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捧著兔子的籠子特高興,回去的路上有一塊荒地,長了許多野草,我進去拔了好多拿回去給兔子吃。

回到寢室我就翻出個紙鞋盒,鋪了件不要了的衣服在裏麵,把兔子放進去喂它吃草。

然後又把它放出來讓它活動,這兔子小小的胖胖的圓圓的,特別可愛,讓人喜歡得不得了,我摸了又抱,抱了又摸,跟在它後麵轉。

“去洗澡,多晚了還在玩。”路北川突然凶巴巴道。

我蹲在兔子後麵抬頭看他。

兔子本來正喀哧喀哧往嘴裏吃著根草,聽見路北川說話,也看著他,嚇得草都不吃了。

他幹嘛啊又突然變凶。

路北川:“玩兔子玩了快兩小時了,幾點了還不困嗎?不困就去寫作業。”

我立馬把兔子裝進挖了兩個透氣孔的紙盒裏放好,拿衣服去洗澡。

洗完澡洗完衣服已經快十一點了,路北川正在書桌前坐著寫練習。

我捧著紙盒上床。

“兔子這麽髒怎麽能上床?放陽台上去!”路北川瞪著眼睛。

我:“鞋盒裝著的,不會把床弄髒,而且它身上不髒。”

“怎麽不髒?身上全是屎!”

我打開鞋盒一看,小兔子淺灰色的毛幹淨蓬鬆,長長的耳朵撲棱了一下,黑漆漆的眼珠看著我。

超萌,比路北川招人喜歡多了。

“它身上沒有屎,兔子屎是圓的,而且比較幹,沒有粘在身上,盒子裏有一些,但是不會弄到**的。”我說。

路北川麵如冷鐵毫無感情:“把兔子放陽台上去,不然明天讓你喝兔子湯補身體!”

“……”

我除了把兔子放陽台上去還有別的選擇嗎?

沒有了。

我捧著兔子去陽台。

大約半小時後,路北川熄燈上床。

我偷偷摸摸爬起來把紙盒抱到了**。

把手伸進紙盒裏摸軟軟的毛毛的兔子,它在裏麵還時不時跳一下動一動。

小兔子真是太可愛了……

“你又把兔子抱上床了?”路北川在上鋪冷不丁出聲。

我登時心裏一緊:“沒有啊。”

路北川:“我聽見兔子爪子抓盒子的聲音了。”

我:“……”

正要起身打算把兔子放回陽台上,爬梯上突然出現了個修長人影。

路北川從上鋪爬下來了!

他一把搶過我手裏的紙盒就要丟下床。

“不要扔它!”

我把兔子搶了回來,麻利地下床拿到了陽台上去,又仔仔細細洗了摸過兔子的手才回來。

路北川還在我**。

我小心地走到床邊上,然後盡量裝作啥事也沒發生的樣子,爬上床鑽進被子裏。

然而路北川還不走,就坐在我**。

我不太明白他要幹嘛。

“兔子好摸嗎?”路北川突然問。

我:“好,好摸啊……毛好軟好滑,小兔子又很軟,尾巴好短好可愛,毛茸茸的,它的耳朵也很好摸,你想摸嗎,我去抱過來……”

“夠了夠了!”路北川不耐煩地打斷我。

我閉上嘴躺在被窩裏,看著路北川的背影,他依舊坐在我**,一句話不說,也不動一下,像尊雕塑似的。

他幹什麽,這麽奇奇怪怪的。

“你這兩天有點兒奇怪。”路北川突然開口說話了,聲音沉沉的,似乎有點兒鬱悶。

“!!??”我一臉懵逼,“我怎麽了?”

路北川:“沒怎麽沒怎麽。”

“??”我一頭霧水,“那……我睡覺了?”

“你沒有前兩天熱情了!”他突然吼道,“也不要我抱也不要我陪你睡了!”

我:“……”

他這兩天沒有提起過他要交女朋友的事了,我自然也就不會作妖了,畢竟太熱情了有出櫃的風險好嗎?我還沒做好讓他知道我是個gay的準備呢。

我:“可是你本來就不喜歡和我睡啊,這樣不是挺好的嗎,我也不會隨便生氣惹你煩了啊。”

難道他不應該高興嗎?直男的心可真是海底針,一點兒都猜不到他心裏在想什麽。

路北川突然毫無預兆地掀開我的被子睡了進來。

我:“!”

一片烏漆嘛黑中,空氣靜悄悄的,路北川不說話,我也不說話,天井形的宿舍樓裏回**著精力旺盛的還沒回家的男生們野人般的叫聲鬧聲。

“抱著睡?”安靜地躺了一會兒之後,路北川突然問道。

我心裏一下就炸開了花,路北川居然主動提這種要求!

我會拒絕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好啊。”

路北川輕輕地抱著我,我也安安分分地不亂動,因為我發現他很不喜歡我亂動。

路北川:“兔子好抱還是我好抱?”

“啊?”他幹嘛突然問這種問題?兔子和他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東西好嗎?

但是……

“兔子好抱。”我實話實說,“兔子很軟,很多毛,很好摸……”

“我也有毛。”路北川突然把腿提上來,抓著我的手從他褲管下麵伸進去放在他結實的小腿上,“好摸麽?”

什麽鬼啊?!腿毛的手感很糟糕的好嗎!怎麽能和兔子比!

“不好摸!”我把手抽回來。

他是魔鬼嗎!

路北川捏著我的胳膊:“你玩兔子玩得一晚上都沒搭理我,前兩天那股黏糊勁兒去哪兒了?嗯?你再這樣我就把兔子給丟了!”

他有毒嗎?兔子是無辜的他幹嘛老拿兔子來威脅我,而且兔子明明是他自己主動給我買的好嗎?

我:“你就當兔子是我交的女朋友行嗎,和女朋友黏糊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路北川沉默了一會兒,說:“不行,我不準你把兔子當女朋友。”

我:“為啥?”

路北川:“不為啥,就是不準。”

不準不準不準,老是這個不準那個不準。

我:“憑什麽?你都可以找女朋友為什麽我不可以?”

“不行!”路北川捏著我胳膊的手突然用力,“你是個人,怎麽能和動物做男女朋友?”

他越是這樣,我心裏就越是有和他反著來的衝動,於是我說:“我就喜歡兔子,我就要它做我女朋友!”

路北川沒答話,突然沉默了,半晌後,他說:“我不交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