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鄭蔚,這位是馮靳,這位是沈浦,這位是羅晏,這位是虞強——你在我家裏與他已經見過麵的……”
宋潔分別給唐舒一一介紹了她的幾個主要的朋友——隨後對那些人說——
“請你們給唐舒多多關照吧!”
唐舒見他們都是二十歲以上的成年人,隻有他不到二十歲,數他的年齡最小,就有點靦腆而不好意思,甚至連向他們問聲好也都忘了——
他似乎與馮靳見過麵,一個頭發剪得短短盤在頭頂上的中年男人……
後來他想起來了——
那天他曾在公園裏呆呆地看著宋潔與其他年輕人做“丟手絹”的遊戲時,在身後吼他的……這個中年男人——就是馮靳。
當時,馮靳是那樣的毫不留情地恥笑與譏諷,而使唐舒難堪得麵紅耳熱……
除了馮靳與那個腦袋上滿是疙瘩的當時把他當成情敵的虞強以外,對於其他的人……唐舒都沒有見過麵。
“鄭蔚……”宋潔繼續說,“請你給唐舒一張凳子吧!”
“這太不公平……”
鄭蔚帶著不滿意的口腔反對說。
——鄭蔚是一個穿得講究的帥氣男子,有一對富於表情的眼睛和一隻窄窄的白淨的鼻子,小嘴唇上有一撮修剪得很整齊的小胡子。
“唐舒從來沒有同我們一塊玩過,而且唐舒個子都比你們要稍微矮小一些……與你們比起來,他是夠不著的……”
“不公平,真的不公平……”虞強和羅晏也重複道。
羅晏是一個約莫四十歲左右中年人——
他滿臉麻子,極其難看……不過,他有一頭像外國人那樣的漂亮鬈發,掩蓋了滿臉麻子的不足。
他的背部有點兒彎駝,甚至連那雙大腿看起來也是彎曲的。
他上身套著一件有著肩袢而沒有肩章、鬆開紐扣的像軍隊製服那個式樣的夾克衫。
“你們啊!……我給你們說——你們就給唐舒他一張小凳子吧!”
宋潔又大聲地重複說了一遍。
“你們幹嘛反對呢?唐舒他還是
眾人都沒有行動——
“你們就不要嘮嘮叨叨、猶猶豫豫的,就把凳子給他吧,我願意這樣……不然,就不玩了……”
宋潔拿出了殺手鐧,威脅著說。
其中,隻見鄭蔚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膀,還是順從地低下了頭,一隻戴滿了寶石戒指的白暫的手拿起一張小凳子遞給了唐舒。
唐舒接了過來……
“我先向唐舒說明一下,我們的遊戲怎麽玩法?”
馮靳用一種含有嘲弄意味的聲音開始說。
“不然他會完全手足無措。你要知道,唐舒,我們玩的是接吻遊戲……”
停頓一會,他又說。
“今天宋潔她坐莊,她手中帽子裏麵裝了一個蘋果,誰有本事搶到,誰就有權利與她接吻。你明白我說的話嗎?”
唐舒望了馮靳一眼……不是很明白——
他像墜入雲裏霧裏那樣模模糊糊地繼續站著,但宋潔已經重新跳上椅子,開始把那頂帽子高高地舉了起來。
眾人都向她跳著身子去搶帽子裏麵的蘋果——唐舒站在凳子上,也跟在他們後邊跳著身子去搶。
宋潔見唐舒那麽吃力,被一位身材高大、臉孔瘦削、眼睛細小而無光彩、一頭黑發特別長的年輕人擋住了。
這人是沈浦——
於是,宋潔就說:“沈浦!你既然是一位有教養的大哥哥,就應該寬宏大量,你就讓一讓唐舒,讓他多一個機會吧……”
可是,沈浦毫不留情地加以否定地搖了幾下頭,連頭發也飄揚了起來。
雖然唐舒個子矮一些,但是他站在凳子上,已經算是有了一定的優勢,再加上宋潔故意讓他拿到——
基於這些原因,唐舒搶到了那個蘋果……
唐舒不由自主地大聲喊起來——
“好!他贏啦,”宋潔接著說,“我太高興了!”
她從椅子上下來,接著她居然開朗地、柔情脈脈地看了一下唐舒的眼睛,使唐舒的心跳得更加厲害……
“舒舒——你高興嗎?”她問唐舒。
“我?……”唐舒喃喃地說不出話來。
“你把這個機會賣給我吧!”虞強突然在唐舒耳邊粗魯地說道,“我給你一萬元!”
“不,怎麽可能?”
唐舒以極其憤怒的目光回答虞強,使宋潔不禁拍起掌來——
馮靳也大聲叫喊道:“好樣的……”
“不過……”
馮靳繼續說。
“我是主持人,也是召集人,有責任監督執行規定。唐舒,你過來——我們定下的規矩是這樣的——你要主動去吻她……隻能是輕輕碰一碰她的唇……”
“好……”唐舒糊塗地答道。
這時,宋潔已經站在了唐舒麵前,胸脯一起一伏的,臉上羞得通紅。
唐舒笨手笨腳的,他從來都沒有與女孩子接過吻。
宋潔手把手地教導他、引導他,用雙手插進宋潔後腦勺的頭發裏,輕輕托住,然後低頭吻了下去……
唐舒已經眼繚亂、腦袋發蒙、一片空白——
他本想學著電視裏麵的樣子,伸出舌頭先輕輕地舔宋潔的嘴唇,卻沒有想到張開嘴是牙齒將宋潔的嘴唇咬出了一點血……
“哎喲……”
宋潔輕輕地叫了一聲,一把將唐舒推開了。
可是,宋潔用力不夠,沒有把他推開——唐舒順勢竟笨拙地撲過來,把嘴唇湊到宋潔的胸脯上,以致被她的紐扣輕微地劃了一下。
沒有想到,
眾人大笑……笑得前仰後翻——虞強竟然笑岔了氣,一隻手捂著肚子,癱坐在地板上……
這一下把唐舒笑得恨不得地上有一條地縫他好鑽進去……
這樣的場麵,卻是如此尷尷尬尬——
他曾經在夢中千百次地與宋潔接吻,都是那種甜蜜而美好的——
可是沒有想到,在現實中與宋潔
然而,宋潔畢竟是一個情場老手,她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緒,就過來安慰唐舒,並製止其他人嘲笑他——
“沒事,這事……要慢慢來,以後你就學會了!”宋潔大聲說。
隨後轉向眾人,大聲地吼道:“你們別笑了,誰笑我就打誰……”
說罷,從茶幾上拿起一個煙灰缸,向眾人揚了一揚,算是威脅了一通。
就這樣,場麵才算控製住……
唐舒心情得以恢複——
“好極了!”馮靳大聲喊道,隨即過來握了握唐舒的手,也算是一種安慰。
“這種遊戲不好玩!玩點其他的吧!”唐舒表示抗議。
這個抗議得到眾人同意,眾人繼續玩其他遊戲——
“嘻嘻哈哈”的這種嬉笑怒罵甚至是叫聲或者口哨聲,伴隨著強烈而有節奏的迪斯科音樂,一直在這個9999包間就沒有停止過——
這種響徹或者充斥著整個包間的嘈雜叫喊聲……這種放肆甚至是**的、近乎發瘋發狂似的短暫歡樂,這種跟不太熟悉的人從未有過的接觸交際,都禁不住地衝擊著高中剛剛畢業的唐舒那顆年輕而激**的心靈——
唐舒是一個在規規矩矩的官員家庭環境裏麵長大、一直是孤獨地受過嚴格教育的孩子,何曾在這樣的放縱的環境裏麵玩耍過?
他簡直像喝醉了那樣——使得他頭昏腦脹。
他簡直像吃了蜜一樣——使得他甘之若飴。
他跟著其他人哈哈大笑著、大聲叫得比其他人更厲害,以至於那些站在周圍的女服務員都把目光投了過來看了看唐舒那個傻子一樣的笑勁。
可是,唐舒覺得自己是幸福的——前提是隻要能與宋潔一起玩耍……
他對任何人投來的無端嘲笑和任何人給予的睥睨目光——他都滿不在乎、熟視無睹、昂然自若。
宋潔坐在唐舒身邊,繼續給予唐舒特別優待,也不讓唐舒從她身邊走開。
有一次,他們在做遊戲時,宋潔故意挑選了一個難得機會,使得唐舒跟她被一條粉紅色的絲巾蓋住——
突然間,他們兩人的頭陷入一種悶熱的、半透明的、散發出一股女人強烈的體香味的昏暗中,唐舒得以近距離與她親密接觸——
她那對盈盈秋水一樣大眼睛是那樣親切和風地、含情脈脈地、溫柔儒雅地閃著亮光——
她那微微張開的紅潤嘴唇,噓著一團熱氣吹在唐舒的臉上……
她的牙齒露了出來……一排潔白的牙齒,就像是石榴果實那樣整齊……
她那風環雨鬢的發梢撩撥得唐舒的臉絲絲發熱和然然發癢……
唐舒沒敢出聲,靜靜地享受著這一切溫柔。
她神神秘秘地、伴隨著狡猾的微笑,宋潔咬著他耳朵輕聲細語對唐舒說——
“喂,舒舒,你感覺怎麽樣呀?”
唐舒頓時羞得麵紅耳赤,胸口裏麵一陣騷癢,開心微笑不止,又把臉扭開,不讓她看他,他幾乎是喘不過氣來。
“我的天啊!我與她在一起是多麽美好啊!”
唐舒出神地想——正當他聚精會神地出神時,他的手指突然被她故意使勁地擊打了一下,他的心又顫動了一下——
……就像有一頭小鹿在撞擊那樣驚慌而激動得心跳劇烈。
然而,後來當他故意極力表現出自己正在出神的樣子時,她就撥雨撩雲地戲弄他,卻再沒有碰過他伸給她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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