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風雨欲來

景福宮內,太監宮女恭敬的站在一側,寢殿裏,楚太後雲鬢間帶著金鳳釵,五光十色的寶石簪子閃耀非凡,她神色莊重,一襲墨綠繡鳳牡丹宮裝,寬大的裙擺逶迤身後,甚是華貴威嚴,在兩旁宮女的攙扶下緩緩走出寢殿。

“太後,您慢點,小心門檻”,攙扶她的宮女煙秀小心翼翼的說道。

楚太後瞥了她一眼,微微笑了笑說道:“你啊,就屬你最貼心了,自從哀家傷痊愈後,連皇上都不及你關心哀家呢”。

“太後,您就會取笑奴婢,皇上雖然日理萬機,卻十分記掛太後呢,奴婢能伺候太後,那是奴婢祖上積德,奴婢何德何能與皇上相提並論呢”,煙秀羞澀的垂下頭,轉間出水芙蓉般的臉上洋溢起一抹靈動之色。

“你啊,就屬你這張嘴最合哀家心意,若是這皇宮裏所有人都如你這般,哀家也就能少費些心思了”,楚太後望著煙秀羞澀的表情,心情大好。

楚太後在宮女的攙扶下,坐在景福宮正殿中央的鳳椅之上,不多時,南宮翎邁動著修長的雙腿走進殿內,一側宮女太監趕忙行禮,他淡聲說道:“平身”。

緊接著走到鳳椅下,向楚太後行禮,“皇兒給太後請安”。

“起來吧,皇上這麽匆忙來見哀家,可是有什麽要緊事嗎”?楚太後目光柔和的看向南宮翎詢問道。

南宮翎掃了眼身後的太監宮女,揮了揮手喝道:“你們先下去吧”。

片刻,殿內隻剩下南宮翎與楚太後還有宮女煙秀,“有什麽話皇上就說吧,煙秀是哀家的人,你不必避諱”,楚太後神情凝重指了指煙秀,望著南宮翎沉聲道。

南宮翎聞言最先打量起煙秀,這一眼便讓他心底掀起了一絲波瀾,隻見她身姿嬌柔,麵容皎如秋月,淡雅脫俗,相貌氣質竟不比後宮的妃嬪差,此時,她很合規矩的立在太後身旁,猛然間四目相碰撞,煙秀雙頰頓時異常紅潤,趕忙垂下頭,而南宮翎則勾了勾嘴角。

楚太後看在眼裏,忍不住輕笑起來,煙秀是她最中意的宮女,無論品行相貌氣質都是挑不出毛病的,女紅女訓女誡更是順手拈來,且忠心耿耿,惟獨不足之處便是出身寒微,隻是個官戴九品縣令的女兒,不過,絲毫不影響她想將煙秀納給皇上為嬪的心思,這樣出眾的女子,她著實舍不得便宜了外人。

“哀家打算將煙秀賜予皇上為嬪,不知皇上意下如何啊”?楚太後輕挑眉眼,試探的問道。

南宮翎聽到楚太後的話,猛然回神,俊朗的臉上恢複如常,談不上熱情卻也不冷淡,“母後的話,皇兒不敢不從”。

“既如此,那煙秀,你先去準備一番吧,今晚就不必留在景福宮了”,楚太後滿意的點點頭,側臉看向煙秀輕聲說道。

煙秀仍舊垂著頭,心裏如同小鹿亂撞般,撲騰亂跳,太後曾說過讓她伺候皇上,但她一直以為那些不過是玩笑話,不料,如今太後一句話,自己便不再是奴婢,而是主子了,欣喜之下仍有幾分嬌羞,連謝恩都忘記了,慌亂的點點頭小跑出去

南宮翎望著煙秀的背影,嘴角勾了勾,皇宮裏的宮女何其多,但入他眼的沒幾個,而這個煙秀,算是個例外吧。

待煙秀將殿門關閉後,南宮翎的臉頓時沉下來,雙眸閃爍著陰狠之色,沉聲道:“皇兒已經抓住南宮煜的把柄,足以置他死地,這次,皇兒布下了天羅地網,任他南宮煜插翅也難飛出京城了”。

隨後,南宮翎將信箋之事與郢都謠言之事說與楚太後聽,楚太後聽完,原本端莊冶麗的臉上閃現出一抹陰狠,同時看向南宮翎,眉眼間露出一抹讚歎之色說道:“在狡猾的狐狸也逃不出獵人的眼睛,隻不過,單憑這兩件事還不足以讓所有人信服,若是加上南宮煜行刺太後一事,這亂臣賊子之名,便能死死的扣在他的頭上,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翻身,一定要永除後患才可”。

南宮翎點點頭,冷笑道:“母後放心,此次皇兒定當全力部署,隻要除掉南宮煜,朕會不惜一切代價”。

“隻可惜了雲妃,到頭來不過是個牽連之罪,加上她有先帝親賜金牌,要想將她也一並除去卻是有些難”,話音剛落,楚太後麵露憂色說道。

“皇兒明白母後的意思,隻是,此事不能再拖,以防南宮煜有所準備,至於雲妃那裏,先出掉南宮煜,再慢慢整她也不遲,她若打算用金牌救南宮煜,那就大錯特錯,即便先帝現世,他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袒護南宮煜,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何懼那小小金牌呢”。

楚太後聞言眉頭舒展,憂色盡消散,得意的笑道:“這次皇兒想的很周全啊,看到皇兒如此聰慧,哀家便放心了,隻是水漣月那丫頭....”。

楚太後沒有繼續說下去,望著南宮翎麵上的猶豫之色,便知他定心儀那女子,許久,輕歎口氣道:“你若真喜歡,便將她帶進宮來,對外界還需稱她已死,畢竟,她身上背負著金靈宮寶藏的秘密,還有些利用價值,若其他人得知她已死,對寶藏的秘密必定死心,到那時,隻要皇兒你對她用心點,何愁她不會對你吐露真言呢”?

“她對皇兒隻有恨,並無愛意,皇兒曾許她半壁江山,皇後之位她亦不動心,她如何肯告訴皇兒呢”,說話間,南宮翎微微蹙眉,似是有些惆悵道。

楚太後雙眸閃爍,眼底快速閃過一抹冷意,轉間淡漠道:“你別以為哀家不知道,南宮煜之所以肯娶她,不過是你用聖旨強壓著,而她之所以肯嫁給南宮煜,亦是你用她娘親作威脅,這些事情你都能想到,那金靈宮的寶藏的秘密,你還愁她不會告訴你嗎”?

南宮翎聞言後微微一怔,隨後輕歎口氣,不再說話,除了金靈宮寶藏的秘密外,他更想得到她,無論身體還是心,他對一個女子從來沒有這般強烈的征服感,麵對她那高傲不可一世的氣質,絕美清冷的容顏,他真的很想全部撕碎掉,看看內裏的她究竟是怎樣的。

楚太後見南宮翎不再說話,便對他的心思了然於胸,曾經,她也見到過一位容貌絕美傾城,氣質孤傲逼人的女子,此女子一出世,便引得全天下男子的青睞,顛覆江山,傾盡天下,散盡家財,隻為她,哪怕隻看她一眼,便身心沉淪,不能自拔,這水漣月雖不及那女子,但十之有八,任何男子見到她,便再也放不開

這樣的女子令全天下的女子為之嫉妒,羨慕,妒恨,她就好似慢慢侵蝕人體的毒藥,會讓人失常抓狂,她不希望自己的兒子陷進去,萬裏江山,一統天下還等待他去實現。

“你先去著手準備南宮煜的事情吧,至於水漣月,如哀家所說,你若喜歡便秘密帶進宮裏,好生相待,直到探得金靈宮寶藏的秘密後,你再做其他打算吧”,楚太後緩緩平複情緒,寬慰南宮翎說道。

她必須先穩住皇上的心,畢竟,皇上已然被水漣月勾住心思,便不能硬來,否則隻能破壞她們母子的關係,隻要水漣月進了皇宮,她還愁找不到機會除掉她不成?

南宮翎回神,點了點頭,如今任何都是空想,隻要除掉南宮煜,所有的事情還不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話說,南宮煜回到煜王府後,便將青嫋墨雲叫到錦華居的書房內。

屋內異常沉寂,青嫋與墨雲滿臉擔憂的望著南宮煜,從王爺回來後,便一句話都不說,隻是坐在椅子上沉思,不過,看王爺的表情,便知此次進宮很不順利。

“王爺,今日的宴會上,南宮翎說了些什麽?為何王爺回府後便一籌莫展”?半響,青嫋再也忍不住,輕聲詢問道,語氣中帶有一絲焦急。

一旁墨雲讚同的點點頭,南宮煜輕歎口氣,黑眸驟然森冷,一臉陰沉道:“南宮翎對本王已有懷疑,相信那封信箋他已經看過了,今日宴會上,本王與他雖未撕破臉,但,從他的言語裏還是察覺出一絲異常,多年來他都抓不到本王的任何把柄,如今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相信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隻怕煜王府要出大事了”。

青嫋深深蹙眉,思索片刻,分析道:“單憑一封信箋便想要治王爺的罪,恐怕沒那麽簡單,如果南宮翎真的有所行動,隻怕這裏麵還有其他文章”。

南宮煜看了眼青嫋,微微點頭,神情更加凝重,“郢都的事情,封鎖不了多久,以南宮翎的為人,若是聽到一絲風吹草動,便會大做文章,本王還需去趟郢都,加緊處理這件事,以防萬一”。

“屬下已經派人前去郢都,並飛鷹傳書給淩雲門,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凡事還需提早準備才是”。

“黃昏之際,本王便趕去郢都,府裏的事宜便交給你與墨雲打理,至於陶然居,死的死,傷的傷,昏迷的昏迷,暫時應該不會出問題,可仍不能掉以輕心,明白嗎”?

青嫋與墨雲聞言,頓時異口同聲恭敬道:“是,王爺”。

日落西下,金色的光芒揮灑在整個煜王府,清風拂過,碧波的湖水微微**漾起波紋,柳枝不停搖曳,竟平添了一抹寧靜祥和的氣氛。

然而,風雨欲來,寧靜祥和隻是表麵,此時,煜王府四周已經布滿了喬裝打扮成百姓的禦林軍,而驍騎營整裝待發,京城私下暗潮湧動,隻等皇上一聲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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