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門酒吧中,金妍馨一身酒紅色緊身裙,斜斜的靠在吧台上,手中慢慢搖晃著一杯淡藍色雞尾酒,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
這樣的金妍馨少了平時的幾分矯揉造作,多了幾分魅惑。
“派人開車去撞夏亦初的人是你吧?”金妍馨喝了一口杯中的雞尾酒,對旁邊的顧惜朝問道。她用的雖是疑問句,表達的卻是肯定的意思。
顧惜朝低頭笑了笑,鏡片折射出眼中的冷漠,他抬頭看金妍馨:“為什麽這麽問?”
“別真以為我傻,顧大少爺。”金妍馨將杯中酒一口飲盡,對調酒師喊道:“再來一杯!”
“金小姐好酒量。”
金妍馨無所謂的笑了笑,自動忽略了顧惜朝的話,她拿著調酒師重新遞過來的雞尾酒,沒有去看顧惜朝,眼睛盯著杯中紅色的**道:“我願意給你背這個黑鍋,不是因為我傻,而是因為你要的結果剛好也是我期望的而已。”
“金小姐說的什麽意思,顧某真的不懂。”顧惜朝一直維持著那個表情,看不出什麽情緒的波動。
金妍馨有些微微的動怒,從頭到尾,顧惜朝都把與她當傻子一樣戲耍,但是她金妍馨是那麽容易就被人利用的嗎?
“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個叫蒼狼的是你派來接近我的。你可以將別人的事情查的明明白白,同樣我也可以的,因為我們同樣願意出錢。那個蒼狼是當初被顧廉利用完一腳揣開的人吧?而你顧大少爺的善心就剛剛好好的在那一刻發作,暗中出手幫了蒼狼一把。如果說你沒什麽目的,誰信呢?”金妍馨一邊說一邊看著顧惜朝,但是他偽裝的太好了,麵上一絲波動也沒有。
“不過顧大少爺可真是會‘放長線釣大魚’呢,白白養了一個瞎子那麽多年,如今終於要派上用場了,是不是應該說一聲恭喜呢?”
顧惜朝依舊不說話,他睫毛很長,垂下後覆蓋了眼中的所有情緒,既不否認,也不承認。
“你就不怕我和顧嶧城說出真相?”
“我那個弟弟我實在太了解了,他不信我,就會信你嗎?”顧惜朝一副“你大可以去說”的表情,完全沒有一絲慌亂。
金妍馨十分討厭這種態度,放下酒杯道:“既然顧大少爺這樣沒誠意,那我也沒必要浪費時間了。說著,就要往外走。
顧惜朝一把拉過金妍馨,金妍馨順勢坐在了他的腿上。兩人的姿勢要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我們合作吧。”顧惜朝貼著金妍馨的脖頸說道,呼出的熱氣盡數噴在了她的耳後。
“合作我有什麽好處呢?”
“你求的無非是顧嶧城,我求的是顧家當家人的位置,他的勢力給我,人給你,不是很好嗎?”顧惜朝一邊把玩著金妍馨的頭發一邊說道。
“事成之後,勢力會歸你,可是人可就不一定歸我了。”
“不去試一試怎麽知道呢?到時候顧嶧城一無所有,怎樣會是他說了算嗎?再說,我們的目標可不止是顧嶧城一個人,還有夏亦初。難道金小姐就不想報複一下夏亦初嗎?”
金妍馨回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我討厭夏亦初可以說的通,可是為什麽顧大少爺也不想放過她呢?”
誰說漂亮的女人一定沒有大腦?顧惜朝突然發覺金妍馨有時候並不像表麵看起那麽愚蠢,甚至還很聰明。
“知道太多可不好哦!”
金妍馨是被顧惜朝送回家的,車子停在別墅外,顧惜朝推了推眼鏡,對金妍馨笑著說道:“金小姐,我們合作愉快。”
保姆給金妍馨打開了門,恭敬地問好:“小姐?”金妍馨點了點頭,一進客廳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顯然是等著她的金左銘。
“爸,怎麽還沒睡啊?”雖然金左銘很寵著金妍馨,但是不可抑製的,金妍馨一直有些怕自己的爸爸,尤其是看到金左銘明顯的麵色不善,心情不加。
金左銘放下手中的書,抬頭皺眉問道:“這麽晚,你又跑去哪裏了?知不知道一個女孩子在外麵很危險!”
金妍馨想要開口反駁,但下意識的又將反駁的話咽了回去,她意識到,今天的父親絕對哪裏不一樣,自己一不小心,就可能觸碰到他的雷區。
於是金妍馨很乖巧的道:“知道了爸爸,下次不會了。我先回房了,您也早些休息。”
“馨馨,你等一下。”金左銘叫住了想要上樓的金妍馨。雖然他相信自己的女兒應該不會做出花錢買命的的事情,但是還是想聽她親口說出來。
金妍馨腳步一頓,心一下懸了起來,她回頭,勉強笑著問:“還有什麽事情嗎,爸爸?”
“馨馨,過來這裏坐。”金左銘指了指自己身邊的沙發,對金妍馨說到。
金妍馨走過去,卻沒有坐,她站在金左銘麵前,聲音顯得有些疲憊:“爸爸,有什麽事情可以明天說嗎?我今天真的很累。”
“夏亦初和顧嶧城的那場車禍,和你有沒有關係?”
果然顧嶧城已經找自己的爸爸了,金妍馨苦笑一下,這麽多年,顧嶧城從來沒有喜歡過她,甚至從來沒有信過她。這件事當然不是她做的,而且她還知道幕後主使是誰。可是現在情況有些不一樣,她既然選擇了和顧惜朝合作,很多事情就不能說出來,尤其是不能對自己的父親說,看來,這個黑鍋自己背定了。
“爸爸,我……”
“不要和我說什麽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就告訴我和你到底有沒有關係!”如果說前一刻金左銘還相信自己的女兒是清白的,那麽從金妍馨閃躲的眼神中,金左銘心中的信任便動搖了。自己的女兒從小就被捧在手心裏,那裏受到過一點委屈,一時衝動去雇人開車撞人,也是極有可能的。
金妍馨一咬牙,決定擔下這個罪名。
“沒錯,就是我派人去撞的。”
“啪!”一聲耳光響亮地打在金妍馨的臉上,在空曠的客廳裏顯得格外刺耳。
“混賬!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那是一條人命啊!你以為你做的滴水不漏嗎?你知不知道你要撞的人是誰?顧嶧城那麽好得罪嗎?你……你……你簡直氣死我了!”金左銘被自己女兒氣的渾身發抖,手指多多索索的指著金妍馨怒喝到。
金妍馨捂著被打的紅腫的臉,倔強的看著金左銘。如果說剛剛她還有一些心虛,那麽現在就隻剩下不服氣了。
連自己的父親都認為自己不如夏亦初對顧嶧城重要嗎?自己哪裏不如那個賤人!
“我們為什麽要怕顧嶧城!他有什麽不能得罪!夏亦初那個賤人就是該死!”金妍馨憤怒的吼著,聲音有些撕裂的尖利沙啞。
姚姨被樓下父女兩人的爭吵聲吵醒,穿著睡袍打開臥室的門抱怨道:“吵什麽啊?大晚上的不睡覺!”
“你閉嘴!”父女兩人同時開口,怒視著突然出現的姚姨。
姚姨看見金妍馨紅腫的臉頰才意識到事情似乎有些嚴重,平時對於這個女兒,金左銘是一個手指都不舍得碰的,更別說是打一個耳光了。
“回去!這沒有你的事兒!”金左銘對姚姨怒喝道。這種情況,傻子也知道能躲就躲,姚姨趕緊打開臥室門,關門之前不忘朝金妍馨挑釁的勾了勾嘴角。
客廳中父女兩人對峙著,金妍馨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表情卻沒有一絲示弱。
“我們對顧家仁至義盡,顧氏當年差點破產,所有公司都斷了和他們的生意往來,等著看顧氏的笑話。就爸爸你,不惜自己公司虧損,唯一一個幫他們顧氏。但是他們呢?他們對得起你嗎?這麽多年,他們顧氏何曾讓過一個項目給我們?說好的兩家結親,轉眼顧嶧城就喜歡上了別的女孩!他們不仁,我們憑什麽有義!”金妍馨倔強的看著金左銘,眼中的怨恨和不甘隨著淚水一起流出。
金左銘本來想要訓斥金妍馨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了,她說的沒錯,這麽多年,金家確實沒有對不起顧家的地方。相反,顧家倒是沒有對金家當年的幫助表示過任何實質性的感謝。
而現在,顧家的實力重新強大了,就可以任意的毀約,就可以一句話“孩子們的事情我們也做不了主”而隨意的推掉婚事。世上哪裏會有這樣的好事!
可是不甘心又怎樣,現在的顧家遠遠不是金家比得了的了,即便顧家忘恩負義,金家現在勢單力薄,也無法與之對抗。
“我要他們欠我的,全部還給我!”金妍馨狠狠地說。
金左銘歎了口氣,怒氣已經消散了大半,更多的是無奈。
“馨馨,算了吧,這次爸爸不怪你,下次別做傻事了,顧家,我們現在鬥不過。”
“我們自己當然鬥不過顧嶧城,那麽找一個人合作呢?我不信兩家勢力不容小覷的公司,聯合也鬥不過顧嶧城!”金妍馨的眼中閃現怨毒的光,如果剛剛在酒吧她還沒下定決心是否要和顧惜朝合作,那麽現在,她唯一想做的就是把應該是自己的全部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