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北唐烈那一聲極度壓抑的“夠了”,北唐烈就知道,這次色誘失敗了,反而差點讓自己不受控製。顧卿總是如此,不經意間,就能勾起他的邪念。
顧卿被他嚇了一跳,錯愕的抬起了頭。
她幹淨的臉柔軟的映照在燭火之下,照著她的臉暖洋洋的,看著十分舒心。額前的碎發早已幹了,一根根都烏黑無比的搭在那白淨的臉上,襯得她的皮膚更加的白淨。
她的一雙眼,是被驚嚇後的迷茫無措,還帶著幾分楚楚可憐的意味。那晶亮的眼睛,盛開在北唐烈的眼底,似乎連他眼底的黑暗都要被照清。
北唐烈有種情難自已的衝動,即刻就要俯下身子,想要品嚐那一片柔軟,沒想到顧卿突然低下了頭,北唐烈直接親上了一嘴的頭發。
“我還沒穿鞋,我去穿鞋。”沒想到話剛說出口,便感受到北唐烈的腦袋砸了過來,嚇了一跳,這北唐烈不會打算用腦袋殼砸死自己吧!
抬起頭,默默地退離了幾步,對於連腦袋不出意外比正常人硬上三分的北唐烈,自己還是遠一點的好!“王爺,飯菜都要冷了,我去吃飯了!”
說罷直接調轉屁股,屁顛屁顛的跑到了飯桌上,隻剩下北唐烈一人。
吸氣……呼氣……吸氣,我不生氣。呼氣,我不打人。
如此往返,這才讓緊了又鬆,鬆了又緊的手,徹底放開,但是眼底的陰鷙氣息揮之不去,濃到壓抑!
三日之期一晃而過,顧卿也是十分艱難的取得了北唐烈的答應,帶著月娘出門了。
馬車一路不停歇的行駛到了墨香坊,這裏是街道最繁華的地方,唯獨這個墨香坊是鬧市中最安靜的地方。
剛下馬車,顧卿就聞到了淡淡的墨香,十分好聞,當日在李墨身上聞到的也是這種淡雅的香氣。
沒有像其它店鋪一樣,門前喧鬧,墨香坊沒什麽客人,偶爾有兩個又都是穿著青袍長衫的讀書人,斯斯文文的。
顧卿對著墨香坊十分有好感,隻是一想到這個主人李墨,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他的話似乎比北唐烈的還要強硬幾分。
顧卿走了進去,站在櫃台錢的夥計隻是淡淡的看了眼,說了句“請隨意”便低頭算賬,絲毫沒有招待的意思。她一進來興趣並沒有放在那些字畫上麵,反而是掃視了一下屋內,尋找李墨的身影。
右邊的茶廳暖煙嫋嫋,在一陣撲鼻的茶香和墨香之間,他宛若泰山一般的坐在那。和上次所見的黑白相間的衣袍沒什麽不同,隻是手袖上的圖案變了。
他靜靜的安坐在那,本來墨香坊就沒什麽客人,他一個人坐在右邊的茶廳,左右也沒個煮茶的人,他一人,自斟自飲,似乎樂在其中。
看見顧卿來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十分淡十分淺,根本就琢磨不到。顧卿壓下心底不安的心情,慢慢的走了過去:“李公子好雅興。”
“來一杯。”他的語氣,詢問不像詢問,邀請也不像邀請,似乎帶著幾分不能拂逆的命令的意思,一下子讓顧卿心中不適。
但她依舊不動聲色,這
個墨香坊的坊主似乎不簡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茶淡,不苦,我想你會喜歡。”沒想到李墨直接來了這麽一句,讓顧卿喝茶的動作一僵,眼神有些狐疑的看著他。
李墨臉上沒有多少表情的起伏,隻是淡淡的道:“我猜錯了嗎?”
顧卿搖頭,他沒猜錯,自己是不喜歡喝濃茶,也不喜歡喝太苦澀的,隻是他這一句不像猜測的猜測,才讓顧卿有些錯愕。
喝了茶。他放下杯盞,拂去袍腳的灰塵,動作仿佛是高山流水,說不出的氣韻。
他微微抬眸看了下顧卿:“請隨我來吧。”
走到連接後室的門口的時候,李墨突然停了下來,偏過頭看著顧卿的身後。
顧卿不得不說,這個人雖然長得不如北唐烈等人出彩,但是無論什麽角度看去,都有遺囑讓人很舒服的感覺,拋卻她心中種種不適,這個人還是不錯的。
顧卿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身後,是月娘。
她正低著頭,雖然已經適應了王府的生活,但是月娘是個啞巴,生性自卑,所以很少抬著頭,就連和人對視都不敢。李墨現在看著月娘,自然是不願意她一同進去的。
“她是我的貼身侍女,而且就算進去了,也不會……”
沒想到李墨打斷了她的畫:“顧姑娘也算是個懂畫的人,應該知道有的人有著不能打破的忌諱。”
這句話堵得她啞口無言,凡事追求藝術的,顧卿說一句不好聽的話就是神經病!不像學設計的,思維靈活,有時候就是一根筋。就好比顧卿,作畫的時候不喜歡別人看著。所以對於那些個看似無理的要求,她都能接受。
顧卿便叫住月娘:“你現在這等我,我一會就來。”
月娘膽怯的看了眼李墨,再看看顧卿,這才點點頭。
隨著李墨進入了內室,沒走一會就是藏畫閣,這次掛在牆上的比上次的還要豐富,不客氣的說,簡直堪比一個大型展覽。而且保存得當,每一幅畫都保養的十分好。
顧卿一進了藏畫閣,眼睛便直直的落在了上麵。雖然說顧卿現在的造詣不低,但是看到這些人的畫法和處理技巧,都是一種學習,顧卿一下子就渾然忘我。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她有些審美疲勞了,這才揉了揉眼睛,沒想到一回頭便看見了李墨。
他還是和剛才進來的時候一樣,站在門口的位置,就算顧卿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但是看那陽光直照頭頂,便知道自己待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顧卿有些咋舌,問道:“我看了多久?”
“一個半時辰。”他緩緩的說道。
一個半時辰,就站在這一動不動,挪都沒挪半分?顧卿頓時傻眼,但是轉眼也就釋然了,畢竟這些都是千金難求的珍寶,這樣寸步不離的看著,也是應該的。
顧卿便歉意的笑笑:“真不好意思,下次我還是不來了吧,畢竟這一屋子的佳作,我也不知道看到什麽時候,勞煩李公子這樣盯著也怪累的。”
沒想到李墨一臉輕鬆,似乎站一個半時辰一動不
動是一件十分簡單的事情。他淡然道:“無妨,你想什麽時候看就什麽時候看。”
“可是李公子你這樣站著也不是辦法,你可差遣夥計盯著也好啊!”
李墨輕輕搖頭:“對於顧姑娘這樣知畫懂畫的人,我李某不會怠慢。時間不早了,出去喝口茶歇歇吧。”
顧卿連忙拒絕,這時間估計也不早了,自己還答應北唐烈吃飯的時候必須出現呢,便拒絕道:“不了,我也該是時候回去了。”
李墨提步離去的背影稍稍停頓,沒有挽留,隻是淡淡的說道:“那李墨恭候顧姑娘下次光臨。”
這一次李墨沒有再問什麽時間,也讓顧卿鬆了一口氣,也許是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方法,這李老板素來如此,也說不定呢!
好在帶著的是月娘,不會說話,而且看墨香坊裏麵的夥計似乎也不是什麽多嘴之人。見他們前後腳出來,連眼睛都不抬一個,這要是擱在旁人的眼中,估計又要心生猜忌。畢竟孤男寡女,還進去那麽長時間,難免不讓人猜忌。
剛出來,李墨便不見了,也不知道是去了哪裏。正要走,沒想到那櫃台上先前認真算賬的男子便木然的抬起頭,指了指櫃台上的一個木質的圓筒。
顧卿疑惑,但是那個男子十分傲嬌,分明不想回答顧卿的問題。顧卿便自己上前,打開了那圓筒。
那是一罐密封的茶葉,嗅了一下,竟然是剛才喝的那種茶。
那男子不帶一絲起伏的聲音傳來:“這是本店的謝禮,感謝顧客光臨。”
顧卿便笑了,雖然說搞藝術的人,有些奇怪,但是這個墨香坊上至老板,下至夥計似乎都很古怪。既然人家說了是謝禮,顧卿也沒拒絕,隻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來著一分錢沒怎麽消費,還白白拿了謝禮,說什麽都麵上過不去,想到自己也該添置新的筆墨紙硯了,便想著這次順便就一起買了吧。
簡單的挑選了幾樣,便交給了那櫃台的夥計,那夥計數都沒數,直接那紙包了起來:“本店第一次消費,白送。”
這句話驚得顧卿下巴都快要脫臼了,有錢能不能不要這麽任性啊,你真的白送啊?
顧卿狠狠**了下嘴角:“這位小哥,你不會說笑吧?”
那小哥連眼白都懶得翻,直接敲了敲旁邊的牌子,沒想到他旁邊真的拿著一個木牌寫著“凡事第一次光臨,皆收到本店的優惠和禮物”。
顧卿頓時就傻了眼,有錢就是這麽任性啊!那小哥拿出一個賬本:“本店規矩,新客人的信息要登記在冊。”
顧卿也沒拒絕,畢竟以後還要來著墨香坊采辦,便也沒有拒絕這個第一次白給的東西。
“姓名。”
“顧卿。”好傲嬌的夥計啊!
“性別。”
顧卿滿頭黑線,默默的看了下自己,這個還要回答嗎?沒想到夥計耐心的聲音傳來:“性別。”顧卿無奈隻好說道:“女。”
“住址。”
“西街烈王府。”
那小哥合上賬本,淡淡的說道:“慢走,不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