氣氛。
雨曉開始思考有哪些人可以激發潛能，他一時半會隻想到了鳴威和孫鴻川。
“雨曉。我之所以說那個測驗可能會針對你，不僅是因為那個陰謀者可能就是帶你來這的導遊。還是因為你的心思和你的想法，都與這測驗符合。我當初也是注意到你這方麵的堅持，用你的能力進行你的現實人生，甚至改變令人不舒服的存在。可是，現實真的沒有你想得那麽簡單，不是你什麽都能掌握。”颯鋒關心道，正視雨曉的雙眼，問一句：“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你一大男人怎麽這麽囉嗦？在這都半年了，我怎麽會不懂。”雨曉說著便挺起了胸膛。
“那就好。”颯鋒扭頭準備離開隔聲空間。
“誒，你怎麽就剛好找到A城一中了？你父母現在也上千歲了吧？”雨曉又糾結起了幾個小問題。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啦——”
明明都已經知曉不少了，我怎麽還是會在此刻倒下。我沒法讓自己的現實如意，連屬於自己的潛意識也控製不了。
雨曉不知道為什麽腦海在死的空當，能回憶起以上重要的情節，還附加了自認為失敗的內心獨白。是眼淚還是血液往臉頰旁流，他暗生感概死了竟還有知覺。
不對，死了怎麽會有知覺？
“啪，啪，啪……”高樓的樓頂突然有響亮的掌聲，緊接著就是熟悉的口氣與聲音傳下來：“不愧是雨曉君，回憶都這麽精彩！故事也挺不錯的！”
雨曉聽見這聲音，渾身跟打了雞血一樣抖擻起來，複活般的從血泊中站起來。後來他發現自己沒有躺在血泊當中，腳下踩的不過是一灘噴泉池裏湧出的水。
“喲，怎麽用那麽犀利的眼神盯著你的導遊呢？既然你都知道那麽些事了，那我就直接宣布‘死亡測驗’的結果咯！”雨曉眼前的樓又變回博新樓，站在不高的樓頂上的正是J先生。
“你到底要做什麽？以前發生的都是你策劃好的嗎？”雨曉握緊拳頭有些慍怒。
“在我主導的夢境，你在想什麽回憶什麽我自然都一清二楚。剛才都聽你的好兄弟說那麽多話了，我就沒必要在這裏解釋太多吧。”J先生企圖挑逗著雨曉的極限。
“首先，你讓我匯報空相吻合的情況，就是了了解我的能力的進程，然後用實驗進行你的計劃。接著，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就是我寫下的測驗答案，所以那些死法又是我自己替代的。”冥想力讓雨曉很快冷靜下來，J先生聽著揚起了眉頭。
“成長的挺快嘛，既然如此，為什麽不把你的好夥伴都叫上呢？”
J先生兩臂交叉俯視雨曉，雨曉沒有給他回答。
“那——我還是公布你這項測驗的成績吧，恭喜你雨曉君，總分320隻掛一科。”J先生得意的公布雨曉的結果。
“什麽意思。”
“語文嘛，你寫的情節大膽奇特，隻是構架和文筆稍有那麽些欠缺。但是，曆史性的回憶要是發生錯誤，就像一個作者寫丟了人物，故事前後矛盾！”J先生像指導師一樣講解，頗讓雨曉覺得不爽。
“你是想說我的曆史不合格嗎？”雨曉仰著頭大聲問。
“對於你和颯鋒的對話回憶無可厚非，隻是曉君你——總是忽略一些細節。”J先生狡黠的笑，雨曉就敏感的想起院校的失誤。
“你的好哥們鳴威是在墊底的機動教室考場嗎？火之聲其實就隻有我的聲音，你也不是被那個女孩把你救出來的。雨曉，你就是被扔進了那火的煉獄中啊！測驗在那之後才有新的發展啊！”J先生嘲笑著，露出邪惡的笑意。
雨曉退縮了幾步，腦袋裏一些正確的回憶片段在湧現。鳴威隻在自己後麵幾名，怎麽樣也應在18班考場。他搞不清是中了自己設的局，還是J先生設的局。
“還扮神之聲？你以為你是耶和華嗎。”雨曉怒不可遏的吼出來。
“哈哈。還有政治，就你擺的那些書就是經濟學類的書籍，吾憐憫汝便讓汝輕鬆過了這科！哈哈。”他看雨曉發怒笑得更歡。
雨曉咬緊牙關，準備迎接更荒謬的天馬行空，因為夢沒有為什麽……
“夢，沒有為什麽！”J先生繼續看穿雨曉的心思，說出他也要說出的話。
“夢？你的夢隻能是與任何一個世界都格格不入的噩夢！你一定也利用了花白白的素材中心對吧。”雨曉向他喊話以表示對他這種夢境設定的憤怒。
“嗯——看來那個實驗品了解的情報不少嘛。”J先生用手拂過麵。
“你說誰是試驗品。”雨曉已經攥緊了拳頭。
“那個颯鋒是我帶去的，雨曉你是我帶來的，他是實驗品，你也是實驗品。”J先生笑著說出這些話，泰然自若的讓雨曉看著咬牙切齒。
“我是什麽無所謂，我來到現實世界之前本來就是無知的。但是！我不允許你再說我的盟友！颯鋒不是你的實驗品，我也不是，你的那些計劃我都不會讓你得逞！”全身的怒氣由丹田往上，雨曉用盡最大的音量吼樓頂那位猙獰的人，大有把他震下來的架勢。
“竟然讓雨曉君發這麽大的火，冷靜一點嘛。”J先生瞬身術似的閃現在雨曉跟前，雨曉立即用自己經空想出的鋼拳向他的頭部揮過去。
J先生一聲響指，雨曉的那一拳揮在空氣當中消散。他環顧左右，身外的一切都一片蒼白，沒有天空甚至踩著的不是地板。
“不要著急，這隻是空間轉換的過渡。”J先生已經不見了身影，隻有聲音蒼茫的虛空中傳入他耳。
“你有本事就出來啊！你能用你的夢境為所欲為有什麽了不起。”雨曉大聲對著虛空呐喊，即使他知道這沒用。
“雨曉啊，測驗還沒有結束呢。在所有的科目當中，考的形式還是有一科跟你的那些哥們一樣的。來做一下化學質檢吧！”他一聲號令，雨曉身處的蒼白又漸變為一間音樂教室。
音樂教室沒有課桌，整齊的排列著椅子，雨曉坐在了所有位置的最中央。微胖的音樂老師高雅地邁進門口，麵帶微笑，手裏捧著一疊卷子。
等等。那不是一疊卷子。隻是一張卷子一疊的厚度！
雨曉實在不滿明明是不切實際的測驗，還會有白紙鉛字的試卷要做。
音樂老師一言不發的把厚卷子遞給他，他以為老師就是J先生扮的幻象，索性拍起卷子道：“沒根筆寫個屁啊。”
“你的口袋不是有放著筆嗎？雨曉君你的記性還真是不好啊。”J先生的聲音不是從音樂老師的口中說出，而是從教室左頂端的廣播裏傳出來。
雨曉從口袋裏摸出了在考場時已沒水的筆，確實是他想讓它能寫出來便能寫出來。隻是雨曉現在更想跑去廣播社，把那背後操縱者揪出來。
“不用去廣播社找啦，接下來你所處的所有空間的左上角都會有廣播，這樣我也可以邊看你考邊跟你聊天。”J先生的語調還是輕浮可憎，那位音樂老師已經如沙漏消散。
雨曉觀察了教室各個角落，也不見有監視器之類的儀器。隻好不安地坐回原位，給放在大腿上的試卷寫上名字。
沒有機讀卡，沒有答題卷，雨曉隻想著盡快通過測驗結束這場夢境。中央的位置四周突然開始熙熙攘攘起來，雨曉看到周圍都坐著同學的身影。手下的卷子從底處一層層刮分出來，落在他們的手中。
“為了增加遊戲的趣味性，我還把你的同學也帶來了。雖然隻是人偶，但你每做錯一道題就會有一位同學爆炸。雨曉，你可以借此來對選擇題進行猜想。”廣播的音量上升了。
“我看出來了。你的確是有夠惡趣味的！”雨曉看出那些同學都是表情呆板的白色方塊木偶，“咯咯”的咬合出聲音。
他還是憑借冥想力來讓自己更冷靜，每一題的正確率因能力的敏感而提高。雨曉一邊鎮靜的答題，一邊慶幸在家的那段時間，空想父母也沒打擾到自己複習。
雖然他複習的不多，在宿舍的效率也沒提高多少。
“嘭！”一聲爆炸把雨曉嚇得心神不定，在他後頭的的一位“同學”已經爆炸。他意識到自己剛選錯了一題，慌亂之餘還看到培根學長等非同班的朋友也在潛伏在裏麵。
雨曉本來對這個選項就猶豫，下意識地將它塗掉。他重新選了另一個答案後，不料另一個人偶又爆炸了。
音樂教室裏坐著的都是雨曉在校裏認識的人，雖然都隻是不會動的人偶。可這樣一個個腦殼零件的炸出來，已經令他亂了陣腳。
“雨曉，你完全可以好好利用這些可愛的人偶答到滿分！如果這張質檢滿分了，你也不用再玩接下來來的遊戲咯！”廣播又給了雨曉提示，那聲音令他仿佛看見J先生在背後怎樣地壞笑。
雨曉強行讓自己冷靜再將題目寫下去，他不希望再有人偶為自己的錯誤被炸開。
可剛好雨曉就是想不起這個原子質量是多少，那個單質性質又是什麽。身前身後的人偶接二連三爆炸，顫抖的右手開始不聽自己的使喚。
“你真的沒有必要再用冥想力壓抑自己！雨曉，毀滅才是最快的能力提升之道！才出正確的答案，代價不過是那些無關痛癢的人偶嘛！”廣播傳來假惺惺的勸解。
“你閉嘴！我怎麽做不需要你來唧歪！”雨曉呼著氣握緊筆。
“雨曉，你還記得當初我說的那兩字嗎？沒錯，你現在眼前的價值就是‘分數’！”J先生強調著，雨曉不予理睬。
教室的方向又產生了轉換，剛消失的音樂老師突然出現，彈起激進緊湊的樂曲。
雨曉的做題狀態越來越糟，煩躁到有幾題都不惜讓人偶同學的犧牲進行猜想。這方法可以用到選擇題全部通過，等到他執筆寫非選擇部分，他才有意識地環顧了周圍。
教室裏因爆炸一片狼藉，雨曉看到的還健在的人偶已經為數不多。在看到那場景的一瞬間，挫敗感油然心生，雨曉頓時覺得自己除了摧毀什麽也做不了。
本應寧靜祥和的音樂教室像到處埋了地雷的戰場，裏麵隻坐著一個活人被弄得灰頭土臉。雨曉對J先生已心生恨意，教室裏不剩一個人偶，他隻想著趕快終止這場考試。
“砰！”教室右邊的的第一扇窗戶爆裂了。
“啪！”第二扇。
“嘭！”第三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