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逐鹿殿,張媽媽早已收到消息,正急急忙忙準備出門,被剛趕回來的顧卿碰上了。張媽媽看到顧卿的那一瞬,老淚縱橫,這些年看著顧卿長大,顧卿在她眼中就是自己的孩子,現在失蹤了這麽多天,傅景落還口風嚴謹,不肯透露。要不是青玉再三保證不會有事,估計張媽媽都快要奔潰了。

看著張媽媽有些消瘦的臉,顧卿覺得自己很過分,讓張媽媽為自己這麽操心。她將張媽媽攙扶回屋,剛扶她坐下,張媽媽哪裏坐的住,急忙站起身,左看看右看看,將顧卿翻了個遍,確定她無恙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紅著眼睛說道:“小姐啊,你可讓老奴擔心死了,你這要是發生了什麽,那老奴也就……”

說道後麵泣不成聲,顧卿知道這些年的相處,兩個人可以說是相依為命,在她的眼中,張媽媽也是自己世界上唯一的至親。

“媽媽,以後不會再出現了,不會讓你擔驚受怕了。”顧卿感受到張媽媽真真切切的關心,淚如雨下。

青玉看著兩人抱頭痛哭的樣子,不禁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說了句:“這就是女人啊!”

剛進了書房,傅景落就讓踏月在外麵守著,便不發一言的看著北唐烈。北唐烈淡淡的說道:“查清楚鬼哭背後是什麽人嗎?”

聰明如北唐烈如何不發現此時的蹊蹺?自然想到自己計謀有餘,心狠不足的大哥是不會有這樣冒險的膽識,唯一的解釋就是鬼哭背後還有一個人。

傅景落抿了抿嘴唇:“你知道的,我想知道的不是這個。”

北唐烈幽然的抬起雙眸,精光豔豔的看著他:“那你想要知道的是什麽?”北唐烈嘴角勾起似有若無的笑意,似乎能看透傅景落的心思。

傅景落沒有說話,最終隻是無奈的歎了口氣:“這次什麽都沒有查到,對方是個非常厲害的人,我們的人剛有靠近,就被人發現,全部被迷暈了,送了回來,可見這個人沒有什麽惡意。”

“沒有惡意?”北唐烈皺起眉頭,手指輕輕的敲打著桌麵,發出清脆欲滴的聲音。這樣大費周章的派出鬼哭來試探,怎麽會沒有惡意?實在是匪夷所思:“難不成隻是想戲弄本王不成?世上可沒有這麽好的買賣。”

看著他嘴角陰寒的笑容,知道他有了方法,便問道:“你打算怎麽做?”

北唐烈冷笑:“既然對法我們無法探查出來,就讓有的人幫我們探查!放出消息,說龍騰圖在鬼哭手中。”

傅景落難得的皺眉:“如果你放出龍騰圖的消息,那麽無憂公主以後就危險了。”

“危險?反正日後必定有人打上她的主意,何必在意這早一時晚一時?忠王多疑,就算是假的也會自己求證一番,他那樣想當皇帝,自然會給我們打先鋒,我們隻要靜候佳音即可。”

北唐烈嘴角的笑容是冬日的冰花,美麗中帶著死亡的味道。

這就是北唐烈狠毒至此,他甚至懷疑,他這麽費盡心思救下南宮無憂是不是為了他另一個精心的棋局?

踏月的聲音毒打斷兩人的談話:“青玉世子來了。”

“進來。”

青玉一進來,就明顯感受到兩人的氣場有些不一樣了,不禁疑惑,這兩個人都說了什麽,怎麽感覺神情都有些不對?

“我來是想告訴九皇叔一聲,還有一個月,你們想要醫好的人就會出現在你們麵前,還希望九皇叔說話算話,將我想要的東西給我。”

北唐烈淡淡的點頭,沒有在言語什麽,三人相視一眼,各懷心思。

夜幕漸漸降臨,北唐烈不知道自己一個人在書房坐了多久,在無憂離開後,自己這些年頭一次把自己關在書房裏麵。

這與世隔絕的兩個時辰內,他什麽也沒想,因為隻要他一凝神,那個幹淨猶如梔子花的笑容便跌進眼底,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心驚,自己何時讓這個女人的笑容,這麽深刻的映在了腦海?

他喊道:“踏月。”

門外想起一絲慵懶的聲音,似乎是剛剛睡醒,迷迷

糊糊回答的樣子。這聲音他記得,是顧卿的。

門扉忽然打開,顧卿原本是一屁股坐在門檻上麵,後麵靠著門,仰著腦袋睡了一會,聽到北唐烈的聲音,含糊的應了一句,但沒想到下一秒自己便直接人仰馬翻的跌倒過去。

腦袋撞到地上,發出清脆的一聲,直接把顧卿給疼醒了。苦著臉,揉著後腦勺,顧卿直接破口大罵:“奶奶的,開門不知道知會一聲啊?”

北唐烈沒想到一開門,顧卿就送了這麽大的禮。不禁對她又好氣又好笑,但是很快的掩藏好自己的情緒,板著一張臉,眼底的深色帶著尊貴:“本王的好王妃?”

那一聲詢問,調子高高揚起,顧卿頓時意識清醒,自己來找踏月給自己辦事,怕北唐烈出來時候不見人,又要怪罪踏月,便在這候著。她等了許久,都懷疑北唐烈是不是在裏麵睡著了。昨晚沒睡好,自己也撐不住的靠著門睡了過去。

北唐烈已經很久沒這樣說了,那麽代表他下一秒開始小心眼了。

顧卿站了起來,看著北唐烈在黑暗中挺拔的身姿,即使他一身玄衣,淹沒黑暗,她都能清晰的找到他的輪廓,是那麽的獨一無二。

“踏月呢?”

“踏月替我辦事去了,我怕王爺怪罪,便在這等著了。”

北唐烈微微皺眉,問道:“你等了多久?”

“不知道。”她如實回答,來了古代這麽久,對於看一眼太陽就知道是什麽時辰的絕頂本事,至今還不會。

“去洗洗睡吧。”他突然拽起她的手,便往逐鹿殿的方向去了。

顧卿驚訝的在背後說道:“王爺今晚不去碧波池了嗎?已經好幾晚沒去了。”

“本王困了,陪本王睡覺。”

顧卿長大了嘴巴,任由晚風灌進嘴巴,什麽意思,以前是伺候沐浴,現在檔次變高了是吧,直接來個**伺候?

身後的小手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猛然甩開了自己的手。看著自己寬大的掌心,哪裏還殘存那一抹柔軟,隨著她的抽離,自己的掌心也跟著冷卻下去。

心裏,有種不能言語的失落。

他眸光深沉,一順不順的盯著她,是自己說出那句不必畏懼他的話,才給了這個女人這麽大的膽子嗎?如果是這樣,他北唐烈,收回。

“你幹什麽?”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十分冰寒,剛才掙脫他手,已經觸怒到他了。

顧卿直視著他的眼睛,不能讓這個男人為所欲為,自己不是他的婢女,沒有義務他冷了自己還要給她暖床。

“現在不是在鄉下了,王爺想要睡覺自然有人願意,但絕不會是我。”

北唐烈忽略她的話,隻是蹙眉說道:“你是在拒絕本王?”他言簡意賅,直接說出顧卿的意思。

顧卿看著他忽明忽暗的神色,暗自吞了吞口水:“王爺可以這樣認為。”

他眉毛一挑,深沉的目光落在顧卿的身上:“難道你不是這個意思嗎?”對於這個女人,就連北唐烈也不知道怎麽會有這麽好的脾氣和她打馬虎眼。

顧卿的心髒漏掉一拍,看出他眼底的深邃,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但是看他眉宇間的疲憊之色,自己還是心有不忍:“王爺,你有些累了,還是先去碧波池我幫你捏捏吧。”

北唐烈沒有拒絕,隻是神色有些駭人。

兩人來到了碧波池,池水早已備好。北唐烈至始至終都不發一言,像是一個孤僻的國王,伸展手臂之間,透著一股冷峭,顧卿熟練的幫他脫衣。

看著北唐烈轉身進入水池,顧卿不自然間呼出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麽,北唐烈不說話,生氣的樣子讓顧卿害怕,她情願北唐烈抓住她的話冷聲懲罰,也比在現在這樣冷麵相對的好。

吐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麽,搞的自己現在心情慕名的壓抑!

差不多過了小半個時辰的時間,顧卿像往常一樣輕手輕腳的從水中爬起來,沒想到剛一轉身想要上岸,沒想到腰際上多了一雙大手,隻

是輕輕一帶,顧卿便跌入那個懷抱。

這個大手不是別人,正是北唐烈。她心中愕然,北唐烈怎麽會還沒有睡著?他是那麽有規律的人,睡著後應該一個時辰後起來的,怎麽現在……

北唐烈看著雙眼迷離像是麋鹿的顧卿,不知道是熱氣蒸騰的願意,還是害羞,顧卿臉上染上了紅暈。

顧卿不知道自己這個樣子是多麽的誘人,她的臉是那樣的幹淨柔軟,一雙大眼迷離,看進了北唐烈的心底。

顧卿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聲音:“你怎麽沒睡?”

北唐烈隻是從鼻腔裏淡淡的發出輕輕的一聲“嗯”,便沒有了下文。顧卿無奈繼續問道:“我該走了。”

“伺候我穿衣。”

顧卿瞪大了眼睛,仰頭看著頭頂上那半寐著眼睛,看著很倦怠的北唐烈:“王爺要幹什麽?”

“睡覺。”

顧卿頓時啞口無言,她就知道北唐烈這種小心眼的人,怎麽會那麽輕易的放過自己?顧卿還想說什麽,北唐烈搶在她開口之前淡淡的道:“我沒有那麽好的耐心。”

弦外之音是,你顧卿識相點就不要惹怒他。

顧卿咬咬牙,現在完全是敵強我弱,自己毫無還手之力啊!要不趁他腦袋不清醒,直接敲暈了,逃匿。

那麽明日就會出現北唐烈曼城搜捕出逃惡妃的情況,想想就感覺渾身發冷。

他鬆開顧卿嬌小的身體,胸膛的溫度瞬間抽離,不得不說,顧卿在懷中的滋味很好,她的皮膚很滑,身上有著淡淡的幽香,不像胭脂的香氣,是淡淡若不可聞的花香,不湊近根本發現不了。

她的體溫溫暖著他的身體,他覺得很喜歡,第一次北唐烈毫不避諱的表達自己的真實想法,他有些習慣顧卿了,這樣的習慣,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可怕,可是他不打算放開。

他起身,身子沐浴在夜明珠柔和的明光之下,全身籠罩著一股朦朧的霧氣,因為起身的動作,水珠從他身上滑落,滴落在乳白色的池水裏麵,一圈又一圈的漣漪,隻是顧卿已經分不清這漣漪是在水中綻放,還是在她的心頭綻放。

兩人隔了幾個階梯的距離,她在水裏,他在岸上。他伸長手臂,舉止無不透露著難以言喻的尊貴氣息,他本就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雖然陰鷙霸道,但是絲毫不影響他與生俱來的尊貴。

那欣長的手指輕輕勾起白色的布巾,在身上擦拭,然後隨意的丟在屏風上,從櫃子裏,拿出衣裳,那白色的裏衣像是蝴蝶,隨著他的動作,飛舞到了身上,那樣的落落大方。

簡單的穿好了衣服,披了件錦袍,整個人像是王者,斜眉俊目,皓月星辰,盡數容納在那一雙深邃不見深底的眼眸之中。

他薄唇清揚,看著水中已經泛著花癡的女子,心情頓時一掃先前的陰鬱,蹲下身子,一手擒住她柔軟的下巴,挑逗的問道:“本王好看嗎?”

剛才北唐烈穿衣簡直就是無形的模特展啊!舉手投足,穿衣轉身間,每一個動作用相機拍下,無意是絕美的封麵,隻可惜她無法停留下任何一個瞬間。

聽到北唐烈半像挑逗半像戲謔的話,顧卿還沒回過神來,誠實的點點頭:“好看,真的很好看。”

“那你是不是喜歡我?”北唐烈的聲音變了味,沒有往日絲毫的冰冷,竟然多了一絲期待,就連自己都聽不出來。

顧卿幾乎是脫口而出:“王爺是個美男子,怎麽會不喜歡嗎?”

北唐烈聽了嘴角流露出笑容,然後繼續問道:“僅僅是因為我的美貌?”

顧卿笑了笑:“廢話,不然呢?”

北唐烈原本還有些笑容的臉下一秒變得又黑又臭,將顧卿的下巴甩到一邊,凝眸半晌:“真是笨的可以。”

這樣的氣氛,這個女人就不會說點好聽的話嗎?不過……

嘴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最起碼這個女人誠實,既然喜歡這身皮囊,那麽他北唐烈,不介意屈尊色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