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晟搖晃歐陽姍的肩膀,此刻唯一的想法是想把她搖醒,使她理解他,這樣他就可以擺脫這種痛苦了。
當他耗盡全身的力氣搖晃著她時,看到她的臉色蒼白,突然想到了他的恩人歐陽領導。
“難道我就這樣對待他的女兒嗎這也太粗暴了吧。”
有了這個想法,他又慢慢地把雙手縮了回去,就像做錯了事的孩子那樣,嘴裏一直說對不起而道歉。
然而,當他這樣做時,他又求全責備起自己來“她聽到我道歉,肯定會笑我膽小。”
歐陽姍一動不動,不僅不生氣反而還有一絲喜悅。
因為在她看來這一切卻是那麽刺激與新奇。她感覺尉遲晟有一顆狂暴而愛她的心靈,也許他為了愛可以犧牲生命。
她對尉遲晟的討厭與憤懣,突然從她心裏麵消失了。
“難道我又愛上他了嗎”歐陽姍想,“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麽自己確實是太下賤。不僅使他瞧不起,甚至連她自己也瞧不起自己。”
想到此,她連忙跑走了。
正當他看著歐陽姍遠去的背影黯然神傷時,歐陽領導下班回來了。對於尉遲晟發短信給他請求出差的事,他一口就拒絕了。
“小晟,最近不要出差。你不是不知道,最近有一個三農工作現場會,省上主要領導要來,所以先把這個現場會應付過了之後你才可以出差。”
聽完這話,尉遲晟隻好暫時先不走。
在離開尉遲晟之後,歐陽姍一直回味著尉遲晟對她粗暴的搖晃當中,她感覺這種粗暴行為才是一個男子漢所真正具備的膽量。她喜歡這樣的男人,因此她沉浸在這種幸福當中。
“從來都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敢在我麵前對我這麽粗暴過,他有這種勇氣,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因為為了愛情,他才不停地搖晃我”她激動地自言自語,“總之,尉遲晟值得我去愛。”
此時此刻,尉遲晟把自己關在臥室裏,陷入了深深的焦慮當中。
他太害怕歐陽姍對他的淡漠態度持續下去,他不知何時是盡頭。他為此都想跪在她的腳下,把他對她的愛誠心實意地以語言表達出來。
有人覺得,尉遲晟也許不夠機靈與笨拙。然而,正是因為他不夠機靈與笨拙,他才會有這種愚蠢的舉動,從而把漂亮高挑的歐陽姍再次吸引住。
那天吃過晚飯,歐陽姍不僅沒有躲避尉遲晟,還主動約他到附近的公園散步,不知不覺中,她對他的愛情又重新燃燒起來了。
散步時,她感到高興,尤其是從側麵看到他那張男子漢堅毅的臉龐時,更是覺得幸福到了極點。
在情不自禁中,歐陽姍對他敞開了一切心扉,隨意盡情聊天,甚至還向尉遲晟說起她曾經對皇甫戈產生過愛情衝動
“什麽,你居然對皇甫戈都有過愛情衝動”尉遲晟大聲喊道。
皇甫戈是政府某部門負責人,至今還是單身,人長得高高大大的,五官俊俏,輪廓分明,在全市政府係統中他是眾人公認的美男子。
尉遲晟聽了,一股忌妒之情油然而生。
歐陽姍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一股子勁地繪聲繪色而津津有味地描述著她對皇甫戈的戀情,但語氣極其誠懇甚至是充滿惋惜。
可正是因為她的這種語氣,才讓尉遲晟覺得她對皇甫戈甚是想念,這時忌妒情緒便轉換成了一種痛苦感覺。
尉遲晟原以為雖然自己官職沒有皇甫戈大,但是歐陽姍唯獨鍾情於他,僅憑這一點足以讓他擊敗那些非富即貴的追求者。
然而,此時此刻,尉遲晟卻感覺這隻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
他再也忍受不了自己所愛的女人在他麵前津津樂道地談論著自己的情敵,以至於當他們走到公園一個亭子間坐下時,他都想跪在她麵前,向她高聲祈求“請你不要再說了,你就可憐……可憐我吧!”
然而,歐陽姍一直喋喋不休,依然忘我地訴說著早已過去了的往事,甚至當她談起她與皇甫戈的感覺時,那神態好像在表明她還愛著皇甫戈。
這一切,尉遲晟都看得明明白白,但除了痛苦之外,他又不知道能做什麽,隻好無奈地感歎“真沒有看出來,她原來竟然是這樣的一個女人啊!”
他想,前幾天他與她還在茶房酒店房間私會。而此時,他卻隻有痛苦不堪地傾聽著她和情敵的戀愛往事。試問這還有比這更使他難以忍受的事嗎
然而,這完全是尉遲晟想多了——他雖然先後與三個女人在一起談情說愛過,但他不善於總結,因此確實沒有積累什麽戀愛經驗。
他所不明白的是,人家歐陽姍談論她和皇甫戈無關痛癢的所謂的愛情往事,其實隻是為了向心愛的男人表明,那個人不是她的真愛——她隻愛著尉遲晟。
倘若這時,尉遲晟的情商足夠高的話,向她回一句“那又怎樣,你畢竟愛的是我而不是他。”她肯定會因為尉遲晟懂得她的心思而欣喜萬分。
然而,尉遲晟畢竟不懂得女人的心思。他既愚蠢又荒唐,歐陽姍稍微耍的這個小伎倆在他眼裏就成了痛苦。
一天,當他們又到公園裏散步時,尉遲晟不由自主地吐露自己的心聲:“姍姍,我知道,你不愛我了,可我卻愛著你呀。”
這句話一經說出就收不回來,從而改變了歐陽姍對他的態度。
歐陽姍立即對他做出厭惡的表情,先前那種在一起散步的幸福感頓時消失了。
她沒有想到尉遲晟是這麽的脆弱,這麽經不起她的考驗。她覺得尉遲晟是一個不懂得她心思的男人。
她最瞧不起的就是這種低情商的人——這種不懂得她心思的大男子主義的性格恰恰是她所鄙視的。
所以,當歐陽姍聽到這句他不自信的話時,本來她是挽著尉遲晟的胳膊的,就立即甩下手,頭也不回地離開。
連續幾天,這種鄙視依然充斥著歐陽姍的內心。
以前她一直都把尉遲晟當作自己推心置腹的朋友,從暢談中獲得了很多樂趣。而現在,這句話把她暢聊的欲望一下子都斷絕了。甚至她隻要一見到尉遲晟,她的心情就感到不爽快。
所以,每當他與她的目光偶爾在一起交會之時,她都會流露出一種討厭的神情給他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