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強。

所有人心裏,不約而同的浮現出這個答案。

尤其是剛才參與打鬥的人,更是深有體會——如果不是及時挾持太後,或許他們都會被一刀斃命。

蕭尋眸色沉了幾分,即便他隻看了一眼,也能從這些人身上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殺氣和死氣。

這都不是普通暗衛能擁有的東西。

所以難道,這些暗衛真有蹊蹺?

就連蕭墨寒聽了他這話,眼神也微微變了一下。

昨晚發生的事情太多,尤其是出了沈瓊衣的事,他們的關係進入了詭異的僵持中,所以即便是他,對她的計劃並非全盤了解。

可是現在聽到她這句話,他卻忽然想起她最初要詳細調查明月之事的時候,說過的一句話。

【這是一種操控術,既能提高被控製者的功力、又能混亂神誌,不用擔心被控製者泄密。但是這種操控術真正施法的時候很難,所以平時很少見——即便出現,一般也是用於培養大型的殺手組織,怎麽會出現在明月郡主一個小姑娘的身上?】

難道,這些暗衛中的就是和明月一樣的操控術?

這個念頭甫一冒出來,就聽太後沉聲道,“皇帝!你就任由清妃這麽信口雌黃嗎?”

“就算哀家的暗衛武功高強,那又怎麽樣?既然當年先皇可以訓練出金羽衛,難道哀家就不能訓練出像金羽衛一般的暗衛嗎?僅憑這一點,清妃就想誣陷哀家害死明月不成?”

“是啊皇上。”太後身邊的淑妃也道,“不管是金羽衛還是其他暗衛,都是人訓練出來的。既然已經有過前人的經驗,那太後娘娘如法炮製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如果說,眾人剛才聽了清妃的話,都不禁開始懷疑太後。

那麽此刻被淑妃這麽一帶風向,忽然又覺得,這種解釋好像也沒錯。

僅憑幾個暗衛,怎麽就能確定太後殺了明月郡主呢?

熟料帝王冷嗤一聲,“正常的訓練當然可以,隻是母後的訓練方式,未免太讓人膽寒了吧?”

膽寒?

淑妃狐疑的看了太後一眼。

皇上不會無緣無故用這種詞,哪怕是沒日沒夜的訓練,對於習武之人來說也是正常的。

所以……姨母到底是用了什麽方式,去訓練這批暗衛?

太後對上她的目光,臉色一沉,“皇帝是不是聽清妃說了什麽,所以先入為主的判定了哀家有罪?”

“太後娘娘這可冤枉我了。”夏清淺涼涼的道,“我還什麽都沒說呢。”

她並沒有撒謊。

從昨晚到現在,所有的計劃進行得本就緊急,又半路殺出個沈瓊衣,所以她確實什麽都沒有跟蕭墨寒說,隻告訴他此事與太後有關而已。

沒想到,他竟然會從她幾日前說過的一句話,聯想到這些暗衛的訓練方式有問題。

“不過我說不說,都無法掩蓋這些暗衛身上被種了巫蠱之術的事實。”

她的聲音愈發冰冷,一字一頓的道:“這種術法不但可以操控人的意誌,讓他們對施術之人忠心不二,還能讓他們的武功迅速提升幾十上百倍,爆發出無窮無盡的潛力。”

“所以這些所謂暗衛的武功,才能高得這麽離譜。”

最後一句話落,四周又是一片嘩然!

巫蠱之術,操控!

前朝的時候,不少大戶人家都會給家丁喂一些藥,讓他們的武功有所提升。

但人的體能是有極限的,短時間內過度的消耗對人的身體有絕對的害處,所以先皇明令禁止過這種培育家丁的方式——即便後來還是會有人這麽做,那也是私底下偷偷的小範圍進行,而且那些藥物也隻能讓人的極限提升幾倍而已。

哪裏像太後這些暗衛,武功出神入化,而且數量還如此之多!

她到底打的什麽主意?

哪怕地位再高,她也隻是一個後宮的婦道人家——這種足以威脅帝王的存在,怎麽能握在她手裏?

一時間,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即便是端王黨,此刻也不敢幫著她說話。

畢竟,如果真像清妃說的那樣,那太後這種行為簡直可以被扣上“謀逆”的罪名了!

“你胡說什麽!”太後察覺到眾人的眼神,尖聲嗬斥。

可越是尖銳的聲音,就越是昭示著她此刻內心的不平靜。

雖然她剛才就隱隱感覺到了,夏清淺對此事的了解程度遠比她以為的更深,可是,感覺到和親耳聽到結果,還是完全不一樣的。

中蠱——這小賤人竟然連這個都知道!

如果不是此事絕無可能泄露,她簡直要懷疑這小賤人在她身邊安插了人!

她呼吸急促,“從剛才開始,所有的話都隻是你的一麵之詞,你有什麽證據說哀家給他們下了巫蠱之術?”

證據?

夏清淺冷冷勾唇,“很簡單——白霜,把東西拿上來!”

“是!”

人群外圍,白霜高聲應道。

眾人下意識的讓出一條路來,隻見白霜捧著一堆東西,風風火火的衝到清妃麵前。

“太後娘娘,您不是想要證據嗎?”夏清淺扭頭看向太後,“隻要現在挑一個您所謂的暗衛過來,讓他站在我麵前不準動,我便可以把證據交到您的麵前!”

不……不可能!

太後眼神變了好幾變。

雖然這小賤人說得沒錯,藍鴉確實都是被巫蠱之術控製的,可是這種巫蠱之術不似蕭明月死的那天中的蠱,體內會有黑甲蟲的存在,讓秦鳳溪在大殿上辯無可辯。

現在這術法無形無色,更沒有蠱蟲,這小賤人怎麽可能發現?

莫不是想詐她?

如果她不答應,反而著了這小賤人的道!

太後遲疑了許久,周圍已經有竊竊私語的聲音響起。

脖子上的力道似乎又重了幾分,太後吃痛,狠狠瞪了握劍的人一眼,“可以,哀家答應你!不過你是不是也該拿出點誠意,在證據確鑿之前,讓你的刺客離哀家遠一點?”

夏清淺搖了搖頭,“不傷您可以,遠一點不行。”

她可以對付太後的暗衛,不代表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可以。

萬一太後狗急跳牆,讓這些暗衛肆意砍殺,那這裏怕是要血流成河。

所以太後的命,必須握在她的手裏,用來牽製那些暗衛!

“你……”太後大怒。

夏清淺卻不再理她,接過白霜手裏的東西,在地上迅速的擺弄起來。

最後形成的畫麵,卻讓所有人瞪大了眼睛。

“這……這是……”有人低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