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晟像一根木樁那樣定在那裏一動不動,一邊深情地望著慕容蓮,一邊陷入了一種似乎想擺脫浮躁和焦慮心態的沉思當中。
“你快走吧!這裏不再需要你,我也不想再見到你……我們最好不要再見麵……”慕容蓮突然緩過神,看樣子她似乎已經從剛才的緊張和焦慮中恢複了過來,但實際上卻是虛弱無力而氣若遊絲的狀態對尉遲晟說道。
“當然……可是,親愛的,我理解你的心情……如果我的離開確實能給你帶來快樂幸福的話,我會毫不猶豫而頭也不回地選擇走的。”
尉遲晟一邊思索一邊回答,見慕容蓮沉默不語,他又接著說:
“可是,在你最痛苦的時候,我不能選擇離開,我不能這麽自私……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愛著你,我不希望你受到一點點痛苦。”
“痛苦是難免的……我兒現在病情加重……他要是有一個三長兩短,我怎麽辦呢?”慕容蓮悲傷地說。
她的悲傷像一艘小船行駛在大海上遭遇到暴風雨而迷失了方向那樣感到無助而絕望,仿佛永遠找不到往哪裏航行的出路。
“可是,你要相信科學,相信那些專家的治療技術……我離不離開你……都對曹景的疾病治愈絲毫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不……不,可是,這過不了我心裏這道坎……”
“如果你心裏有什麽疙瘩解不開的話,那麽可以隨時向我訴說,我會是一個很好的聽眾,你要相信我嘛!”
“我相信,我當然相信你……可是……”
“沒有那麽多可是……再說,假如我不在你身邊,你肯定會向你的丈夫坦白我與你的隱情,就像剛才那樣使我擔驚受怕,幸好你丈夫的心思並不在你身上,他並不愛你,以至於他沒有聽下去,不然……”
“不然……怎麽樣?”
“難道你還不明白這樣的結果有多麽的可怕嗎?既毀了你,也毀了我哇。你想過沒有呢?到時候這事就會鬧得滿城風雨,一傳十、十傳百,那是多麽可怕啊……人們都會津津樂道地談論這個見不得人的醜事,難道你不怕嗎?”
“哼哼,我不怕……”慕容蓮冷笑了一聲——她似乎想用冷笑來掩蓋自己內心的脆弱和不安。
“當然可怕,如果人們會將一切過錯……都全都加在你的身上,那時你跳進黃河裏也洗不清……口水多了就會集聚成河,那是會淹死人的呀!”
“如果是那樣的話,就是最好不過的了!我也希望如此。”她把嗓門聲調一下子提高了許多,幾乎是大聲地嚷道,“我自己承受的痛苦越多,老天爺強加在我兒身上的疾病就越少,痛苦就得到減輕。”
“不……看到你這麽難受,我寧願進寺廟當和尚……也不願讓你一個人承受這種罪過。”
“當和尚?虧你想得出……”慕容蓮驚詫地說,猶如喉嚨裏麵塞著一絲絲火焰,使她忍不住想要吼起來。
“不是我亂想……而我確實是這麽想的。如果我去當了和尚,我可以天天在菩薩麵前為小景祈求,使他的病快點好起來,讓幸福快樂重新回到你的臉上……”
尉遲晟柔聲地說,他望著她那泛著一絲怒氣而又帶有一絲溫柔光芒的眼睛。
“啊……”慕容蓮驚歎了一聲。
“我隻有犧牲自己……也許隻有這樣,才能平息老天爺懲罰你的那個衝天怒氣……老天在上,您為什麽不讓我代替小景生病呢?”
尉遲晟虛情假意地說道。但盡管是言不由衷的假話,猶如演戲當中背台詞那樣,可還是贏得了慕容蓮的一陣感動。這種感動是一種難以言表的美好情感,它讓她的內心湧動著暖流,滋潤與安慰著她的心靈。
“啊!你也愛他,你也愛景兒麽……”慕容蓮一邊說一邊走過來撲倒在尉遲晟的懷裏。然而在那麽一刹那間,她像遭到電擊那樣又驚慌失措地把他推開。
“你怎麽啦?”尉遲晟不解地問。
“不怎麽,我不能擁抱你……但我相信你,親愛的!我相信你能夠做到……但我不想讓你去。”慕容蓮接著說,“你為什麽你不是景兒的父親呢?如果是那樣的話,我愛你就是理所當然,就不會是一種罪過。”
“可是……既然你不願意我去,那麽你願意讓我留下來嗎?從今以後,我隻是以男閨蜜的名份愛你,可以嗎?我覺得這是我們交往的最好方式,應該會得到寬宏大量的老天爺的原諒。”
“那麽我呢?我卻做不到。”她激動地走過來,凝視著尉遲晟那張男人英俊的臉龐,仿佛一尊精雕細琢的精美藝術品,又說,“難道我能夠忍心把你當作男閨蜜那樣愛你嗎?不……不能……怎麽行?我真的無法做到。”
尉遲晟聽了這話,他的眼淚如透明的小蟲子那般大小從他的眼眶裏麵一下子湧了出來,仿佛清晨的露珠卻閃爍著無盡的哀愁。他不顧慕容蓮的拒絕,一把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裏,喃喃地說道:
“我一切都聽你的安排,你說啥我就幹啥,因為現在我已是心神不定、六神無主。”
“嗯……”慕容蓮立即掙脫了他的擁抱。
“如果你非要讓我離開,那麽我會試著離開你幾天時間……請允許我到寺廟裏去給景兒許願燒香,以此來減輕他的病痛,好嗎?”尉遲晟見她沒有給他安排,就主動提出了這個事。
“好哇……”慕容蓮首肯。
“然而……不過,你一定要記住我的話,在我走的這幾天時間裏,你千萬不能犯傻而向曹濮說出我們之間的隱情……不然……不然,我就再也不會回來,你再也見不到我了。”尉遲晟再三叮囑。
“好!”慕容蓮答應了他的要求。
尉遲晟向曹濮請了幾天假,他不敢說去燒香拜佛,而是推說自己有私事。
曹濮就準了他的假。於是,尉遲晟開車來到離市區幾十公裏遠的觀音寺,他打算在這裏住上幾天時間再說。
他天天燃香朝拜,祈願佛祖保佑,願心中的願望得以實現。又過了幾天剛好是觀音菩薩的生日,如能夠搶著燒
他聽說這個玄機之後,他一晚上都不睡覺就一直等著去燒
慕容蓮看了極其感動,心裏猶如寒冬裏的一把火,為她在冰冷而黑暗的心裏帶來一絲溫暖,使她看到了一份希望與明亮的曙光。
又恰好在這時她看見曹景的病情漸漸有了好轉,於是她把這一切都歸功於尉遲晟燒香的成果。
事實上,這是慕容蓮舍得錢,重金聘請國外醫學界最頂尖有名的專家學者從千裏之外坐飛機前來診療,曹景病情才達到如此好轉的效果。
但是慕容蓮極其迷信或者說叫迷戀尉遲晟,他寧願從心底裏相信是尉遲晟燒香帶來的老天爺終於對她動了惻隱與諒解之心,而不願意相信是醫學治療帶來的結果。
於是,她由於思念又打電話把尉遲晟叫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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