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也是皺眉,到底是什麽人要這樣置北唐烈於死地?既然從狼嘯山一路追尋到這裏?

北唐烈全身緊繃,自己雖然傷愈,但是現在身邊多了一個顧卿,要對付這些人顯然不容易。他眸光淩厲淒寒,有著難以言喻的肅殺氣息。

那十個人相視一眼,其中一個人轉頭離去,似乎要通風報信,而其餘的九人都提著刀,紛紛向兩人刺了過去。

“待在我身後。”他麵色嚴肅的說道,如果放在以前,自己看都不看一眼,可是現在多了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顧卿,雖然從傅景落那知道她又不俗的輕功,但是仍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顧卿暗恨自己穿越沒有一個好身體,她現在更加堅定自己一定要拿到天山雪蓮,否則這一身寒毒去不了,估計一輩子腳底跑路都沒別人快!

顧卿緊緊的跟隨者北唐烈的身後,她現在不敢亂跑,這來的幾個人,個個是高手,一個個拉出去和踏月單打獨鬥都不為過,又哪裏是她能抵擋的?

她現在能做的就是保全自己,盡量不給北唐烈製造麻煩。

他的手輕飄飄的拂過她的頭發,她隻覺得頭發一輕,那簪花已經出現在北唐烈的手中。

北唐烈出手的速度極快,也十分狠毒,每一招不是最致命的,但絕度是最毒辣的。簪花所過之處,就會有人的眼睛瞎掉。

頓時慘叫聲四起,有的變成了瞎子,有的變成了獨眼龍。

他們僅僅是一個回合就知道北唐烈深不可測,自己就連困住都實屬易事,為今之計隻能放在那烈王妃的身上了。看來鬼哭大人一番精心算計,終於抓到了北唐烈最脆弱的軟肋了!

幾人改變戰術,一個個全部攻擊北唐烈身後的顧卿。顧卿暗罵一聲,老娘長得這麽像小白鼠,很好欺負是不是?

其實顧卿跟小白鼠沒什麽區別,就是能跑!

顧卿左躲右閃,像是個小尾巴一樣粘著北唐烈,這幾個人才終於發現不對勁,軟柿子其實是硬柿子,小白鼠其實是小白貓,也不好抓。

北唐烈過招閑暇之餘也不禁覺得好笑,這顧卿遠比他想象的聰明。

就在這時,遠處迅速的飛過來幾個身影,一下子衝進了戰鬥當中。

北唐烈淡然的看著兩方人馬混戰在一起,便淡然的撕下衣角一處,將簪子上的血跡給擦幹了,往她頭上帶上,雖然有些不喜歡這個簪子是別的男人送的,但是不得不說,這簡單的頭飾她帶著十分好看。

看他一臉冰寒擦拭血液的樣子,看他轉眼淡然的為她戴上簪花的樣子,顧卿覺得這個人前後判若兩人,簡直是天差地別。

沾了血的木芙蓉,開的更加豔麗,在那一頭烏黑的青絲之中,仿佛是黑色懸崖上麵綻放的唯一一朵花朵,帶著死亡的芬芳。

自始至終,北唐烈身上都沒有沾上一絲血跡,但是那些人可就不一樣了,直接一上來抹脖子,刺心髒,慘叫聲更加淒厲人寰。如果是北唐烈,都是直接斃命,根本不會多給喘息的機會。

顧卿看著那抹脖子的動作那麽熟

練,還想研究一下,沒想到自己被納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頭頂上傳來那淡淡似清泉過澗,清冽幽涼的聲音:“不要看。”

顧卿呆呆的看著眼前棉布的紋理,因為是人工織的,所以紋理不緊湊。顧卿不知道自己腦袋一懵,想的竟然是這些沒用的東西。

他不自然的聲音,帶著一絲溫柔,深深的撞入顧卿的心底。她有些不安,這狼嘯山一夜改變了太多東西了,就連顧卿都覺得發生的太快。

北唐烈對她的態度依然清冷傲慢,但是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這樣的溫柔簡直是致命的!

“王爺。”她的聲音悶聲悶氣的傳來,是因為捂了個結實的原因。

北唐烈淡淡的應道。

“王爺如果是報答這幾日的照顧之情,大可不必這樣的,我雖然這幾日看了你的身體,但是我不會要求對你負責的,王爺大可放心。”

“你說什麽?”北唐烈不悅的聲音驟然響起,嚇得顧卿心頭一跳。

難道不是這個原因,雖然自己見過他最脆弱的樣子,也和他患難與共,但是如果因此換來了北唐烈有一絲絲想要善待的心思都不想要。她要的不是施舍。

“你此後再說這樣的話,定不饒恕。”他的聲音變得冷峭,就連身體的溫度都下降了。

顧卿悶悶的點頭,然後又開口說話,北唐烈頓時不耐煩的說道:“你還想說什麽?”

“王爺,你可否將你的手拿開些,我……我有些悶。”

北唐烈拿開手,顧卿呼吸到新鮮空氣,憋紅的臉終於舒緩了許多。對方的人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隻見一人上前跪下:“王爺王妃,請隨我們進京。”

北唐烈點點頭,這次沒有再牽著顧卿的手,而是大踏步的離去。

顧卿看著北唐烈冷峭的背影嗎,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生氣了,難道自己又說錯了什麽嗎?他北唐烈不怕,可是顧卿害怕啊,承受過一次背叛的人,在麵對感情,還是那份大膽毫不畏懼的心嗎?

一路上,雖然坐在一個馬車上,但是他淡漠的閉上眼睛,似乎隔絕了整個世界一樣,他的那一方天地是極寒之地,任何人都觸碰不了。顧卿坐在旁邊,卻覺得兩人隔得距離是那麽的遠。可是自己還是忍不住想要知道他的世界是什麽樣子?

顧卿,你真是瘋了!

看著北唐烈端坐在那,眉頭有意無意的皺著,似乎是亙古不變。顧卿想要伸出手去撫平,卻沒有那個膽子,好幾次手伸過去,毫無底氣。

突然手被擒住,那雙眼眸緩緩睜開,仿佛打開了世界上最美的畫卷。濃密的睫毛投下的幽影,在那一潭黑色的幽泉裏麵**漾。

眼底的黑,比墨、比夜還要黑上三分。最深處的紫色,動人心魄,**人心弦,沒看一眼都是震撼。

他那薄的不像話,卻像是漆點的薄唇,帶著幾分薄涼氣味,淡淡的勾起,緩緩的吐出幾個字:“你在幹什麽?”

“我沒在幹什麽啊。”顧卿心虛的回答。

他二話不說,直接大手一帶,她

這沒幾兩肉的瘦弱身板便跌在了北唐烈的懷中。她剛想掙紮,北唐烈半是危險,半是極寒的聲音傳來:“再動就把你丟下去。”

再次回到京城,已經過去了四天的時間,沒想到自己和北唐烈相處了這麽長時間,回想簡直覺得就像是放電影一樣刺激。

從後門回到了王府,傅景落三人早已等候多時,再發現北唐烈的時候就立刻飛鴿傳書回來。回到王府已經是下午時分。

傅景落看到他們安然無恙,臉上的仍舊是優雅高貴清月般的笑容,隻是看到顧卿的時候,眼睛亮了一下。他笑道:“回來了。”

顧卿感覺這幾日過去,就像是過了好久一樣,再次看到,更加有感觸。傅景落細細打量顧卿,再三確認顧卿身上毫發無損,便笑著問:“顧卿,你們這幾日是怎麽過來的?”

沒想到北唐烈瞬間擋在傅景落的身前:“你大可以直接問本王。”

傅景落眼底的驚訝一閃而過,摸摸鼻子笑道:“也是,那我們先去書房吧。”

北唐烈看了她一眼,什麽話也沒說,便和傅景落踏月離開了。而青玉留了下來,順著顧卿的眼神看了過去,滿眼的笑意:“你這是在看我九皇叔呢,還是再看我傅叔叔呢?”

隨即點頭:“這幾日和我九皇叔待在一起,怕是也待膩了吧,估計是看我傅叔叔的吧?”

顧卿一巴掌打在他的屁股上:“幾天不見,皮癢了是吧?”

青玉哀嚎一聲,小眼裏滿是怨懟:“你這個粗魯的女人,我九皇叔怎麽找了你?真是我皇家不幸!”

顧卿一腳踹了過去,這個小家夥簡直就是個老人精,聰明的不得了,竟然能一眼看穿她和北唐烈之間的異樣。

青玉沒有和她玩鬧,反而收起了嬉笑的表情:“九皇嬸。”

看著他小臉上滿是凝重,而且竟然鄭重其事的叫她九皇嬸了,那麽接下來說的事情一定是什麽要緊的事,果不其然,他為難的猶豫片刻,十分認真的說道:“我能看出九皇叔看九皇嬸眼底的那一份溫柔,隻是九皇叔這個人太危險,遠不是你能所觸碰的,如果可以,不要留戀,能離開就離開。”

青玉說的她又怎麽會不知道,隻是天山雪蓮自己還沒拿,眼看著這兩個月的時間都快要過去了,再剩下的一個多月裏,如果拿不到天山雪蓮,自己估計後半生都要受病痛的折磨,那種寒症自己不想再發作了。

似乎知道顧卿心中所想:“九皇嬸,我知道你在擔憂什麽,我會幫你完成的。”

看著青玉人小鬼大的樣子,小臉上滿是大人才有的凝重,絲毫不符合他這個年紀。隻是他滿漢嚴肅說出這樣的話,就連顧卿都不知道如何接起。

青玉沒有多做解釋:“九皇嬸趕緊回逐鹿殿吧,張媽媽快要急死了。”

被他這麽一提醒,顧卿這才發現自己站在這閑聊了許久,立刻拔腿就往逐鹿殿的方向跑了去。青玉看著顧卿離去的方向,小小的眉頭竟然比大人皺的更加厲害,隻是不知道那個女人回來,事情會變成什麽樣的地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