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方向,就隻能打電話去問陳嘉善。
聽她說了個大概,陳嘉善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好的辦法來:“你給爸多叮嚀幾道,叫他不要著急,一天到晚的到底在急什麽?是有姑娘等著要出嫁還是有兒媳婦等著要進門?要不是一天到晚的瞎著急,能搞成這樣嗎?到這會兒了還不警醒,還這樣。”說實話,他真的都懶得管了。
這個,葉知凡也知道。
她問陳嘉善:“馬上五一了,放假嗎?”
陳嘉善道:“放不了,這邊接了一單貨量有些大,得抓緊做完。”
“那等聽聽放假我收拾一下帶他去你那邊。”
兩個人說好得,但是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四月三十,學校下午就要放假,上午得時候葉知凡接到了張桂琴的電話。
張桂琴喜歡打視頻,每次電話來都是視頻,葉知凡對於這點簡直煩得不行。但是這一次,張桂琴是打得電話。
接通電話之後葉知凡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她在電話那邊講:“凡凡,我眼睛看不見了。”
葉知凡愣了一下:“咋回事?”
“我也不曉得咋回事,說看不見就看不見了,我還正在灌開水呢,開水倒了一腳。”
葉知凡突然就有些呼吸不過來了:“你現在在哪?去醫院沒有?”不在家,離家幾千裏,她這會兒就是長了翅膀飛都來不及。
比起她的焦急,張桂琴的語氣倒是淡定的很,像是隻是打電話告知她這個事情。
“去了,人家說腦殼裏麵長了個啥東西,要進一步檢查,應該是要開刀。我估計是瘤子,我腦殼疼了好久了,這都好多年了,時不時的疼一下,我一直當是那陣生你們的時候月子裏落下來的病,沒在意。”
腦瘤!
這兩個字對於葉知凡來說過於沉重,壓的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那要真的是腦瘤,開刀也得回來開,你在那邊怎麽手術?誰來照顧你?”
張桂琴道:“我給你打電話也就是這個意思,我打算買票回來了,你看看我到底是回來在市裏做還是咋弄?”
葉知凡道:“市中心醫院不好說,去省城,我去預約西京醫院的號。你收拾一下,我買票過來接你。”
“不用,掛了幾天的針這陣模模糊糊能看到一些了,我這邊買票,同事給我送車上,你到車站接我就行了。要去省城的話,那我買票就買到那了哦。也就一晚上的時間就到了。”
葉知凡想了想也行。
“那你買了票,上車的時候問一下司機大概幾點能到,車牌號發給我,問清楚在什麽地方停,我明天一早就坐車過去,在車站等你,記得買臥鋪,不要心疼錢。”高鐵過去就一個小時,開車的話她那個速度加上秦嶺那個路至少四個小時。
而且省城那個交通她是太清楚了,複雜不說,那個堵得,隨時隨地得堵。不如坐車過去,到時候能搭地鐵搭地鐵,不能就叫車,這樣更省事一些。
張桂琴滿口應下掛了電話。
葉知凡心裏還是不踏實,抬手就給葉知瑤打了過去。
她問葉知瑤:“還在省城吧?”
“在呢!”
“工作有眉目了嗎?”
“有兩個,但是我覺得一般,還在等,簡曆陸續投了不少出去,應該不止兩個回複的。"
說完又補了一句:“要是有情況決定下來了,我肯定要給你打電話,你不要著急。”
“不是,媽剛剛打電話過來,說眼睛突然看不見了,好端端的倒開水的時候說看不見就看不見了,開水潑了一腳,腳燙的稀巴爛,頭還疼的不行。被同事給送到醫院去檢查,說是腦殼裏麵長了東西,要進一步做檢查,然後進行手術,很有可能是個瘤子。”
葉知瑤嚇了一跳:“那咋弄?讓她抓緊回來呀,都這樣了還在那邊幹啥呢?要是手術的話,那麽遠誰去伺候她?”
葉知凡道:“已經給她打過電話說了,她說買票準備往回走了。買好了票會給我打電話,確定一下她上車的時間,然後預約西京醫院,到那邊去好好給做個檢查,看看到底是不是瘤子。如果是也希望是良性的,起碼花了錢受了罪能好。”要是惡性的,要是惡性的她真的都不知道該咋弄了。
“好端端的腦殼裏麵怎麽會長東西呢?”
葉知凡道:“我哪知道了,她說她這麽些年頭一直疼,時不時的就疼,她以為是生我們倆的時候沒坐好月子,得了月子病。”
“那她眼睛看不見,怎麽坐車啊?”
“說掛了幾天水,稍微好一點了,能模模糊糊看見一點東西了。我說去接她,她說能行,同事給她買臥鋪票,把她送上車,然後我這邊去車站接她。”
葉知瑤又問:“那聽聽怎麽辦?”
“哪頭重哪頭輕呀!她好端端的在家裏,中午給他點錢讓他買著吃,然後你哥哥那邊讓他每天晚上都回來給檢查作業,中午的話最好是也抽時間回來一趟,看看他到底回家沒回家。”
“那你安排好,安排好了你就過來,東西不要帶太多,我這邊都有。你就帶上你換洗的衣服就行。我回頭去問問以前的老板跟同事,看看他們在這邊在醫院裏有沒有熟人,西京醫院那邊不容易掛上號,如果有熟人的話,可能會好一點。”
雖然還沒有頭緒,但是有個人能跟自己有商有量的,葉知凡的心裏安定了許多。
掛了電話,趁著陳聽聽還沒放學先去了陳嘉善那一趟,跟他說了一聲張桂琴的情況,以及自己要去省城的事情。
陳嘉善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葉知凡拒絕了:“暫時不用,你先忙你的,瑤瑤那邊也不忙。現在過去就是帶她去醫院做檢查,兩個人輪換著跑腿沒啥問題。就算是要住院,有兩個人也足夠了。回頭確定了情況,要真的做手術,我再打電話給你。
再說了,家裏還有個陳聽聽呢,你得注意點,操點心,晚上盡量回去住,中午也得抽時間回去一趟,掐著時間,他要去補習班不惜,去的時候你送一下,回來讓他自己坐公交。”
陳嘉善想了想,他是可以停工幾天,但是家裏還有個小的,確實是不能都走了。
“行吧,那就這樣吧。”
說完,歎了口氣:“都說了今年不要出去不要出去,非要出門,這下好了,這才出去幾個月,就得了這麽個惱火的病。”
葉知凡本來心煩意亂的,聽見他這樣說臉一下就沉了下來:“這跟出去沒出去有啥關係,這種病又不是一晚上就能得的。”
看出來她臉色不好,陳嘉善就沒再開口。
葉知凡沒在他這邊多待,跟他說完了之後就去學校接陳聽聽。
陳聽聽一聽奶奶得了病,還挺嚴重的,病嚇了一跳。但是隨後一聽他媽媽要出門,最近都不在家,心裏又偷偷開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