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晟被她的內疚感與負罪感深深地觸動了——他感觸至深,眼神中閃爍著晶瑩而透徹的光芒,猶如被一團烈火強烈地照射著那般,觸動了他心靈深處最柔軟的那個角落。

以他獨特的智慧眼光,他當然看得出來,他的情人慕容蓮的內心如同被萬箭穿心,正在經受著一種激烈的內心煎熬……她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喘息未定與心力交瘁,仿佛在一團淤泥漿糊裏麵不停地掙紮。

“我應該知道,她是愛我的。”

尉遲晟心想——

“然而,如今在她那柔弱的心目中,我與她兒是對立矛盾的,她隻能選擇其中一個而舍棄另外一個。盡管如此,她還是猶猶豫豫……因為她不忍心把我拋棄,這是不容置疑的。”

“我以前到處打工,工資收入都不算高,有時窮得叮叮響……後來,我認識了她,生活才有了好轉……她看得起我……在她的幫助與支持下,我才穿得起名牌服裝,一年有五十萬元的收入……”

“既然她是這麽想的,請求我離開她——她也是出於無可奈何,我愛她當然就要配合她……我就暫時離開她吧!不能為了自己的私利而阻止她的想法……等她的孩子病情痊愈以後再說吧!”

尉遲晟想著,他打心眼裏感激她——這個感激仿佛一把神奇的金鑰匙,它能打開他與她之間的心門而融合理解對方,拉近了兩人彼此的距離。

自從曹景生病住院以後,慕容蓮一直守在她孩子的病床前。她幾天幾夜幾乎都沒有怎麽合眼,睡的都是囫圇覺。因此在她那美麗容貌中卻帶著一絲絲憔悴感,好像一朵姹紫嫣紅的朵在狂風中搖曳。

曹濮仍然忙著他的生意,似乎除了賺錢以外,他對啥都提不起興趣,甚至連孩子生病,他也隻是淡然處之。

他偶爾也到醫院來看看,但都是看一眼就走,並不停留很久時間。因為他的電話一直響個不停,他想停下來也停不住——不是別人找他有事,就是他找別人有事。

一天夜裏,孩子的病情突然加重,這把慕容蓮嚇了一大跳。慕容蓮除了叫醫生過來以外,她還趕緊給曹濮打電話叫他快來。

曹濮在接到電話之後,立即叫尉遲晟開車送他到醫院。當他與尉遲晟一起氣喘籲籲地趕到病床前,看著躺在病**臉色蒼白的兒子時,他也是愛莫能助。

趁著醫生給兒子診療之時,慕容蓮將曹濮拉到一個僻靜的走廊上。

突然,慕容蓮跪在曹濮的麵前……她那秀氣窄長而又豐潤白皙的手指輕輕地觸碰到地板,仿佛在敲擊著一地無聲無言的悲痛樂章。

尉遲晟獨孤地站在門外麵,隻有遠遠地望著這一幕。他心裏顯然吃了一驚——因為他知道她要將她與他的隱情都和盤托出與坦白一切。

“完了,這一切都要完了……”尉遲晟心想,“我還是趕緊跑吧……”

正想著,正準備撒腿就要跑時,尉遲晟又看見,曹濮正彎著腰準備將慕容蓮從地上扶起來,他隱約地聽見了他們的談話。

“小蓮,你這是幹啥呢?快起來,我知道你現在心理負擔很重……別這樣,讓別人看見了多不好哇!保重自己身體要緊的。”

“我不起來……我……”慕容蓮痛哭流涕地說。

“快,快起來……你是怎麽啦!”曹濮說這話的語氣似乎有點生氣。

然而,慕容蓮仍然跪著、倔強著,還是不想起來,但她又說不出話,或者是後悔說這個話……她在思考與遲疑。

她的這個動作頓時引起了曹濮的反感與厭惡,他擔心別人誤會而使他的形象受到影響,於是他一邊說著一邊準備走。

“不……你先不要走,你聽我說……”慕容蓮見曹濮要走,就趕緊抱著他的雙膝不讓他走而撕心裂肺地喊道——

“老公,對不起,我要向你坦白這一切……”

“你知道嗎?景兒的病全是我引起的……我就是一個罪人,我把我們的兒子害了,老天爺要降罪於我,他不懲罰我,卻懲罰景兒,使他生病……”

“景兒是我的心頭肉,他生病比我生病使我更痛苦……我知道,我隻有向你坦白,老天爺才會平息懲罰我的怒火。”

“……”

慕容蓮哽咽著,抽泣著……窒息得幾乎說不下去。

“我看你是得了精神病,你是憑空胡思亂想吧!景兒生病跟你有啥關係……你是有點責任,隻不過是平時沒有照顧好他吧!”

曹濮冷笑著說——他一麵說,一麵從她手中拔出了雙腳。

隨後,走的時候,又給尉遲晟打電話:“小晟,你現在就留在這兒!快去請一個醫生也給你嫂子瞧一瞧,我看她也生病了……”

說完他就離開。

曹濮一邊下樓一邊給尉遲晟在電話裏說:“我自己打車回集團,那裏還有急事等著我處理。你先在這裏照看一下。”

慕容蓮看見丈夫走後,她頓時虛弱無力而癱倒在地——身體猶如一隻破敗而泄氣的玩具娃娃那樣有氣無力地卷縮在冰冷的地板上。

她痛苦得頭暈目眩,幾乎要暈厥過去,仿佛所有的力氣都從身體裏麵抽空了那樣,甚至連那秀氣而纖細的指尖都在微微地顫抖著。

她那種無法抑製而感到自己的渺小的無助感覺,如同被一股狂風刮來而卷入了一個渺茫無盡而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

當尉遲晟趕緊過來扶她起來時,卻被她一把而果然地推開:“別扶我,你走吧,我自己能夠起來的。”

他望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萬般絲絲柔情,頓時纏繞在心頭,他陷入了深深而無盡地沉思中……

“我該如何辦呢?真的是要離開她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所有帶來的痛苦,就得使她一個人承擔。我本來就應該分擔她的痛苦的呀!”

“曹濮,我的老板,他對她的感受卻是麻木不仁的,他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也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在這個時候,他本來就應該聽她的傾訴……”

“唉,傾訴,幸好他沒有聽,不然,我真的完蛋了……幸好,好險……”

“這時候她正在氣頭上,我現在就離開她的話,隻能是有害無益的……說不準她會氣得像一個瘋婆子那樣,萬一從樓上直接跳下去,怎麽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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