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自己是對方的人質,她就不相信他們放任她的死活!她還有一個小小的期盼,但願有人看到這山上的火勢,會覺得不對勁,前來救她。
將原本還殘留的火焰堆積幹燥的木頭,那原本渺小的火苗瞬間蔓延上來,漸漸燒的旺盛起來,還伴隨著劈裏啪啦的聲音。
顧卿將手上的抓著的幾個火把扔了出去,有一個是扔到了門口,現在火勢還小,估計還沒有人會注意到這。
看著門口那堆積的家具慢慢燒了起來,越來越大。顧卿咬牙,就是這個時候了!
顧卿拿著手裏剩下的火把燒著窗戶,祈禱時間過的慢一點,一定要讓她成功!
外麵的人很快便發現裏麵著火了,便紛紛撞門,但是發現門被抵住,怎麽撞也撞不開。鬼哭皺眉聽著來人稟報,不由得皺眉,這個女人遠比自己想的要聰明許多,難怪主上會願意冒險用她來試探北唐烈!
來人見匯報後,鬼哭大人毫無反應,頓時不知道怎麽辦,這鬼哭的大名無人不曉,雖然是在王府裏麵精心培養的死士,但是看到這位殺神還是忍不住害怕。
鬼哭肥碩的手指摸上懷中隱藏的匕首,冷聲道:“我要活的。”
那人全身一個寒顫,立刻吩咐下去,趕緊撞門!
此時火勢已經四起,透過門扇可以看見裏麵的火正熊熊燒起,眾人提著水桶,門不被撞開,根本無法滅火。
就在這時山下的探子回報:“大人,山腰上無人生還!”
鬼哭對於這樣的結果毫無意外,如果北唐烈連這點能耐也沒有,也不會讓他舍棄自己的優勢,在這裏等他了。
“你們不要管裏麵的火勢了,去埋伏!”
原本還在撞門準備實施營救的人全部放下手裏的活,轉而下山去埋伏,鬼哭精悍的眼神中滿是深意。
聽到鬼哭的話,顧卿很震驚,他就這樣放棄這裏,是明擺著給她機會逃跑不成?
雖然心中疑惑,但是顧卿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眼下最關鍵的是要逃走!
她撞破窗戶,因為沒有人阻攔的情況下,逃脫的十分順利,剛鑽出窗戶,便腳尖輕點,身型迅速的隱沒於黑暗之中。
她要逃!在鬼哭麵前,自己一點優勢也沒有,她隻能搶占先機!
山頭有冷風襲過,鬼哭一腳踹開燒的不成樣子的門,裏麵是漫天的火勢,但是哪裏還有先前女子的身影?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慢慢揚起,但願這個女人不會讓自己失望!
鬼哭就坐在那石階上,仍由後麵的房屋慢慢燃燒,遠遠的便能看見山頭燃燒的火光。他在等,等一個能讓他站在光明下戰鬥的人!
果然,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北唐烈已經解決所有人,渾身是血的出現在自己麵前。他的左腿不便,走路一瘸一拐的,但是絲毫不影響他的雄姿英發。
冷風吹拂過他的臉頰,身前的頭發沾染了鮮血粘稠的粘在身上,此時被風吹散,鼻腔間竟是血腥味。黑色的錦袍上看不出血跡,
隻是顏色越發的深沉了,仿佛融進了黑暗。
他的身上很多細小的傷口,看的出來,就算和那麽多人對決,他還是占盡了優勢,可見北唐烈是個多麽可怕的人。
他的臉,劃過冷厲。眼底的深沉的紫光,是死亡的顏色,美麗但是危險,讓人飲鴆止渴。
他緩緩提劍,任由身上的黑袍被風吹動,血腥味瞬間彌漫了整個山頭。因為他劍折射出來的冷光,讓整個山頭都沉浸在一種肅殺的氛圍之中。
“本王的王妃在哪?”他冷冷的問道。
鬼哭站起身子,依舊是憨厚的笑容,指指身後還是冒著熊熊烈火與濃煙的房屋笑道:“就在裏麵,就要看你有沒有能力救她出來了。”
北唐烈的眉頭緊蹙,臉上看不出異樣,隻是眼底的深沉之色讓人發怵。他沒有在和他廢話,直接提劍便直直的刺了過去。
鬼哭也斂了臉上的嬉笑,露出殺手本色。他的速度在江湖上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他的速度也是他殺手成名的利器。沒有人快的過他的匕首,也沒有人能追得上他的步伐。
兩人僅僅是一個罩麵,就是不留餘地,招招直逼生死。北唐烈的劍快準狠,左腿的腿疾絲毫不影響他的出劍速度,不論下一秒鬼哭出現在什麽地方,他的劍便準確的射過去,哪怕沒有傷害到鬼哭分毫,但是那把劍像是如影隨形,轉瞬回到了自己手中。
鬼哭也沒想到北唐烈的劍如此陰邪,每一招都不似正常人能使出來的,角度偏僻,而且招招陰險毒辣,不是攻人心髒,就是刺人下身,稍不留神估計鬼哭就要做史上第一個太監殺手了。
兩個人都是讓人聞風喪膽的人,到底是誰更勝一籌?
鬼哭從不輕易出刀,不到殺人的最後一刻不會使出自己的匕首。隻是北唐烈運用自如,臉上的神色都未曾變過一分,讓鬼哭不得不佩服這樣的敵人實在太可怕,難怪忠王會費盡心思想要除掉此人,隻怕……
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厲色,一聲尖嘯,是匕首出鞘的聲音。與其說他的武器是匕首,還不說是短刀,比匕首長了幾寸,有些弧度,傳聞是契合脖子弧度最高的匕首,這也是他的兵器。
“能逼得我出兵器的,你是第二個。”他躲閃間,仍不忘出聲說道。
他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淡然,似乎是一場隨意的遊戲,劍刃遊走於手間,絲毫感受不到壓力。他神色極淡:“本王許久不這般費力。”
鬼哭嘴角劃過一絲陰邪的笑容,分心的看了眼身後被烈焰吞噬的房屋,邪笑道:“烈王且再和我過個十幾二十招,我們打的隨性了,就是不知道在夢中被燒死的王妃會怎麽樣。”
身前的劍一個微微停頓,隻是一秒,已經被鬼哭把握住,反身繞在了北唐烈的背後,雙手緊握著匕首,用盡全力刺了下去,沒有防守,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方式。
這一幕看在顧卿眼裏,嚇得心髒都快跳了出來,她唯恐自己尖叫出聲,死死的咬住下唇,渾身都驚愕的顫抖。
北唐烈也意識到身後致命的那一擊,身子詭異的下沉,麵朝大地,後腳連蹬,斜著身子在地上翻轉過身體,雙手拖著長劍,擋在匕首的前麵。
血,一滴滴的順著他的手,順著劍鋒,慢慢滑落,滴落在地上,盛開出美麗妖嬈的花朵,在夜色的渲染下,極致妖媚,惑不可擋。
北唐烈沒有和鬼哭糾纏,將匕首擋下,用暗勁將他震開,兩人分開了幾米之遠,鬼哭暗笑:“沒想到這個烈王妃在王爺的心頭是這麽的重要,倒是讓我很詫異。”
北唐烈眉頭淡揚,眉宇間是不能靠近的冷色。他看都沒看一眼手上猙獰的傷口,隻是薄唇輕輕啟動:“你們這樣費盡心思請君入甕,本王不來豈不是辜負了你們的心思?”
鬼哭摸摸自己的大肚子,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這樣我還得感謝王爺的知趣了?”
北唐烈一手彈過劍鋒,發出一種刺耳的聲音,劃過夜色長空,讓人心頭一震。
鬼哭看著他身後的火焰,火勢已經非常的大,雖然兩人交手的時間不長,但是後麵的火勢已經止不住了,而且這個山頭根本沒有水源可以撲滅火勢,如果真的有人在其中,必死無疑。
北唐烈自然想到這一點,眼神瞟向那漫天的火勢,根本看不清裏麵的情況,難不成這個女人真的被困在裏麵出不來嗎?
他眉頭一皺,不打算和鬼哭耗時,便要提步入內。
鬼哭淡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聽聞烈王極其的怕火,就連平日裏都不肯見火勢一眼,沒想到為了這個王妃,王爺倒是費勁了心思。”
他的話絲毫沒有止住北唐烈的步伐,他的瞳仁裏麵是一場大火在肆意燃燒,一如當年的冷宮,漫天火海,他被困在其中。
腦海深處是揮之不去的痛苦,但是腳下的步伐依舊堅定無比,就留鬼哭都覺得詫異。
他閉上眼,盡量讓自己忽視當年的那一幕,突然頭微微一偏,聽到後麵的風聲叫囂。他毫不猶豫,身邊的長劍猛然脫離了手中,根本就不用回頭,劍尖無比狠厲的直刺鬼哭的眉心。
鬼哭被這一劍擋了回去,身子直直被這劍的氣勢逼退了幾米開外,他沒有選擇再上前,因為他看到遠處傳來火光,是來營救北唐烈的人。
鬼哭沒有再做糾纏,因為他此次來就不是為了殺北唐烈而來,所以不做停留,直接飛身離去,絲毫不帶遲疑。
北唐烈此時已經毫不猶豫的衝進了火勢,隻是無論麵對任何事都淡然處之,冷靜應對的北唐烈卻麵色微變。當年的那一幕像是厲鬼,狠狠的糾纏著他。
身邊的溫度越來越高,而北唐烈黑暗的身影仿佛是火海中的一朵黑色快要死亡枯萎的罌粟,孤獨無助,站在那裏,火苗在他身上飛舞,他僵直了身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沉睡在這會火海之中。
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掠過,飛身進入那火海之間,在北唐烈緊閉著眼,下一秒就要倒下的時候,一個柔軟的懷抱猛然接住了北唐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