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黃符、朱砂……
桃枝做成五邊形,環繞在那個暗衛的四周,形成了一個五邊形。還有朱砂塗在黃紙上,寫著一個困字,同樣做五份,分別放在五邊形的外圍。
這不是明月郡主中邪那天,清妃讓白霜擺出的陣法嗎?!
眾人眼睛瞪得更大。
夏清淺閉上眼睛,默念著咒語,隻見這桃枝製成的五邊形周圍光芒大盛!
陣法內的暗衛忽然開始尖叫,麵部扭曲,似乎痛苦到極致,身上甚至隱隱有黑氣逸出!
忽然,他噗的一口噴出血來!
黑氣這才徹底消散!
這所有的畫麵,竟都和明月郡主那天的情況一模一樣!
“清……清妃!”瑞親王顫抖出聲,“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他會和明月一樣?為什麽?”
“因為郡主那天失控毆打王妃,也是和這些暗衛一樣中了巫蠱之術——哪怕不會武功如她,也能爆發出無窮的潛力。隻不過……她的情況比較特殊,才會那般不受控製。”
“什麽特殊情況,到底怎麽回事啊!”瑞親王已經急得眼眶通紅。
“瑞親王,你別聽她胡說八道!”太後的聲音比他更急,“清妃會術法的事人盡皆知,說不定是她是故意弄出這麽一個陣法,又故意讓哀家的暗衛身上冒出黑氣,設計出和明月一樣的情況,但這一切都隻是假象,區區黑氣又能說明什麽問題?”
瑞親王微微一震,嘴唇動了動,神色忽然變得有些茫然。
明月的死已經讓他萬分痛苦,此刻太後和清妃各執一言,他已經什麽也無法分辨了。
到底誰才是那個說謊的人?
“區區黑氣?”夏清淺不怒反笑,“太後娘娘說得對,僅憑這黑氣確實不能說明什麽,不過……若是改變的不隻是這團黑氣呢?”
話音剛落,她便扭頭看向蕭尋,“攝政王武功高強,也是此處立場最為公允的人,不如就由攝政王來試試,現在這暗衛的武功如何?”
本來這種事不該交給攝政王,隨便使喚一個侍衛就是。
隻不過,在場武功高強的人要麽就是蕭墨寒的禦林軍,要麽就是太後的暗衛,互相之間都信不過。
而蕭尋的立場雖然詭異,但應該是這兩方最信得過的人了。
所以由他出麵,最為合適。
“承蒙清妃娘娘信任,那本王便不推辭了。”蕭尋頷首示意了一下。
抬頭時,眼神驟然變得淩厲無比,飛身而出,一掌朝著陣法中的暗衛打去!
“啊……”
暗衛的胸口被擊中,連連倒退了好幾步,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蕭尋眼神忽地變了變,“不可能,這不是他剛才的水平!”
高手之間,哪怕隻憑借氣息也能感知到對方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剛才這些暗衛一進溫泉山莊,就把前一批的刺客打得落花流水——雖然他當時沒有出手,卻也從那駭人的死氣中覺察到了他們的厲害——可以說,這些人的武功不在他之下!
現在又怎麽可能被他一掌打飛,口吐鮮血?
“對,這不是他剛才的水平。”夏清淺冷靜的道,“因為隨著那團黑氣一同消失的,還有他的爆發力——此刻他身上的巫蠱之術已經被我解開,武功自然也恢複到了他原本該有的樣子!”
說到這裏,她忽然看了太後一眼。
太後臉色大變。
夏清淺看著她慌亂的神情,眼底閃過一絲銳光,“太後娘娘剛才那麽自信,覺得我找不到這些暗衛的破綻,是因為明月郡主死的那天,身上被發現了黑甲蟲,是嗎?”
那種傷人的蠱毒有形,必須要在體內先種入蠱蟲,才能致人死亡。
而此刻這種操控術卻無味無形,找不到任何破綻,所以太後大概以為,她絕對發現不了破綻。
“可惜您忘了,找證據未必要從起因入手,也可以從結果入手——不隻是明月郡主體內的黑甲蟲可以說明她中了蠱,現在這暗衛消失的武功也可以說明,他是因為外界控製才會擁有不屬於他的能力。”
“不……”太後慌亂的搖頭,“是你,一定是你搗的鬼!你居心不良,故意派了這麽多刺客來誘哀家入局,現在又怎麽能保證這暗衛的武功消失不是出自你的手筆?”
“我可沒有這麽大本事,能讓人的武功在瞬息之間消失。”夏清淺知道太後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是,所以也不準備和她爭辯,直接轉身對著眾人道,“若是在場的有誰不信,也可以回京之後請其他的術士來看看,這些暗衛身上的巫蠱之術解除之後,會是什麽樣子。”
她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分明就是無懼於任何檢驗。
比起太後驚慌失措、一看就是心虛至極的樣子,她這娓娓道來的鎮定模樣,自然更能被人信任。
太後信條大亂。
她不敢相信,自己明明占了絕對優勢,為什麽會落到這種孤立無援的境地?
她閉上眼,狠狠吸了口氣,“好,哀家爭不過你,不與你爭,就當你說的是真的——就算哀家真的對自己的暗衛用了什麽手段,可這一切和明月又有什麽關係?你別想利用瑞親王的愛女之情,栽贓陷害哀家!”
栽贓陷害?
夏清淺笑了,“太後娘娘哪裏來的臉,說出這種厚顏無恥的話?”
她眼底一片冰冷,“這兩件事情看似是毫無關聯,可我剛才就說了,明月郡主的死,都是出於太後娘娘您的利益考量——為什麽這麽巧,她會和您的暗衛中了一模一樣的巫蠱之術,在場的其他人不知道,可您心裏也當真沒點數麽?”
“為什麽?”瑞親王忍無可忍的喝道,“清妃,就當是本王求你,你快說太後到底做了什麽!”
“明月郡主她……”
夏清淺遲疑了片刻,微微蹙眉,神色複雜的看著瑞親王。
雖然她覺得這個父親當得不那麽盡責,可是此刻,想到那一切的真相,還是不由的有些唏噓。
許久,夏清淺才閉眼道:“她是這一場巨大陰謀的犧牲品,是……太後娘娘的試驗品。”
試……試驗品?
四周所有的聲音都在刹那間寂靜下來,就連風聲也停止了喧囂。
瑞親王臉色煞白,茫然的張嘴,“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