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雲山早飯都沒吃完就急匆匆趕往晉王府,方才林牧滿頭大汗地來找他,說段奕川自昨晚回到家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內不出來,還吩咐不準任何人打擾他,今早他端著早飯去敲門,也被罵回來了。
今早玄小姐的侍女來送過東西,林牧擔心是毒藥,畢竟昨晚主子像吵了架回來的一樣,他很擔心主子為了女人又自殘啊。
“喂我進來了啊?”來到段奕川房門口,徐雲山“咚咚”敲了兩下門,屋內沒有動靜,他暗叫不好,立即後退兩步準備把門撞開,誰料剛衝上去,大門便打開了,他一個慣性沒刹住腳倒進房裏。
“啊——”
林牧在後麵心疼他三秒,看到段奕川終於肯見人了,也就放心地退下了。
“你搞什麽啊?”徐雲山罵罵咧咧地爬起來,屋內昏暗也不點燈,段奕川抱著手坐在桌前不說話,他走上前去,隻見桌上擺著一隻手鐲,旁邊還有一張紙條。
他拿起一看,發現隻有兩個意味不明的字,疑惑地在段奕川身旁坐下,一手搭在他肩膀上,揚揚手上的紙條:“不是,這什麽意思啊?你和玄錦吵架了?”
段奕川盯著手鐲,麵無表情地搖搖頭:“她不想嫁給我。”
徐雲山沉默住了,掐指推算,他倆認識時間甚至不到一年,據他對段奕川的了解,這小子從小到大不近女色,玄錦算是他第一個喜歡的女人,按照他的脾氣,凡是喜歡的東西都會不擇手段得到手,眼下看來,他肯定是覺得喜歡誰就要把誰娶回家。
但現在的問題在於,玄錦喜歡不喜歡段奕川,徐雲山認為應該是有一點的,但肯定不及他多,而且,經他這麽一鬧,估計人家現在覺得他是個輕浮的人了。
“川兒,玄錦和其他女人不同,你聽我說,你們認識的時間太短,她不了解你,她肯定是怕你隻是玩玩。”
“我是認真的。”段奕川扭頭看他,深沉冰冷的眼中破裂出一絲狂熱。
“我知道我知道,”徐雲山輕聲安撫他,“但別人不知道啊,你隻要堅持一直對她好,一直纏著她,她最後肯定會領會到你的心意。”
段奕川垂下眼瞼,目光落在手鐲上:“可她將手鐲還了回來,還說再也不想見到我。”
徐雲山重重一拳打在他肩上:“女人就是這樣!當初三娘的刀架在我脖子上我都沒走,我能看得出來玄錦她是喜歡你的,快收拾一下去找她,跟她說你不會放棄的!快!!”
*
山洞潮濕,滴答滴答的聲音在洞中回響漫延。
鼻尖繚繞著一股腐臭味,腦子像裂開了一樣,玄錦睜開眼來,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酒缸中,手腳被束,身體使不上勁。
環顧四周,還有許多個大大小小的酒缸,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釀酒的地窖。知道的,都被關進缸中了。
“你醒了。”
玄錦循聲看去,隻見一個忙碌的背影,桌上擺滿了瓶瓶罐罐,竟然還有一些她製的毒。老者一邊翻看著書,一邊在鐵鍋裏放入草藥,用木棍攪動,散發著陣陣惡臭。
“你女兒究竟去哪了?”玄錦此時此刻回想起昏迷前的牌位,該不會也被他關進缸子裏了吧?
心下頓時一陣惡寒。
“女兒...女兒去哪了......她上山采藥去了,最近她頭疾又犯了,我要好好給她熬一副補藥才行......”老者神神叨叨地胡言亂語,一會說女兒上山,一會又說她生病躺在家中。玄錦大概捋了捋,他女兒應該是得了重病去世了,他受刺激一直逮人來做出補藥。
那她肯定早就被盯上了,幸好今天蘇葉沒跟著來,等天色晚了她還沒回去,蘇葉肯定會叫上人上山一起找她,隻要撐到天黑就好了。
眼看著老者熬好了一鍋烏黑濃稠的詭異湯藥,拿著勺子舀起一勺就要喂玄錦喝下,玄錦連聲製止:“等等等一下!這藥有問題!”
“什麽問題?”老者動作一停,低頭聞了聞,沒問題啊,按照古書一步步煮的。
“你也知道我會醫術,你這藥還差一味兔子血,不然沒有效果。”這大冬天兔子都躲進窩裏冬眠了,諒他一時半會也找不到。
“兔子血...兔子血......”果然見老者端著鍋迷茫地喃喃自語,他轉身把鍋放下,拿起一把刀,好像決定出去找兔子了。
“呼......”玄錦暗自鬆了口氣,等他一出去,她就想辦法逃出去。
屏著呼吸看著老者走到三缸以外,他卻突然轉過身來,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透亮:“血,你不就有血!”
“娘的,要兔子血!”玄錦忍不住爆了粗口,真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這老頭該不會癡呆到人兔不分了吧?!
“你就是兔子啊!”
老者舉著刀緩緩朝玄錦走去,臉上帶著興奮嗜血,他將玄錦手上的繩索解開,拉出她的右手,準備在她手腕處狠狠來上一刀,玄錦連忙喊道:“爪子爪子!隻能要爪子上的血!”
於是老者乖乖把刀移向她的掌心,毫無分寸地劃出一個口子,鮮血立即流淌下來。
“別割太大,加兩滴就夠了!”這幹的什麽事,玄錦疼得齜牙咧嘴地趕緊嚷嚷他別繼續劃了,他連聲“哦哦哦”,隨即把鍋端來接了兩滴血。
玄錦的手還懸在缸上,她趁其不備縮回缸中,用繩索纏繞兩圈止血,想係個緊點的結都發現沒有力氣。
這邊還沒處理好,另一邊老者拿著勺子,一把捏住她的臉,麵無表情地給她灌藥,苦澀腥臭的味道充斥她的鼻腔,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吃了會不會被毒死啊,想她玄錦製毒一世,最後竟然要死於中毒嗎......
灌了半鍋藥,老者扔了鍋勺趴在缸邊觀察玄錦的動靜,玄錦被熏得要死不活地咳個不停。
“還不起反應......”老者自言自語著,彎腰去扛了一塊石板,準備將她醃製一晚看看效果,剛蓋上一半,忽然停了動作。
“玄錦!”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恍如隔世,玄錦抬起頭隻見半快石板,外麵很快響起聲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