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葉知瑤說的，西京醫院不容易排上號，哪怕葉知凡提前在網上預約掛了號也難的很。因為剛好又是是五月一，好些醫生都放假了。掛了神經內科，不管是做磁共振檢查，還是住院都排不上號。
張桂琴的情況看起來沒有她想象的嚴重，但是一看見腳上那已經結痂的水泡，葉知凡就想起她腦子裏麵存在的隱患。
在西京醫院門口坐了半天，最後她決定，既然已經來了，怎麽著也得要個確切的結果。幹脆叫了車，去了長安大學附屬醫院。據說那邊看腦部問題也是相當厲害的。
過去之後掛了號，開了磁共振單子之後又到了快下班時間，檢查是做不成了，就隻能先去醫院附近找賓館開了個房。
沒有做檢查沒有拿到檢查結果之前，不管是葉知瑤也好還是葉知凡越好，心裏都七上八下的。
因為準備打持久戰的，過來的時候電腦都是拿著的，但是這會兒葉知凡哪有心情去開電腦。
偏偏張桂琴還在那無意義的瞎催促：“這馬上就要花錢了，該掙錢還是要掙錢，我睡一會，瑤瑤子你也不要打擾你姐姐，讓她該工作工作。”
葉知凡這陣還能工作個啥呀？她就害怕萬一真的是腦瘤，要是良性還好，萬一是惡性那可咋整？她媽還年輕，六十都還不到。
張桂琴自己心裏也怕得很，看葉知凡半天沒見動靜就又叨叨開了：“明天檢查一下，如果真的是腦瘤那肯定就要做手術，開刀要花好多錢呢。我聽那邊一起幹活的說他們家裏有人得了這個病，花了十來萬才好。我這要是有個七十來歲也就活夠了，都不治了。但是這還早，總還能活個十年八年的。
如果是惡性你就不要管我了，能活幾天是幾天，反正那玩意治不好，就別糟蹋錢了。
要是能治好那你就得給我治，我在家裏休養個一年半載的，好了我還要出去，在外麵跑幾年，還能把你給我花了這個錢掙回來給你。”
葉知凡聽見她說這個都煩的不行：“都這樣子了還想著出去，外麵是有金山還是銀山？就算是良性，做了手術那之後恢複也會有很長時間，隻有好好養著才能恢複好。你這還沒開始就又想著出門了，能不能消停點？”
本來就是病人了，葉知凡啥重話都不該說也不想說，但是聽見她這些話就無端的起火。
張桂琴還火上澆油：“那該死了，在哪都得死。在家裏你爸那把人不當人的，死的還更快一些。”
這話都出來了，葉知凡差點脫口而出：那你打電話回來幹啥呢？不直接死在外麵算了？
忍了又忍到底沒說出來這種豬狗不如的話，起身把剛剛換了的衣裳又換回來：“我下去買點喝的，你們喝什麽？”
葉知瑤抱著手機爬起來：“我跟你一起下去。”
張桂琴道：“我喝點礦泉水就行了。”
葉知凡問她：“有沒有想吃的？我看邊上那一條巷子裏麵都是賣吃的東西的。”
張桂琴道：“這陣吃啥，啥都不想吃，等陣餓了下去吃飯一遍。”
葉知凡拿著手機出門下樓。
出了賓館大門，葉知瑤才道：“我不能聽見她說話，聽見她說話就腦殼疼，又當又利。”
後麵半句聲音小了，葉知凡沒聽見：“什麽？”
葉知瑤道：“我說媽，明明怕死的不行，卻還要僵硬的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葉知凡要了幾瓶水，邊付錢邊道：“誰還能不怕死呢！好死不如賴活著。”
葉知瑤再沒說什麽，去邊上買了一個切好的果盒。
正準備上樓，葉知凡小姨，張桂英來電話了。
接通才剛剛喊了一聲，張桂英就問：“說是你媽得了腦瘤，現在啥情況？確診了沒有？人呢，回來了沒有？”
“回來了，今天上午到的，在西京醫院做不了檢查，五一人家都放假了。現在來長安附屬醫院了，排了號，要明天做了。”
“說是眼睛啥都看不到了，咋回來的，你去接的？”
葉知凡道：“沒有，自己回來的，在那邊掛了幾天針，稍微能看到些了，就是沒那麽清楚。”
“哦，那你要耐心好好給檢查給看一下。年紀又還不大，要好好的給治了一下。這輩子也是不容易，沒享幾天福，這才剛好多久就又得了這麽嚴重得病。”
“那肯定是要給好好看的。”這都不用別人說的事情偏偏要有人特意的說，葉知凡煩的話都不想說了。
比起她的焦慮，張桂琴倒像是看的開的很，該吃吃該喝喝。
第二天，五月二號，從檢查室出來等結果，她甚至還想到了她的頭發：“那要是做手術那不是頭發都得剔光？”
葉知凡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呢，應該是需要的。頭發 是小事。”
張桂琴沒再說話，顯然也是很緊張很不安的。
等到結果出來，葉知凡看了幾遍也沒看懂，拿去找了大夫。
萬幸的是，，不是腦瘤。
然而不是腦瘤也不敢掉以輕心，之前的片子上顯示的陰影部分是腦出血，幸運的是出血不狠，而且在那邊用藥及時還對症，沒有再繼續出血，隻是也沒有收的跡象。
這邊醫院跟西京一樣，住院依舊排不上號。
醫生建議盡快會本市醫院進行治療。
市區中心醫院也是三甲醫院，不是腦瘤不需要手術，這種出血症狀完全可以治療。
誰能想到在這邊醫院這邊醫生嘴裏說的很輕鬆，當天趕回市區，掛了急診之後一下子就被重視起來。
大夫一問情況，馬上就找了輪椅過來讓張桂琴坐上去不要再動，還讓葉知凡去接了平車過來直接把人平放上去，送進了重症監護室。
說是這種情況根本就不能動，隨時都會造成二次出血，要是止不住那根本就沒法搶救。
一進重症監護室，各種的管子就都安排上了。
葉知凡也不懂，剛剛放下一點的心又高高提了起來，不知道該咋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