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知道出事後便馬上扔下將軍府的事物跑到了安王府。

“來,安安聽話,先去休息,這裏交給我。”李管家快步走到蘇樂安麵前彎下了腰。

侍衛屏住呼吸,這將軍府的管家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蘇樂安將懷裏的小桃交給了李管家:“將屍體送到大理寺,她不能就這麽死了。”

李管家接過小桃擔心的看著蘇樂安。

蘇樂安扶著身邊的石桌勉強站起身,一旁的丫鬟大著膽子上前扶住了蘇樂安。

蘇樂安擺了擺手,慢慢向主屋走去。

“啊--”

主屋內突然出現蘇樂安歇斯底裏的吼聲,接著就聽到陣陣哭聲從屋內傳出。

李管家歎了口氣,這孩子表麵看著堅強,其實心裏苦著呢,給點小玩意就能逗樂的孩子,他能壞到哪去,為什麽老天爺不開眼呢,該死的人不死,不該死的人接二連三離他而去。

曹郎瑞看到屍體後,沒有馬上去安王府,而是選擇了讓仵作驗屍,將詳情記錄下來。

段衍也開始認真的排查起來,他怎麽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生在小桃身上,那可是蘇樂安視為家人的姑娘啊。

蘇樂安將自己關在屋子裏,整整兩天。

梅兒紅腫著雙眼站在門口:“安哥哥,你不出來,誰為小桃報仇啊。”

蘇樂安頭發淩亂,稚嫩的小臉有些蒼白,眼底發青,眼裏滿是紅色血絲,一看就是沒睡好,櫻紅的小嘴如今也沒了血色,仔細看,還能看出幾道裂開的口子。

“我知道了。”蘇樂安的聲音沙啞低沉。

梅兒咬著下唇,小桃性子活潑愛動,嘴甜會說話,根本不會得罪什麽人,竟然有人如此心狠將她殺害了。

蘇樂安打開房門。

梅兒忍不住眼淚“唰”流了下來:“安哥哥。”

蘇樂安抬起手摸了摸梅兒的頭:“去給我打盆水,我要出門。”

梅兒擦了擦眼淚沒一會端了一盆水回來。

簡單洗漱後蘇樂安出了安王府。

“還愣著做什麽,給我抓起來,給我打,讓他多管閑事,在其位謀其政,任其職盡其責的道理難道李管家不懂嗎。”蘇恒的嗓音提高:“安王府死了人,管我們將軍府什麽事,用得著你獻殷勤。”

李管家冷著臉,挺直腰板背著手站著院子裏,幾個侍衛站在一旁沒有動。

蘇恒氣的指著李管家的鼻子咒罵,將軍就算了,就連一個管家都趕著跑去獻殷勤,一大早的就看到他在安王府忙活。

蘇樂安沉著臉進了將軍府,周墨淮竟然如此容忍蘇恒辱罵李管家。

其實周墨淮並沒有在將軍府,小桃出事的早上他就被皇上派去圍場了,眼看要入秋了,皇上要準備舉辦一年一度的秋獵了。

“既然,將軍夫人看不上李管家,那今後李管家跟我。”蘇樂安此時心情非常不好,所以不想跟蘇恒多做糾纏,不然他會忍不住殺了他。

李管家看向蘇樂安,他不能走,不然這將軍府指不定會被蘇恒禍害成什麽樣。

“安王,老奴沒事,不必掛心,您去忙吧。”李管家根本不怕蘇恒,這將軍府除了將軍,沒人敢動他,蘇恒也不過是過過嘴癮罷了。

蘇樂安看了看李管家:“如果他敢打你,你就直接弄死他,皇上怪罪,我擔著。”說完蘇樂安大步離開了將軍府。

“我呸,你算什麽東西,也配來我將軍府指手畫腳,我可是皇上親封的誥命。”蘇恒對著蘇樂安的背影罵道。

李管家深吸一口氣,看著身邊的侍衛:“夫人病了,請夫人回屋休息。”

蘇恒不敢置信的看向李管家,他是將軍夫人,他區區一個奴才竟然敢監禁他。

“是。”

一旁的侍衛直接上前按住了蘇恒的肩膀,他們十分清楚,在將軍府究竟誰說的算,如果剛剛他們聽了夫人的命令打了李管家,那麽將軍回來,他們一個都活不成,相反,如果關押了夫人,將軍回來頂多責罰,杖責幾軍棍罷了。

蘇恒掙紮著被侍衛關進了主屋。

“你們給我等著,反了天了,等將軍回來,你們都得死。”蘇恒在屋子裏氣的破口大罵,不停的摔著東西。

李管家背著手站在院子裏,他征戰沙場的時候,他還撒尿和泥呢,在他麵前逞威風還想拿身份壓他,也不看看自己什麽德行,要不是安安想留著他玩,他早就動手弄死他了。

蘇樂安直接去了大理寺。

段衍正在審問幾個賣菜和街上賣糖葫蘆的小商販,見蘇樂安來了,忙起身迎了上去。

“那姑娘經常來我這賣菜,前兩日買完菜本打算回家的,但是她走後又折返回來,我問她是不是還有什麽沒買的,她說要去對麵的街上給弟弟買糖葫蘆,然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啊。”婦人跪在地上嚇得瑟瑟發抖,她還是第一次進衙門,心裏怕的緊。

蘇樂安低眉,原來小桃打算回府的,但是為了給她買糖葫蘆又繞了路,他為什麽要吃糖葫蘆...

賣糖葫蘆的老大爺嚇得連連磕頭:“那姑娘買完糖葫蘆,就去買了胭脂,其他的我什麽都不知道啊,因為糖葫蘆賣完了,我就回家了。”

段衍擺了擺手,衙役將人帶了出去。

“賣胭脂的。”蘇樂安忍著心中的劇痛緩緩開口。

段衍點了點頭:“我們已經派人去找了,可是...哎...人已經跑了。”

“跑了?我到要看看他能跑到哪去。”說著蘇樂安出了大理寺。

當天下午,龍安發出皇榜,並且封了城門,巡城兵帶著賣糖葫蘆的老大爺挨家挨戶的辨認,一時間京城鬧得人心惶惶,家裏又女兒的連大門都不敢出。

蘇樂安坐在院子裏看著驗屍案宗,小桃活著的時候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段衍衝衝進了安王府:“安安,找到了,但是...”說到這裏段衍停頓看了蘇樂安一眼:“這人恐怕,我們動不了。”

“沒有我動不了的人。”蘇樂安放下案宗眼神冰冷的看向段衍。

段衍搖了搖頭,這次不同。

“未來的儲君,大皇子龍之墨的貼身太監,於公公。”段衍說完看向蘇樂安:“一個太監自然沒這個膽子,但是他身後的是大皇子,皇上勢必會保他,咱們拿他沒轍。”

蘇樂安眯縫著眼睛:“抓人。”

段衍搖了搖頭:“皇宮,我們不能硬闖,查到他是因為,左丞相認識畫像上的人,私下跟我說的。”

“皇上本來就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拔除,如果這時候你在動大皇子,那皇上定不會留你,到時就算是我,也未必保得住你,畢竟我現在沒有兵權在手。”段衍說完低下了頭。

蘇樂安聽到這句話後,笑出了聲。

段衍不解的看向蘇樂安。

蘇樂安走到段衍眼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出了安王府。

段衍的心不知怎的,突然有些隱隱不安。

皇上多在乎這個大皇子,蘇樂安十分清楚。

大皇子的母親是皇上的寵妃前幾年卻突染惡疾去了,從哪以後皇上更加寵愛自己這個大兒子恨不得捧在手心裏,為此特意讓他去查二皇子龍洛有沒有奪嫡之心,如果有,他下令暗地處決二皇子,可想而知他對大皇子的寵愛。

龍安正在禦書房批閱奏折,大皇子龍之墨臉色十分難看的跪在地上。

“你竟然如此縱容奴才幹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如今沒別的法子,將那個該死的奴才直接杖殺。”龍安低著頭看著奏折道。

龍之墨一聽點了點頭,隻要不牽連到他就好,死一個奴才罷了。

“皇兄,為了袒護兒子竟然睜眼說瞎話。”

龍安和龍之墨抬起頭看向聲音的來處...

蘇樂安坐在梁上眼神冰冷的看著龍安和龍之墨:“他殺了我的人,皇兄就想這麽一筆帶過,恐怕不行。”

龍安皺著眉。

龍之墨嘴角上揚,他的人怎麽了,他想殺就殺,反正父皇是不會把他怎麽樣的。

“你先下來。”龍安對蘇樂安招了招手:“再怎麽說之墨也是你的侄子,總不能因為一個奴才犯錯,牽連到他吧。”

蘇樂安搖了搖頭:“奴才犯錯,大皇子可不是什麽奴才。”

“你...”

龍安心下一沉,蘇樂安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他還想動他的兒子不成,看來他太縱容他了。

蘇樂安的耳朵動了動:“皇上是想試試,是你的暗衛快,還是我快嗎。”

龍安的眼神瞥向一旁,蘇樂安的匕首抵在他的脖頸處。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龍安沉聲道。

蘇樂安點了點頭,頭貼在龍安的耳邊道:“就算是大羅神仙下凡,也保不住他,我就算是死,也會帶著他一起下地獄。”

“安王還是別動的好,不然我怕我會手抖,誤傷了安王。”一名黑衣人站在蘇樂安的身後,長劍抵在蘇樂安的腰間:“你是我教出來的,我不想親手解決你,畢竟你是我最得意的愛徒。”

蘇樂安大笑出聲,鬆開手中的匕首,轉身直接抱住了身後的男人。

男人快速鬆開了劍,但還是劃破了蘇樂安的衣服。

龍安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龍之墨:“還不快謝謝你皇叔。”

龍之墨愣了愣,將頭抵在地上:“謝皇叔。”

蘇樂安嘴角上揚,他說了,大羅神仙來了,也保不住他,他謝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