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站在將軍府的門口焦急的等著,這可不是小事啊,也不知道將軍他們能不能化險為夷。
馬車停在了將軍府的門口,李管家忙迎了上去:“將軍,蘇公子。”
蘇樂安掀開馬車的簾子,將簫恩交給了管家:“打一副上好的棺材。”
李管家抱著簫恩,老淚縱橫,步履蹣跚,這可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啊。
蘇恒挽著周墨淮的胳膊進了將軍府,真不知道他們有什麽好傷心的,不過是個侍衛罷了,死就死了。
段衍和曹郎瑞下了馬車,本想安慰幾句,可見蘇樂安的臉色,兩個人誰也沒敢上前開口。
月光下蘇樂安身上透著深入骨髓的冰冷。
“安安,我們先回去了,你也別太難過了。”曹郎瑞不放心的安慰了一句。
段衍看著蘇樂安的背影,歎了口氣,轉身離開了,說再多也無用,用一句誇張的話來形容就是,滿天神佛來了,也保不住蘇恒和周墨淮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關鍵時刻保他安全離開。
李管家將簫恩輕輕放在剛剛準備好的草席上:“這孩子一向聽話,將軍說一他不敢說二,十幾歲就跟著將軍上陣殺敵,沒想到他能躲過戰場上的冷箭,卻躲不過爾虞我詐。”
蘇樂安麵無表情的進了屋子坐在**,真心待他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他明明知道,卻還要嚐試,為什麽他就不長記性呢,為什麽偏偏渴望不應該存在的東西呢。
蘇樂安捂著自己的臉,兩世為人,他隻不過想有個家,有人真心對他,怎麽就這麽難呢,稍微對他好的人不是別有用心,就是顧慮太多,要麽就是利用他,好不容易有個真心對他的人,卻死了。
漆黑的屋子裏,傳出蘇樂安低泣聲。
周墨淮坐在書房,眼眶發紅,他後悔了,簫恩與他一同長大,他因一時氣憤,竟然將他推上了死路。
蘇恒躺在**,臉上掛著笑容,皇上親自下旨,再過兩天,他就是名正言順的將軍夫人,整個將軍府他說的算。
本來以為還要費一番功夫,沒想到,死了一個侍衛,一切都解決了。
李管家連夜叫人定了一副上好的棺材,又替簫恩換了身幹淨的衣服,擦拭了一下身體。
蘇樂安披著頭發,穿著褻衣站在遠處看著,簫恩身上的每一道傷,都像是紮在他心上的刀,刺的他生疼。
周墨淮站在書房的窗前借著月色看著簫恩,蘇樂安不過是一個殺手,簫恩喜歡,他成全他就是,為何會憤怒,為何會變成今天這樣的局麵,他不認為蘇樂安會有那麽好的心,讓他娶蘇恒為平妻。
翌日
蘇樂安起床穿上一身白衣站在院子裏,剛剛皇上下旨賜婚,但是聖旨上說的很清楚,就算周墨淮娶平妻,但是要按照納妾的規矩辦事。
也就是說,他們不能拜天地,不能宴請賓朋,日子一到,蘇恒洗幹淨等著就算禮成。
蘇恒得知後哭的眼睛都腫了,他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不能拜堂,不能宴請,這不就是納妾嗎,不,連納妾都不如。
周墨淮沒有多說什麽,蘇樂安明媒正娶,他都沒有拜堂,更何況是蘇恒。
“掛喪幡。”蘇樂安站在院中聲音沙啞道。
李管家一愣:“夫人,這樣於理不合,明日就是蘇公子進門的日子,這樣做會惹怒將軍不說,自古以來,也沒有侍衛死了要辦祭禮的先例。”
蘇樂安冰冷的眸子看向李管家。
“是,夫人,老奴這就去辦。”李管家忙吩咐下人去街上買喪幡。
蘇恒氣的渾身發抖,蘇樂安這是故意找茬,這次死的是簫恩,下次就是他。
周墨淮覺得蘇樂安做的有些太過分了,雖然他有愧與簫恩,但是怎麽說他也不過是個侍衛,竟然要辦祭禮,這傳出去就是京城內茶餘飯後的笑話。
簫恩的棺材擺在院子裏,將軍府掛上了喪幡,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周墨淮死了呢,不少京城中的官員派人詢問,結果得知隻是死了一個侍衛,所有人都想不通了,這周墨淮是瘋了嗎。
將軍府門前熱鬧非凡,當然不是因為迎娶蘇恒進門,而是蘇樂安請了京城內所有的喪葬隊,對著敲鑼打鼓吹喇叭。
蘇樂安坐在高牆上,晃悠著腿,因為給的銀子多又是將軍府,喪葬隊也不敢含糊。
李管家被震耳欲聾的聲音吵得隻能拿著棉花塞住耳朵,也不知道夫人這是要做什麽,今天可是蘇公子進門的日子啊,而且還是皇上賜婚,就算不披紅掛彩,也不能滿院子喪幡,喪葬隊擠滿了一條街啊。
龍安得知後,揉了揉眉心,蘇樂安沒有半夜來看他,他就已經很感激了。
“傳旨,讓宮裏的樂師也去。”龍安靠在椅子上,這是造的什麽孽啊:“啊,對了,拿著喇叭去。”要是拿著琴去還不得被蘇樂安砍了腦袋啊。
龍安的貼身太監領旨,帶著宮裏的樂師,拿著喇叭去了將軍府。
本來就夠熱鬧的了,結果來了專業的了。
周墨淮也想不明白,這皇上湊這個熱鬧做什麽,還嫌將軍府不夠亂嗎。
段衍想了想,這把火既然燒起來了,那不如,就添把柴吧,皇上都湊熱鬧了,也不差他這一個。
於是將軍府前,多了一群披麻戴孝的,哭的那叫一個慘啊。
蘇樂安皺著眉,這都是什麽人啊,親爹死了,都哭不出來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管家一拍額頭,一開始就不應該任由夫人胡來。
周墨淮背著手站著院子裏,看著棺材裏的簫恩,皇上駕崩都沒這個待遇...
皇上帶頭了,其他大臣也得跟著,有的甚至以為,死的,就是周墨淮,也許是自家小廝打聽錯了,周墨淮年紀輕輕戰功赫赫,如今英年早逝,令人惋惜。
官職小,想巴結的,得知周墨淮死了,直接帶著妻兒去了將軍府,跪在棺材前,一口一個將軍聲淚俱下。
周墨淮直接回了書房,蘇樂安能鬧,他是知道的,但是他沒想到,死一個侍衛,就能撼動整個京城,蘇樂安的實力竟然如此大,超出了他的想象。
跪著哭的大臣也不明白這麽回事,反正哭總是沒錯的。
段衍身穿白衣站在蘇樂安的身邊:“可還滿意。”
“湊合。”蘇樂安淡淡道。
蘇恒一身紅色嫁衣坐在**,哭的眼睛都腫了,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一輩子隻有這麽一次,都讓蘇樂安那個賤/人給攪合了。
周墨淮也不好安慰他,他自己都頭疼不過來,他倒要看看蘇樂安如何收場。
蘇恒忍不住了,士可殺不可辱。
蘇樂安見蘇恒一身大紅色嫁衣在院子裏站著格外顯眼,其他人看向蘇恒,這人膽子真大,活膩了是怎麽的。
“蘇樂安。”蘇恒抻著脖子喊,幾乎用了全部力氣。
蘇樂安站在高牆上俯視蘇恒,他不是想嫁給周墨淮嗎,他成全他了,他怎麽看著一點也不開心呢。
段衍的手攔住了蘇樂安的腰上小聲道:“在鬧下去,恐怕不好收場了。”
“那就不收場。”蘇樂安理所當然到。
“...”段衍無語,這還真像蘇樂安的作風。
蘇恒瘋了似的扯著府內的喪幡,然後踢翻了火盆,一些人見蘇恒如此瘋癲,以為是周墨淮死了,被刺激的。
蘇樂安下了高牆向蘇恒走去:“蘇公子隻要答應我,簫恩出靈時,你披麻戴孝,為他填土,我就撤了外麵的人,成全你今日大婚。”
蘇樂安不是把蘇恒當做簫恩的家人,讓凶手披麻戴孝,填土,沒有什麽不對,當然這不代表他原諒簫恩了,原諒那是上帝的事情,他要做的是送簫恩見上帝。
蘇恒咬著牙:“簫恩的死,是他自己的錯,跟我有什麽關係。”
“別他媽跟我說廢話。”蘇樂安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蘇恒除了答應沒有別的辦法,至少先答應,等禮成,他在求將軍,他就不信將軍會讓自己的夫人給一個侍衛披麻戴孝,填土。
“好,我答應你。”蘇恒緊握衣角,他恨不得生吃活剝了蘇樂安。
蘇樂安站在段衍身邊:“讓他們走。”
段衍看著滿滿當當的一條街,頭疼不已,這爛攤子竟然丟給了他,怪不得他沒想過如何收場...
周墨淮聽著聲音漸漸變小,過了大約兩個時辰,將軍府清淨了許多。
蘇樂安手扶著棺材,靜靜的看著棺材裏的簫恩:“幾十年後,我們還會再見。”說著一掌打在棺材蓋子上。
李管家還是忍不住傷心落淚。
周墨淮站在書房的門口看著,蘇樂安這是折騰夠了嗎,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嗎...
蘇恒回了屋子坐在**,緊張的等著周墨淮,隻要同了房,他就是周墨淮的人了。
蘇樂安拍了拍段衍的肩膀低聲道:“把蘇恒給我綁到主屋的櫃子裏,別讓他發出一點聲音。”
段衍就知道這件事不會輕易結束,他根本不可能放過蘇恒和周墨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