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晟來到海邊度假,就住進了曹濮的那個大別墅裏,這是經過曹濮授權的,沒有人有異議,也沒有人對新近發生的事有疑心。
尉遲晟在海邊沙灘意外地碰見了副區長梁閭,他身邊還有一個漂亮的女人,尉遲晟仔細一看,卻是陶婷。
他後來才了解到,陶婷投奔程龔,程龔把她玩膩了……又把她介紹給梁閭。梁閭見陶婷有幾分姿色,也就同意了並為程龔做事。
梁閭一改往日的深沉,也許在休假的時候心情格外放鬆的原因,他在這裏碰見尉遲晟感到格外親切,喋喋不休地與尉遲晟說了兩個小時的廢話。
比如,說人心是怎樣的險惡、官員是如何的腐敗、當前麵臨的各種各樣的國內外危機等。在最後即將要分手時,梁閭這才扯到正題上。
隻聽梁閭假惺惺地說道:“我勸你還是離開曹濮……因為曹濮這個人極其陰險,而且曹氏集團是非曲折多得不得了,你有些事情還不太了解,所以……”
這個勸說,使尉遲晟打心眼裏聽得有些不耐煩,然而他仍然表現出了極其恭恭敬敬的樣子。
他的回答也是嚴謹細致而滴水不漏,既有對曹濮的無限崇敬之情,又有對梁閭的萬分感激之意,除此之外,什麽話也沒有流露出半點。
梁閭看到尉遲晟比他還會來事更加虛偽狡猾,不禁心裏暗暗吃了一驚。他絞盡腦汁而煞費苦心想要得到尉遲晟的答案,看來卻是一片枉然。
在梁閭帶著陶婷走後,尉遲晟看到陶婷那扭動的如水蛇一般的腰肢,便發了瘋一般仰天狂笑起來。
他那股虛榮心表現得淋漓盡致。當他得到這種滿足時,他借著這股興奮勁,他給曹濮打電話,告訴他陶婷現在已經是梁閭的情婦,請曹濮要防範注意一點。
尉遲晟在咖啡館又意外地碰到了程龔。
程龔直截了當地問尉遲晟想不想到他的企業工作。他可以出比曹濮更高的年薪——曹濮出三十萬,他願意出三十五萬元。
尉遲晟直言不諱地對程龔說:
“我對經商沒有興趣,此生唯一的誌向是想當官,但是目前的學識還不足以使我泰然自若地朝著既定目標發展,因此我必須還得沉澱下來……等待時機……”
“當官?”程龔有些吃驚地問。
“是啊,我想當官……雖然你出更高的薪水,這對我來說具有更大的**力。不過,我為曹濮打工已經習慣……而且為了錢而拋棄他們是最不仁義的。”
無可厚非,尉遲晟的這番無懈可擊的回答,已經達到了一種盡善盡美而挑不出毛病的程度,甚至連在心裏暗暗憎恨他的這個大商人都讚歎起尉遲晟的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的雄辯口才來。
後來程龔又給尉遲晟打電話,再三表明高薪聘請他的態度,並約他今晚一起吃晚飯。
尉遲晟答應了與程龔一起吃晚飯的事……他知道剛才自己的理想誌向及欲擒故縱的手段產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不禁邪魅而開心地笑了一下。
尉遲晟提前半個小時趕到了程龔這座海邊別墅,這樣更能顯示出他對程龔的恭敬與誠意。他進門看見程龔神氣盎然而悠閑安逸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程龔頭發已經變得稀疏但卻是極其整齊,顯然是精心染色與裝扮過的。他穿著極其講究與考究,總是穿著一套深藍色的名牌西裝,配以昂貴的領帶和高檔的皮鞋,極其顯露出他的品味和地位。
程龔的所有這些有錢人的氣派與行頭,都沒能使尉遲晟對他更回敬重與尊敬,而是覺得他像一個跳梁小醜那樣可笑滑稽。
接著,程龔把他引見給了自己的妻子。這個女人一身富貴打扮,散發著的銅臭味比程龔更甚。她帶領尉遲晟參觀這座別墅時,把室內裝飾家具等的價格都陸續地報給他聽。
這些介紹不僅沒有引發尉遲晟的妒忌與羨慕,反倒是使他覺得厭惡,他覺得這棟房子充滿了一股銅臭而帶有一點竊賊的氣味。
他甚至還想到,這些價值昂貴的東西,正是程龔從被消費者的肉食或者從別的商人那兒騙來的或者是搶來的,他竟然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而恬不知恥地向他炫耀。
“有啥好炫耀的呢?有誰不知道他的錢是從哪裏來的?”
正當他想得出神入化之時,其他幾位客人包括梁閭與陶婷也一起到了。
程龔熱情邀請客人入座就餐。
沒多久,就看見幾名乞丐到門前討飯。程龔瞪了一眼旁邊的服務員,那服務員就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就看不到乞丐的身影。
這時,尉遲晟問:“程總,你叫人把乞丐趕走了嗎?”
“是啊!”程龔回答,“看到那些乞丐,我有點掃興。你不覺得嗎?”
“乞丐是多麽可憐啊,他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尉遲晟在心裏想,“這個人怎麽會有這麽殘忍之心呢?”
想著,想著,一顆淚珠不禁從他的臉額上滑落了下來,他趕緊把玻璃酒杯舉在他的眼前,以此用來遮掩一下。
此時,大家都互相敬酒,沒有任何一個人覺察到尉遲晟此時的激動而反常的情緒。尉遲晟不禁感到暗自慶幸,同時又覺得一個人悲涼。
“這就是窮人與富人的區別……當富人擺宴席時,就可以從可憐的窮人手裏奪來;當富人想安靜地吃肉時,甚至都不施舍一點湯汁給窮人。”
“這是一個什麽樣的社會,是多麽的慘無人道啊!”
雖然尉遲晟看不慣這種場麵,但是他很會恰如其分地表現自己,尤其是麵對這群高貴的客人時,他表現得再恰當不過。
不知不覺中,宴會結束。尉遲晟告辭,他跨出了程龔的別墅大門。此時此刻,他幾乎覺得自己擠進了上流社會的行列。
以前,他一直覺得他給曹濮當司機時,有些人表麵上對他恭恭敬敬,但在這禮貌深處卻隱藏著瞧不起的蔑視,這使他的自尊心大受傷害。
而現在,他覺得自己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了這些有錢人打心眼裏仰慕他、景仰他,不知不覺地喜上眉梢。
但是,一想到程龔在他麵前顯擺時的表情,尉遲晟又不禁感到討厭與惡心。
“程龔這麽有錢,他的錢都從哪裏來的呢?不就是靠投機取巧騙來的呀!”他想,“他想聘請我,我還不願意呢。我怕早晚有那麽一天,我控製不住自己情緒,而把我對他們的蔑視說了出來。”
不過,按照慕容蓮的事先計劃,他要經常出入這種高檔社交場合,從而接觸各式各樣的名人或者是有錢人,這樣曹濮就不敢輕易辭退他。
看來,他的目的快要達成。
現在,一些人都在關注在這場爭奪尉遲晟這個人才的鬥爭中誰贏誰輸,是曹濮呢,還是程龔?
更加使人們關注的是,曹濮、程龔兩個大商人分別和梁閭形成了拉鋸戰的局麵,曹濮用的是錢,而程龔用的是女人……這樣一直持續了好幾年。
曹濮靠實打實地打拚而發財致富——他從一個小木匠到大商人,其曆程艱難都是難以想像的。
有人雖然忌妒與怨恨,但是無人敢動得了他。
當然,程龔則不同,他大多數是靠欺騙而得來的財富,他能有今天的地位,全靠他騙人的鬼把戲,而且虛榮心極強,所以他才瘋狂地向人炫耀他的財產。
一天早晨,當尉遲晟還躺在**做夢時,忽然他感到有兩隻柔軟的小手捂住了他的眼睛。他一下子驚醒過來。
抬頭一看,卻是慕容蓮。她也來這座別墅。
原來,曹濮與她商量一起到海邊別墅來。她卻提前帶著曹景來,曹濮處理一點事情隨後也要來的。
慕容蓮趁兒子曹景出去玩的時候,她想享受一下與尉遲晟獨處時的那股子甜蜜勁兒。隻是,這種柔情蜜意實在是太短暫了——因為曹景玩了一會就進來了。
曹景身體還沒有完全康複,也述說著他想念尉遲晟的情緒。
尉遲晟被深深地感動了,滿眼含著無盡的淚。他把曹景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膝蓋上,不停地親吻他的臉頰。
看到這種場景,慕容蓮也感動得不得了。
次日,曹濮也來了。
當曹濮也看到這種溫馨的場麵時,他的心瞬間石化,夾雜著有一絲憤怒與不快……因為他不在場,家裏卻充滿著如此融洽得像一家人的氣氛,這對他作為一家之主來說卻是一種傷害與侮辱。
傷害性其實並不大,侮辱性極強。
所以,慕容蓮向他誇讚尉遲晟時,他卻憤憤地想:“我就知道,他與她肯定有勾搭。”
慕容蓮不再耗時費力去想丈夫為啥不高興的原因,而是專心致誌地琢磨如何和尉遲晟快樂地度過這段時間。她想上街去購物,還想去外麵的酒館吃飯。無論丈夫如何反對,也都不會改變她的想法與初衷。
當曹濮萬般無奈之下陪慕容蓮逛街時,在慕容蓮剛踏進
因為所有的人都在問他,尉遲晟是留在曹氏集團接受三十萬元年薪,還是到程氏集團接受三十五萬元的年薪呢?這又一次深深地傷害了他的虛榮心。
程龔在社交場合碰到了曹濮……不過,程龔的態度極其冷淡。
說實話,這種做法不難理解。因為程龔在大多數人的眼裏就是一個不可一世的商人,他人心麵獸、生性粗魯、狡猾猖獗、卑鄙無恥。
程龔與曹濮都是房地產協會的人,程龔為副會長,曹濮是會長。程龔比曹濮更活躍、更攬權,不僅插手房地產行業協會的所有事情,還不停地聯合、遊說其他商人一起來對付曹濮。
曹濮對程龔甚是氣惱,但程龔卻滿不在乎,因為他厚顏無恥已經習以為常。即使有人當場戳穿他的謊言,他也不會感到臉紅心跳。
雖然程龔對臉麵毫不在乎,但是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他也需要采取一些強硬的手段來壓製別人對他的質疑。有人對他不滿,經常舉報他,為此還引發了政府機構對他的調查。
這使程龔感到害怕與恐懼,所以他要找靠山,加緊疏通關係,三番五次親自前往省城找一些相關領導,隨帶了諸如柚子水果酒水茶葉等當地許多土特產。
程龔料定自己和昔日的盟友曹濮之間不可避免會發生一場爭吵甚至是激烈的鬥爭,後者必然會對他出言不遜或者大打出手,對此,他倒覺得無所謂。
不過,真正讓程龔感到害怕的是,曹濮可能會反擊與報複,直到他的企業滅亡。
於是,他想到了拉攏梁閭共同對付曹濮。
正是由於這個原因,他才把陶婷介紹給梁閭當情婦,並邀請了他們與尉遲晟等人共進晚宴,就是叫尉遲晟給曹濮傳遞一個他與梁閭關係親密的信息。
程龔的這些想法,當尉遲晟在慕容蓮麵前談起時,一眼就被慕容蓮看穿。當她挎著尉遲晟胳膊在街上閑逛時,她把這些內幕都解說給了尉遲晟聽。
兩人毫無顧忌而一路談笑風生著,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家茶館包間。他們在那兒安安靜靜與如膠似漆地度過了幾個小時……那種靜謐與溫柔,使他們感覺仿佛又回到了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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