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六章 南京保衛戰之防守狙擊(五)

地點:十八彎麵臨上海方向第一座主峰

我看了看微微擺動的黃草,今晚吹的是西南風,風速一級,氣溫有些幹燥,對子彈運行的軌跡影響不是很大,特別是百米內,對於我們這樣的狙擊手來說,根本就沒什麽影響。

我日他娘,他娘地,凇潞會戰才結束幾天,就有漢奸來為鬼子帶路了,看的老子心裏特火大。不過我也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鬼子的裝備的確比我們的裝備普遍性的要高不止一個檔次,你看他們是由幾百名坐在大汽車上的漢奸開路,六十輛裝甲車和最少有四十輛坦克組成的第一波攻擊力量,其後是由一百二十輛摩托車組成的摩托化‘騎兵’,最後就是兩百輛裝滿鬼子兵或者彈藥的大汽車掃尾,四十門掛在汽車屁股後麵的九二式步兵炮和二十門榴彈炮,就憑這種半摩托半機械化部隊和其所形成的那中鋪天蓋地的氣勢,我軍的確很難組成這樣的陣勢。(後來我才知道,鬼子的這支部隊是被日本稱為‘天皇五大師團’的山騎師團,該師團隻有一萬五千名戰鬥人員,非戰鬥人員卻配製了將近一萬人,而且全部配備了日本最先進的裝備,其成員都是經過精挑細選而來的,其戰鬥力也就可想而之了。)

鬼子氣勢雖然壓人,但是老子又不是和你硬拚,老子是來打冷槍的,可不怕你什麽裝備,實在不行,老子就開溜,在另一處地方再來這麽一下,煩也要煩死你。說是這樣說,但是大家都知道,麵對這樣的部隊和這樣壓人的氣勢,光憑我們這區區三百人,很難拖住敵人的。可不打成麽?那老子以後還怎麽帶兵,看來還真讓我猜對了,戴老板是要借鬼子的手來除掉我們。

和別人打伏擊不一樣,別人都是等鬼子走進包圍圈後才開打的,而我們是要等鬼子觸動了地雷才開打,地雷的響聲就是開戰的槍聲,可不管對方是不是進入伏擊圈,三個字——拖死你!

鬼子囂張的氣焰還真是牛啊,連今年九月二十五日在平型關被打殘的阪垣師團也沒他們牛,也許他們打心眼裏看不起中國軍隊(當時很多人就這麽認為的,認為中國軍隊根本打不贏鬼子,阪垣師團隻是個例外,沒見事隔不久太原就失守了麽。)你看,他們進入這種十分有利於伏擊的地形時,連偵察兵都懶得派出來,直接就衝進來了,也許他們是仰仗著自己的火力優勢,又有空軍支援,完全沒把我們放在眼力,娘地,早知道這樣,老子幹脆就請唐將軍派兩個軍來了,這絕對又是一個平型關大捷,可惜了啊!真不知道情報人員幹什麽吃的。

生氣歸生氣,可仗還得打啊!

漢奸的車隊首先就看見了插在路上的牌子,他們中可有人認識中國字,立即停車,然後就見一名漢奸馬上下車跑向一架坦克邊,所有的坦克和車隊都停了下來,但都沒有熄火。

隻見那架坦克蓋子被打開,一名鬼子軍官伸出個腦袋,然後那漢奸點頭哈腰的說了什麽,鬼子軍官立即抽出指揮刀向他猛指,接著再向前一指,那漢奸立即連續彎腰的說了幾句什麽,然後急忙愁眉苦臉的跑向最後一輛漢奸所乘坐的大汽車,他們又開始向前出發了。

也不知道是哪位兄弟指揮埋雷的,真可謂用心良苦,是按‘V’字形埋的,漢奸起先能夠避開兩側的地雷,但是越走就越窄,可後麵有他們的主人看著了,他們敢停下來麽?偶爾碰上一塊寫有地雷的牌子卻發現沒有想像中的爆炸,漢奸們膽子到是大了不少,可是,幸運女神也不是能連續出現的。

“轟!”終於,黴運開始光臨他們的頭上了。

隨著一聲巨響,這輛開在十米左右寬的公路上的大汽車,立即被炸翻了天,落地時,又剛好斜停在大路的中央,不用說,車上的漢奸全部報銷,這下子可好看了,鬼子是進不得了,可是這種地方,一下字容積了這麽多的兵力,想撤退又談何容易,不是還有我們這些狙擊手潛伏在他們的左右麽。

和在安縣所采取的戰術稍稍有些不一樣,我們按規定,每人隻能開三槍,然後就是停火,最後看信號再決定。

我現在怎麽說大小也是個官了,而且史教練也說過,一名好的狙擊手,就應該去狙殺那些有價值的目標,雖然我覺得這些鬼子各個都是有價值的目標,但我還是忍住沒有開槍,而是等著剛才那坦克中冒頭的鬼子軍官。

鬼子的訓練還真是沒話說,前麵的爆炸聲一響,每輛車上的指揮官就非快的下車,然後抽出指揮刀大聲的喊了句什麽,大汽車上的鬼子立即就跳下車,各自尋找掩護體,開始向四下搜索目標,而且還有那些炮兵,僅僅隻用了十秒鍾,就把炮彈從彈藥箱裏拿出來,裝上了炮筒內,雖然炮身還掛在汽車的尾部,但是從他們的整個過程就可看出這支軍隊的機械化效率有多高。那些漢奸們可就沒這種本事了,都飛快的跳下車,然後胡亂的找掩護體,甚至有個別的還趴在汽車下麵。

剛出來的月光今晚注定要大放光彩,把整個地麵照的宛如染上了層淡淡地青光,雖然看不太清楚,但是大家都能看個大概。

我是等著那坦克中的指揮管,可特勤團別的兄弟就不一樣了,隨著我身邊輕微的槍聲響起,鬼子兵中,有很多人都莫名的倒下,發瘋的鬼子在瘋狂的進行還擊,雖然他們不知道我方人員的確切位置,但是就憑著他們人多,武器多,就有資本進行這樣的浪費和發泄,火力很是壓製我方的還擊,特別是那榴彈炮炮彈,炸的人心寒。

雙方互相涉及了一會兒,鬼子見還是沒有發現我方人員,而鬼子自己這邊已經沒有人再倒下(三發已過,停止涉及),還真以為是遊擊隊之類的散兵遊勇在進行幹擾,所以他們立即放開膽子,把那輛正在熊熊燃燒的汽車給炸開了,然後鬼子又開始邊向兩邊胡亂掃射邊前進。可他們剛前進了不到五十米,最前方的漢奸汽車又有一輛被地雷照顧,這下子鬼子火了,瘋狂的向兩邊掃射,而我方卻沒還擊一槍,鬼子沒法子,隻得加強火力掃射,然後又用老辦法炸開汽車前進。

還真別說,鬼子的人員配製真是齊全,這次他們是派出了掃雷兵,慢慢地前進,特別是對那些有牌子的地方,他們掃的更加仔細。

而我不知道的是,在眾多裝甲車上,有一輛裝甲車裝的不是士兵,而是他們的指揮部,山騎目野中將就座在其中。

麵對著這平繁的地雷,山騎目野除了第一次汽車被炸時說了句:“消滅他們!”外,其餘的時間都是閉著雙眼,雙手放在腿上,坐在車內沒有再出一聲。而他身邊的人員也都是跟隨他多年的心腹,都知道他的脾氣,所以都沒有說什麽,就好像外麵的情景與他們無關一樣。

第二次被炸後,山騎目野中將依舊沒有變化,到是他身邊的一名軍官,通過車內的電台,向外發出了:“派出掃雷兵。”

就在此時,一名副官遞給山騎目野中將一份電報:“報告,陸軍部來電。”

“念!”山騎目野依舊沒有任何變化,就像入定了一樣。

“山騎目野中將閣下:南京是支那中心,其在各方麵的地位都是重中之重,鑒於山騎師團是帝國最精銳之力量,特命貴部於十一月二十五日淩晨(我不知道應該是鬼子昭和多少年,我不想去查)兵臨南京城下,定要成為首位拿下南京城的師團,為帝國爭光,為天皇陛下爭光,雖會招到支那國民黨軍隊頑強抵抗,但是已貴部之精銳,必能以一當十,天皇陛下正等著為您嘉獎,為貴部添輝。昭和某年某月某日……”

“確定我們現在所麵臨的敵人,是遊擊隊還是支那的特勤團了嗎?”山騎目野突然問了個別的問題。

“報告中將閣下,還沒有確定。”

“八噶!情報部門是怎麽辦事的,……命令:讓坦克部隊開路,裝甲車殿後,我們不能讓這小小的地方擋住大日本帝國皇軍前進的步伐。”

“嗨!不過,是否請求空中支援,已對這片地區進行地毯式轟炸?”

“陸軍的光輝不是總需要空軍部的,我們自己的狙擊手是否已經就位?”

“‘櫻花組’派來的四百五十名隊員已經就位,隻等閣下一聲命令就可對支那的特勤團進行打擊。”

“恩!叫他們等一等,畢竟我們這麽多人還應付不了一個小小地特勤團嘛,下去吧!”

“嗨!”

他們壓根就沒有提起那幾百名漢奸如何辦,就更別說受傷的漢奸了。

掃雷兵很快就被招回到車上,然後坦克開路,山騎師團又向前前進。

“轟!轟!……”還真別說,鬼子的這招真是沒話說,坦克輪流前進,手雷似乎對坦克沒一點辦法了。

“轟!”鬼子前進了一百多米遠時,突然,一聲別樣的巨響在黑夜中如火龍一樣升空而起,鬼子的坦克立即就被大火包圍,一架坦克就這樣報廢了。看得我是怪笑不止,這麽大的戰役,鬼子怎麽可能不用坦克這鐵疙瘩了,這就是我為鬼子坦克專門準備的秘密武器——地雷加炸藥包!來的時候我可是特意讓弟兄們每人背一個炸藥包的,嘿!嘿!炸死你個狗日的鬼子,我倒要看看失去坦克和大炮,你們拿什麽攻城。

這種隔斷性的平繁爆炸終於讓鬼子火了,不,應該說終於讓山騎目野失去了應有的冷靜,大日本帝國國威和精銳師團的驕傲,被這種騷擾所侮辱,他終於發火了,立即站起來大叫:“是支那的特勤團,命令炮兵向四周山體開火,命令士兵搜山,找出敵人,消滅敵人。”

山騎目野的命令得到了徹底執行,麵對在黑暗中如幽靈般的敵人,鬼子從小所被灌輸的‘武士道精神’起到了良好的作用,他們瘋狂的進行還擊。

“轟!轟!……噠!噠!……噌!噌!……丫支格格!……”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每一道聲音就代表著一顆子彈,一枚炮彈,一種精神……

特勤團的兄弟雖然經過了艱苦的訓練,大家也都不是首次麵對死亡,可是麵對這種生死相搏血肉橫非的場麵,又有幾人能壓製住自己求戰的欲望,雖然我們的槍聲很小,但卻沒什麽傷亡,鬼子的槍炮到打的轟烈,可他們卻不時的被我方人員予以狙殺。

“轟!”

一枚炮彈又在我身邊爆炸,我動都沒動,因為我正在瞄準那坦克指揮官,原先他是沒打開蓋子沒露頭,我拿他沒法子,但這會兒他那蓋子正慢慢地被揭開,我可不想再放過這家夥了,哪怕就是我死了,也要拉他墊背。

我一動不動的瞄著那蓋子,慢慢地調整自己的呼吸和心態,可不能被戰場的炮彈和亂飛的子彈給幹擾了,因為我知道,自己的機會隻有一次。用交叉法,大致心算出了我和他的距離有八百米,搖擺的樹葉告訴我,此刻的風速是一級,空氣有些幹燥,我已經做好了準備。蓋子終於被完全打開了,我早就算準了毛八槍子彈在這麽遠距離所運行的軌跡,把槍口稍稍地抬了抬,瞄著蓋子上方半米處,稍稍地往左偏了點。

也許這名鬼子坦克指揮官早就收到了我們是特勤團,而特勤團最大的本事就是狙擊敵人,所以從這輛坦克中第一個爬出來的是一名士兵,我沒有開槍,可早就在我身邊的阿超卻扣動了扳機。

“嘣!”

清脆的槍聲響起,那鬼子坦克兵立即就向前倒去,他的上半身在坦克蓋子上趴著,腳還在坦克內,鮮紅的血液順著坦克流下,這道鮮紅的血液在淡銀色的坦克外殼中是那樣的顯眼,就好像是有一根粘著紅色墨水的毛筆在坦克外身上胡亂的向下畫著圖畫一樣,等鮮血流到了坦克的下半身時,也許坦克已經連續開了很久,熱量瞬間就把血液蒸發,隻流下一點淺淺地紅色粉末,就好像坦克突然長了隻紅眼睛一樣,詭異無比,那青色的煙氣,就好像在我麵前飄過一樣,讓我都覺得自己聞到了股焦肉的味道。

我沒有看阿超,依舊仔細的瞄著那坦克,隻是我扶槍的左手,伸出了大拇指,阿超也小聲的說:“都這麽多年的兄弟了,我還不知道你的想法。”

“嘣!”

那名坦克兵的屍體被人往外猛地一推,又一名坦克兵立即爬了出來,可他剛要跳下坦克的一刹那間,我對著他的身子扣動了扳機,因為我想通了,一個人的勝利不能代表全團人的勝利,與其一個人做英雄,到不如全團人打了個大勝仗來的舒心,團隊合作精神才是全團生存之法寶,所以我不向原先那樣,一定要先打死那坦克指揮官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