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玦心動,他捧著她的臉,用著重逢以來,第一次顯示出的溫柔,低聲問她:“是為了我,對嗎?”

阮心棠心裏一滯,帶著僅有的理智從齒縫中迸出兩個字:“不是……”

傅雲玦捏住了她的下頦,讓她正視自己,清冽的聲音命令她:“別說我不愛聽的話,阮阮。”

阮阮……一如當年他一遍一遍吻著她,會低聲喚她一樣。

“阮阮……”

仿佛天雷勾地火,長久以來的思念、不甘、和今晚的恐懼,全都化成了這個瘋狂而炙熱的吻,阮心棠隻覺得天旋地轉,抽走最後一絲理智,一再沉淪。

傅雲玦抱著她,幾乎要將她嵌入到自己的身體裏,成為身體的一部分,永不分離,他看著今晚她站在孟扶光身邊,嫉妒的發瘋,他急需證明阮心棠心裏還有他。

隻能有他。

他從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一路而下,在她唇瓣難舍難分,又轉而探入她細膩的脖頸,他將她壓在桌上,瘋狂掠奪,恨不得在她身上每一處都印下屬於他的印記。

她隻能屬於他的。

阮心棠的呼吸都變得錯亂不堪,這一刻,他們像把火,要將彼此燃燒殆盡。

哐當一聲,琵琶被傅雲玦推落在地,阮心棠猛地驚醒,她眼中所有的朦朧消散了,她一把推開了傅雲玦,驚坐了起來,攏好了扯開的衣襟。

傅雲玦呼吸沉重,他眸中幽光看著她:“你怕什麽?”

阮心棠攏著衣襟壓著不受控製的心跳,艱澀地低聲說道:“孟扶光……”

隻是一個名字,從她嘴裏說出這個名字,就足以讓傅雲玦理智全失,恨意再次襲來,他冷厲地看著她,難以置信的沉痛:“你為了孟扶光……”

他沒再繼續說下去,他不想說出任何阮心棠要為孟扶光所做的事。

阮心棠跳了下來,逼著自己狠心:“王爺,我和你一年前就結束了。”

傅雲玦目色瞬間陰沉,隱忍著狂怒,他扣住了阮心棠的手腕,霸道地低斥:“結沒結束由我說了算!”

阮心棠赫然抬眼,撞進他偏執的眸色中,傅雲玦一想到她每晚在孟扶光懷裏承歡,現在卻如此的排斥自己,他壓抑不住的嫉妒,快要衝破理智。

“棠棠!”外頭傳來宇文鹿的聲音。

阮心棠眉心一跳,整個身子都緊繃了起來。

他忽然笑了一聲,嘴邊都是冷的,傅雲玦抬手將她歪斜的絹花扶正,竟有一種宇文鹿衝進來的期待。

可阮心棠急不可耐推開了他,奪門而出。

傅雲玦聽著外頭宇文鹿找到阮心棠驚喜的聲音,手指用力捏了起來,哢哢作響。

宇文鹿陪著阮心棠回大殿,宴會的後半段,她沒有再見到傅雲玦。

**

一夜之間,入陣曲名動長安,金玉臉上榮光帶著阮心棠又是遊園會又是茶花會,花樣百出,她心神俱疲,無暇應酬。

直到孟熹嗬斥過金玉,阮心棠才得了幾日清淨日子,隻是沒想到,這日孟扶光著她打扮一番,帶著她出門了。

阮心棠心裏內心抗拒,卻少不得依他一回,否則他隻是纏在她身邊。

他們在一處宅院前停下,四周是茂密的竹林,青蔥翠綠,院兒裏的聲音穿過這些竹林隱隱傳來,各種靡靡之音,調笑孟浪聲,阮心棠站了站腳,孟扶光知道她反感,卻還是拉著她進去了。

這大概是一處私人的宅院,隱秘而雅致,各處的花床都栽種著時令的鮮花。

甜膩的香味陣陣撲來,一重接一重,濃重地聞得人頭暈,阮心棠捏著錦帕按住了鼻下,掃了一眼院子裏嬉笑著鬧成一團的男男女女,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她還沒說出要離開的話,那些郎君已經驚喜地圍了上來,將她二人團團圍住,你一句我一句,吵得阮心棠太陽心疼,那些郎君多有幾個衣衫不整,她也不好抬頭,隻是垂眸觀心。

孟扶光忽視了她的不適,拉著她坐在亭下主位,那些鶯鶯燕燕已經起身行禮,身子像是站不直,朝孟扶光拋著媚眼,風流嫵媚,孟扶光趁機扔了一顆葡萄過去,站在第一排的小姐接著眼風銜著孟扶光,緩緩送進了小嘴中。

自是一派旖旎春色,阮心棠不適地別過了臉。

其中的一個郎君揮揮手屏退了一旁彈琴的小姐,笑道:“沒看到世子妃在這兒嗎?你們這些雕蟲小技怎麽還敢班門弄斧。”

旁人大笑著附和著,那小姐低頭笑道:“是奴家不懂事了,不知少夫人可願賜教一二。”她們平日裏都跟著這些郎君廝混,自然是沒規矩極了的。

阮心棠冷冷睨了她一眼,並不理會她,旁的人已經起哄:“是啊!少夫人彈一曲吧,那什麽入陣曲不適合今日的氣氛,不如彈個什麽……”

“情絲繞,還是什麽悠悠綿綿的!”另一人接著道。

擊掌聲笑鬧聲此起彼伏,那些小姐更是感興趣地看著阮心棠,那眼神裏還有輕蔑的不屑,仿佛在說:看吧,你有多尊貴,在這裏,你和我們時一樣的,是男人的玩物。

阮心棠一言不發,握著的娟子已然有些氣的發抖,腦門子開始發脹,可那些人隻做不見,還在起哄著,她轉頭看向身旁,她的夫君,她最該依賴信任的人,此時正和他們一起調笑著,然後偏過頭來,輕描淡寫:“你去準備準備吧。”

腦門裏的那根弦繃斷了,阮心棠隻覺得自己愚蠢,居然對這種男人存了希冀,他若是會維護自己,又怎麽會帶她來這種聚會!更不會拿她做小姐比較!

阮心棠心肝兒都氣得直顫,她必須立刻離開這兒,否則她會控製不住自己,一巴掌甩在這洋洋得意的臉上!

孟扶光隻當她起身是要去做準備,卻見她徑直往院門走去,一杯酒還沒飲盡,他立刻起身追了上去,在院外攔住了她,先惱了起來:“你做什麽!”

阮心棠冷然道:“你若是還要一點臉麵,讓我離開。”

孟扶光是最看不得別人不將他放在眼裏的,他也尤其看不上她這高高在上的姿態,他氣急敗壞:“你是說給我彈琴就是削了你的臉麵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七夕啦,祝大家七夕甜蜜哦,所以,明晚停更一天!

星期五再更哦,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