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審訊室中的錄像留給罪犯會不會太冒失了?”歐陽青雲問道,審訊室中當時完全可以不留下任何錄像,而苗沙卻沒有要求關閉監控。一直到丁紅楓被控製住後他才把監控破壞掉,這說明他是故意讓罪犯看到他催眠丁紅楓的過程。也可能是苗沙再給罪犯一個下馬威。不過這些都是歐陽青雲的分析,苗沙的表現無常,也許當時真的是失誤了也說不定。現在歐陽青雲準備試探性地了解一下他的想法。
“如果你們都甘願接受我的催眠暗示我也犯不上這樣做。”苗沙對於歐陽青雲不完全信任他有些不滿。
“你是在給罪犯一個威懾?讓他顧及到有一個了解他舉動的人在調查著他而不敢輕舉妄動。這樣看你還是在保護著葉枚。”歐陽青雲又把話題引到了葉枚身上。他看到了葉枚因為苗沙而進行的人生重大轉變,也看到了苗沙不時流露出來的關懷之情。兩人已經接近了父女的關係。而且兩人都對這種關係非常期待。但一些小誤會不斷幹擾這種感情的進一步發展。這是歐陽青雲不願意看到的。
“你一直故意提出葉枚的事情該不會是在用她來刺探我曾經的經曆吧?這樣的做法可太不厚道了。”苗沙對歐陽青雲說道。
“我拿我的一個經曆換你現在對葉枚的態度。”歐陽青雲說完也不管苗沙時不時同意就開始講述自己的經曆,“我在初一的時候曾經對一個女同學有好感。她是我們的班長,班上喜歡她的男生已經到了兩位數。她對誰都很和善,任何人靠近她她都會很和善地跟人接觸。我當時很瘦,但身高很高。所以看上去十分虛弱,真的就像一陣風就能吹倒一樣。班級裏麵的位置是老師排的。當時老師突然有一個想法,就是讓好學生幫助差學生學習。所以在排座位的時候也讓一個好學生與一個差學生在一起。我就是差學生中的一個。很幸運我被安排到了她的同桌。這可是很多人都羨慕的事情。我開始的時候也很高興,但後來發現我漸漸低被全班的同學孤立了。這讓我很不自然。後來我就主動向老師提出要調座位。但這樣的‘示好’行為並沒有得到大家的諒解。直到升了初二重新編排了班級之後我才結束了孤獨的生活。也是從初二時候我開始每天堅持跑步鍛煉身體,漸漸地把身體鍛煉起來的。”
“我真的把葉枚漸漸當成了自己的女兒了。其中當然有小穎喜歡她的原因,但我不能否認我也十分希望有這樣一個女兒。”苗沙沒有對歐陽青雲的話做出任何評價馬上根據歐陽青雲提出的交換條件說著自己對葉枚的看法,“開始的時候我隻是想破壞她現在的理性世界。你也知道我是一個蔑視規則的人,我相信你也是。隨著真實的她漸漸地表現出來,我發現她是那麽——怎麽形容呢?她展現出了生命應有的純潔純粹的光彩。這樣的感覺就像你在公園中看到了一個遊戲著的小女孩,你會情不自禁地對著她微笑。她需要關心,她也值得關心。”
“小豪喜歡這個姐姐嗎?”
“喜歡,他說下
次再見姐姐的時候就把自己畫的一幅畫送給她。我提出要看一下畫的內容,他還不同意。”苗沙微笑著說著話。
“你為什麽不把這些感情表現給葉枚呢?”
“如果你現在是我你表現出來嗎?”
“肯定也是不會。”歐陽青雲明白苗沙的意思。自己的人生已經早就毀了,自己的性格也被自己刻意改造成了病態的類型。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自己仍然不能原諒自己。如果自己沒有工作上的事情,自己就可以留在家中,這樣事情就不會發生了。小豪當時不舒服,自己本來就應該留在家中的,但自己卻離開了。這個心中的傷口自己嚐試治療了多年,但它還是在流血。自己根本盡不到父親的義務還怎麽敢再收一個孩子呢?
“你覺得罪犯下一步會有什麽樣的動作?“苗沙又重新提起了案件。
“一方麵他確定自己已經有能力複仇了一定會盡快執行複仇的計劃的。另一方麵他知道了我們的存在,為了自己的安全他會嚐試了解我們的調查進展,從這一點上看他可能還會再次製造案件來達到觀察我們分散我們注意力的作用。”
“他這次選擇了警察局長作為目標,選擇的幫手也隻是兩名普通的巡邏警察。他完全有能力找兩個或者幾個有配槍的警察把整個警局的人都當做目標。這樣造成的轟動肯定比僅僅死一個警察局長要大得多。而且還不像一個警察局長死亡這樣的事情那麽容易掩蓋住。他為什麽不那麽做呢?”
“權力,警察局長代表了政府的公權力。”歐陽青雲眼前一亮,“這是他的仇恨來源。”
“再與之前罪犯的做法結合起來看就比較清楚了。罪犯已經能控製人隨意殺人的時候他還不滿足,繼續實驗讓實驗品能應付各種複雜的情況。他這麽做是因為他知道接近自己的目標不容易,而且要麵臨很多複雜的情況。政府官員非常符合這樣的條件。更深入一些,罪犯曾經遭受過當地政府的壓迫性對待。土地是最近幾年來經常出現的問題,還有不公平的審判也是很有可能的方麵。”
“罪犯選擇了一個人用極端的方式複仇。他之前是一個正常的人,有正常的工作溫馨的家庭。對一些罪惡的人或事情都敬而遠之,這次的事情把他的生活完全衝擊散了。他能一直在全國各地進行各方麵的實驗說明故鄉已經沒有了牽掛。可能他的整個家庭都因為這件事情而不存在了。”歐陽青雲根據苗沙的推測分析道。
“在這次湖南案件之前的時候他肯定會避開自己的目標地點附近,防止人們注意到自己的異常。但這以後再出現案件就很難說了,故布疑陣的情況肯定會出現。湖南範圍內也要調查一下。還有一個我已經提過的問題,罪犯非常在意自己的外貌和身體特征,他甚至在有限的時間內還不忘催眠他人模糊自己的形象。從他催眠的效果看,他當時肯定花費了大量的時間。他很可能有較明顯的身體特征,結合受到政府的壓迫,斷個胳膊或者腿的話還是很正
常的。”蔑視規則的苗沙對維護規則的政府當然沒有多少好感,歐陽青雲正準備打斷他對政府的諷刺苗沙自己就轉變了話題,“你調查的警察的問題怎麽樣了?有什麽收獲?”
“沒有發現,根據買麵包車的時間向前了兩年。離職的警察名單出來後我馬上讓劉洋進行了逐個地調查。基本上都能確定他們現在的位置和職業,沒有發現可疑的人。現在再回國頭來看罪犯的職業不太可能是警察。如果他曾經是警察的話他可以很容易地就接觸到自己之前的領導然後再以他為跳板把當時壓迫自己的人都報複一遍。而且如果他當警察的話當時出事情的時候大概就已經大動幹戈地反抗了,我在調查中沒有發現這樣的人和事情。”
“警察的可能性基本上可以排除了。曾經是服刑犯的可能性一直在提高。”
“服刑人員的調查我也已經通知下去了。不過這個調查太困難了。如果當時罪犯是被當地政府偽造罪名關起來的那我們可能什麽記錄也找不到。”
“不隻是監獄,精神病院也別忘了。現在一些黑心的官員確實很有創造性,把人關在精神病院裏麵,時間久了一檢查還興許真的發現他就有精神病了。既然有精神病那他說的話做的事情就很容易解釋了。”苗沙又開始了諷刺。
“精神病院方麵也都通知到了。跟監獄方麵一樣,如果真是當地政府出麵關人的話精神病院裏麵也應該找不到任何線索。”
“要不咱們等罪犯複仇完再抓他吧?”苗沙提出一個荒唐的*,“到時候罪犯複仇成功了,曾經的壞人也受到懲罰了。我們破案也簡單多了,興許罪犯無欲無求了還主動投案呢,皆大歡喜的結局。也許他還主動改邪歸正也幫助特案組偵破其他的案件呢!”
“這個*還有待商榷。”歐陽青雲知道苗沙在心口胡謅,現在沒有事情跟他一起胡扯逗逗悶子也不錯,“萬一他的仇恨已經擴展到所有的政府機構了怎麽辦?他可以悄悄地一步步地把特案組的人都控製住。當然你可能會幸免,但你的意誌一直很不堅定我相信他隻要做一下簡單的動員工作你就跟著他一直做事了。到時候搞亂整個世界也不是不可能。”
“亂點好,我記得物理學中有一個‘熵’的概念,表示混亂的程度。具體的意思忘記了,不過有一點我記得很清楚,就是世界上的萬物萬事都在朝著熵增大的方向發展,因為就是越來越混亂。戰爭,經濟危機這些隻是明顯的表現,不明顯的表現包含一切的行為與事物。世界宇宙都不可避免地朝著混亂的程度發展,人類為什麽不順應宇宙的潮流呢?”
歐陽青雲從第一次見到苗沙時候就知道跟他爭論肯定沒有結果,所以一直避免與他爭論。不過苗沙好像很喜歡跟人較勁,總在人麵前提起各種各樣奇怪的看法。要一直對這樣那樣明顯偏激的觀點保持克製,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這次聽著苗沙的話,歐陽青雲皺了皺眉頭終於還是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