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下飛機歐陽青雲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歐陽青雲從口袋中拿出變聲器卡在話筒上按下了通話鍵。
“4936,。”電話中傳來一個沙啞男人的聲音。
“5168。”歐陽青雲回應道。
“組長,雲南那邊傳來了一所中學中硫酸被盜的信息。”
“我們現在剛下飛機,馬上就趕回去。”歐陽青雲說完匆匆掛斷電話。這麽快就查到了硫酸的消息,這樣的信息讓歐陽青雲精神為之一振。
“看來葉枚還是在生你的氣。”歐陽青雲開著車還不忘對旁邊麵無表情的苗沙說著話。苗沙是案件負責人,小組的成員有了信息理應首先通知他,葉枚偏偏把電話打到了歐陽青雲的手機上。這是明顯對苗沙的抗議。
“嗯。”苗沙喉嚨裏吐出一個字就沒有了聲音。
歐陽青雲無奈地微笑一下,這一對現在還真像父女!
回到總部,兩人一直走到辦公室門口都是歐陽青雲走在前麵。在門口歐陽青雲站定腳步給苗沙讓開道路。苗沙知道他的用意也不說話推門走了進去。
葉枚正在看著雲南那邊傳來的資料,聽到開門聲馬上拿著資料站了起來。眼神發亮得像個小女孩急於讓父母看自己的畫作一般。但看到首先進門的是苗沙後眼神馬上故意暗淡了許多,“苗老師,這是雲南傳過來的資料。”
“好的,現在去訂兩張明天去雲南的機票。”苗沙接過來資料也不冷不熱地說道。這下可把葉枚急壞了,兩張機票意味著自己又要被留在這裏的文件堆裏麵了。葉枚著急地想爭辯苗沙又接著說道,“歐陽留在這裏從政府方麵尋找可能的線索。”
葉枚的眼睛馬上恢複了原有的光彩,但還是沒有向苗沙示好,隻跟後麵的歐陽青雲打了聲招呼就去安排機票的事情了。
“你們啊——”歐陽青雲說了一半又情不自禁地微笑起來。
“從政府方麵的調查一定要全麵,法院檢察院警察局政府其他部門都要顧及到。”苗沙馬上開始提醒歐陽青雲的調查工作。
“放心,不會有遺漏的。”歐陽青雲說著就走到一張桌子上開始撥打電話。
葉枚很快回來,歐陽青雲趁苗沙獨自一人看著雲南的資料思考的時間把兩人在湖南的發現說了一遍,最後還提到了兩人之前的分析推斷。
聽著歐陽青雲講述兩人的經曆葉枚又感到了自己被*迫留在這裏的不滿,歐陽青雲隻好又勸她,“你應該知道的,他是在保護你。罪犯如果要滲入這個調查小組,你,我都是目標。你是女性,罪犯肯定會更多地注意你。這次湖南的事情罪犯肯定在等待著觀察我們,我的特征已經留下了,所以苗沙給了我這個。”歐陽青雲拿出了苗沙給他的錄音帶。
“加強自我保護能力的催眠暗示?”
“我還沒有聽,不過他說如果暗示成功的話當有人要進入我的意識的時候我會醒過來。他把我當成實驗品了。”
“他之前也給過我一個錄音帶,裏麵都是一些單調的聲音,他說他剛開始拿自己做催眠實驗的時候就是用它來放鬆自己的。我仔細地聽完了裏麵的內容,確實都是簡單的聲音。有輕微地拍手的聲音,還有的像打火機打火的聲音,很多種類。確實有放鬆的作用。”
“他肯定也要你學習催眠了,練習得怎麽樣了?”歐陽青雲問道。
“我沒有用早上起來做一件事情來驗證,而是暗示自己討厭一種食物或者是一個東西。有了那個放鬆錄音帶的輔助還很順利。暗示的效果越來越明顯。現在我正在製造三個不同的暗示然後隨機選擇讓自己的意識不能提前做好相關的準備。”
“這很好。”歐陽青雲又想到了自己當時在審訊室中看到的苗沙催眠的過程,“你見過的他讓人進入催眠狀態所用的時間最短的一次大約有多長時間?”
“一瞬間,不隻是親眼見還是我親身感受的。”葉枚把那次苗沙伸手瞬間催眠自己的事情說了一遍,也說到
了苗沙給她的兩個特製硬幣。
“看來他真的很期待與這次的罪犯進行一次正麵的對抗。”歐陽青雲若有所思地說道,又繼續問道,“你跟他一起外出的時候他沒有跟什麽人單獨相處吧?”
“你懷疑他也在控製他人來應對罪犯?”
“這個我也說不清楚。這次去湖南他看到丁紅楓的時候就想到了罪犯可能在他意識中設置了機關還要我做好應對的準備。如果他曾經這麽做過想到這些就很正常了。”
“他即使真的這麽做了也隻是防止罪犯重新回去去催眠相關人員詢問調查的事情,這對於被催眠的人沒有任何傷害,對於整個案件的調查也有益處。”葉枚開始為苗沙說話。
“我沒有說他做得不對,隻是想了解更多的信息。他曾經向我*說要在參與案件調查的所有成員意識中都裝上一扇‘防護門’來應對罪犯的侵入。這樣的事情我當然不同意。他當時雖然像是說笑的樣子,但我擔心他可能會自己來完成這個設計。所以才有剛才的疑問的。”歐陽青雲解釋道。有兩個原因可能促使苗沙這麽做,一個當然是助於案件偵破,另一個就是他準備跟罪犯好好地玩一玩。以歐陽青雲對苗沙的了解,第一個原因相比於第二個原因就可以直接忽略了。
“晚上我們繼續去你那裏蹭飯去啊。”臨近下班的時候歐陽青雲對苗沙道,他現在真的已經成為葉枚與苗沙之間的潤滑劑了。
苗沙沒有回應算是勉強答應了,葉枚也沒有表示不願意。
下班的時間剛到,苗沙就把手中的重要資料往桌子上一丟出了辦公室。歐陽青雲跟葉枚也趕快放下手中的工作跟了出去。和上次一樣漫長的買菜時間過後三人一前兩後地向苗沙的住處走去。這次到門口的時候歐陽青雲觀察了一下苗沙的目光想以此找到他在門口設置的機關。這次終於看出了一些端倪,苗沙走到門邊看似漫不經心地向門得右下角看了一眼,然後才掏出鑰匙開門。歐陽青雲掃了一遍右下角的門邊,還是沒能發現奇怪的地方。苗沙已經打開了門,歐陽青雲還在盯著右下角。苗沙拉開門得瞬間歐陽青雲看到了右下角的門邊亮了一下,好像是一根透明的玻璃絲線。原來如此!樓道中一直光線都不怎麽好,這條線又被設置在了門的最下端角落處。除非你刻意去尋找這根線不然很難發現。發現了透明的玻璃線但對於苗沙具體的設置也不好猜測,簡單的就是開門的時候把線拉斷,複雜的就多樣化了。苗沙采用的肯定是複雜的一種,因為葉枚曾經向他匯報過他當時離開家的具體情況。他沒有在門前有任何明顯動手設置的動作。
如果不考慮樓道中人們走動帶動的微風的話把玻璃線放在地上就行了,每次因為門得擠壓玻璃線都會呈現出不同的彎曲,記住離開的樣子回來得時候對比一下就行了。但要防止人們經過產生的微風幹擾的話這個方法就太容易出錯了。
方便設置,方便觀察,防止經常的意外幹擾,要滿足這樣三個要求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門是向外拉開的,要怎麽做呢?歐陽青雲思考一個問題就一定要找到一個結果,直接詢問苗沙當然很簡單就獲得了答案,但那樣就失去了大腦高速運轉的快樂了。
三人進入室內,和上次一樣,苗沙給兩人打開收音機就去廚房忙了。歐陽青雲還沉浸在思考中,葉枚隻好再一次觀察自己已經仔細觀察過多次的室內環境。本來也沒有期待出現變化,不過變化真的出現了。一間臥室的門打開了一個縫隙,從外麵可以看到一些裏麵的情況。葉枚輕輕地碰了一下歐陽青雲的手臂,抬頭向他示意這個重大的發現。自己已經多次來到這裏這還是第一次看到臥室的情況。歐陽青雲與葉枚在最開始苗沙剛布置好房間的時候就已經從小張的描述中畫出了苗沙住處的粗略圖。按照那張圖來看,現在打開那條細縫的房間應該是苗沙的兒子小豪的房間。
兩人看了看正在廚房忙碌的苗沙,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注意到了兩人的異常。葉枚詢問的目光看了看
歐陽青雲,歐陽青雲小角度地搖搖頭示意她不要有任何動作。透過縫隙可以隱約看到裏麵有一張床,**麵有一些娃娃的玩具。牆邊還有一個書桌,上麵放著幾本書。從書的寬度與隱約現出的顏色上看應該是一些有圖畫的故事書。如果站起來向旁邊移動一下還能看到更多的情況,但那樣的話肯定會被發現的。兩人又看了看苗沙,他現在已經切好了肉片,正準備下鍋。這樣的忙碌程度也許無暇觀察兩人的身態動作了吧?歐陽青雲也開始這樣想。主要是苗沙有太多的秘密,現在通向秘密的大門已經打開了一條縫,自己怎麽能控製住內心蠢動的好奇?
歐陽青雲終於站了起來,正準備“隨意”地打量一下苗沙的房子,廚房中的苗沙突然說話了,“歐陽,你去小豪的房間把桌子上的那副畫拿過來。”
苗沙允許了自己進入小豪的臥室,這可讓歐陽青雲激動不已。表麵還是平靜地答應一聲,“小豪,在裏麵嗎?我進去會不會打擾到他?”
“他母親帶他去他外婆那裏了。”苗沙應了一聲就繼續忙著做菜。
歐陽青雲推開門,這是一個非常溫馨的房間。地上鋪著柔軟的地毯歐陽青雲甚至產生了不忍踩踏的感覺。剛才在外麵因為光線的關係還看不清牆上的顏色。四麵牆有四種淺色的暖色,讓人走進來就感到心情舒暢了許多。牆壁上貼著幾張小孩子的畫作,有與小朋友做遊戲的快樂,還有和父母在一起的高興。房間中的家具隻有那一張床一張書桌。書桌上除了故事書之外還有剛才兩人看不到的幾個玩具。歐陽青雲擔心在房間裏麵待得時間過長會引起苗沙的不滿,馬上拿了桌子上的一幅畫走了出來。走出房間之後還把房門輕輕地帶上了。
畫上有四個人,兩個最高的人肯定就表示爸爸媽媽了。中間一個開心地笑著的孩子肯定就是小豪自己了,在小豪的旁邊還站著一個比他高一截的女孩,臉上展現著開心的微笑。
歐陽青雲把畫拿到葉枚身邊兩人一起看著,歐陽青雲看著專心賞畫的葉枚。葉枚抬起頭正哈迎上他的目光。兩人都知道對方心中想的什麽。
“這幅畫是送給你的。”歐陽青雲盡量壓低聲音對葉枚說道。
“小豪送給你的。”苗沙還是聽到了歐陽青雲的話,或者他從姿勢與口型上判斷出了他說的內容。
“哦,謝謝。”葉枚馬上高興地道謝,又繼續低頭看著畫中的四人。畫的背景是一片綠色的草地,不遠處的地方有一棵枝葉茂盛的樹。畫中的太陽在最左上角,而且隻露出了一半。這要的表現讓人更容易想到這不是畫而是從現實中截取的一個畫麵,還能給人們留下對畫麵周圍的各種想象。這樣的表現恐怕不是八歲的孩子能完成的。葉枚把手指停留在太陽的地方示意歐陽青雲注意。精神分裂者看到的幻覺不會因為時間而增長年齡改變麵貌。這一點從苗沙對小豪房間中的布置上可以看到。如果苗沙確實是精神分裂,他自己嚐試這樣的畫作時候一定會完全以一個孩子的視角來完成,那這個太陽的處理就太不合理了。如果苗沙真的是自己一直在催眠自己出現幻覺的話,那為了不破壞自己的幻想這幅畫也一定會以小豪的態度完成,這個太陽也是矛盾。
歐陽青雲堅信,事情發生了就一定有一個理由。現在看這個理由的關鍵肯定就跟葉枚有關。也許葉枚的出現讓苗沙重新感到了家的感覺,現實的溫暖漸漸地把他的幻想擠到了一邊。就像剛才苗沙說小豪和母親一起去了其他地方的道理一樣。
這個問題歐陽青雲暫時沒有時間考慮了,苗沙已經端著兩盤菜走了出來。然後拿出一大塊的麵包切成片放在盤子中。苗沙的妻兒不在,桌子上的三個杯子當然就隻用了一個。葉枚與歐陽青雲的杯子還是從桌子下放取的。
飯後三人又簡單地聊了一會兒,這次苗沙沒有把話題限製在案件之外,妻子兒子不在就沒有那麽多的顧忌了。苗沙今天表現得很輕鬆,他甚至還開玩笑地說兩人經常在自己這裏吃飯應該交部分的夥食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