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一直在找的淩雨辰竟然用了小皇帝寵妃的身份,怪不小皇帝會破釜沉舟的發瘋,是他啊,一切都是他,是他教唆小皇帝成了先覺得犧牲者,牽引眾人視線,再殺他們措手不及,怪不得他能藏得這樣深,他洗腦了小皇帝讓其替他遮掩。
伯中劍發狠厲刺過去,“你就這樣利用對你真心的人,無論是陸遠還是小皇上他們都把你當成神一樣。”
“哈哈哈。小皇上是個傻子,他以為愛的是那個庶女?他愛的不過是個和他一樣的可憐人。既然那麽可憐,就去死吧。”
他一閃身直接拔劍朝伯中而去,卻不想伯中是假動作,趁著他揮手快速蹲下來,把地上藥沫掃到手心裏,朝著楚風過去,雖然已經碎了,沾滿了土,他收集的也不多,但死馬當活馬醫了,楚風已經徹底昏迷,他直接塞到楚風嘴裏運功讓他吞下去。
淩雨辰眼中一冷,刺過來,伯中為了楚風能繼續吞咬背後一躲,一劍擦過他的背,刺出血痕。
伯中一聲悶哼,淩雨辰冷笑,“現在演兄弟情深了?真是讓我厭惡,我最討厭這樣的戲碼。”
說著朝他又一劍過來,伯中想揮手抵擋,可是手臂一麻劍落地,眼看劍朝喉嚨過來,電光火石間,飛出一把鞭子一下纏住淩雨辰的劍鋒。
伯中一愣回頭,不可思議的,“司庭?”
第二反應就是,“你怎麽在這,你我不能見麵,你?”
還沒說完,隻見司庭皺了一下眉像是忍著胸口劇痛,擋在他身前,鞭子一甩,“找了那麽久的淩雨辰,原來你才是。”
“司庭?”
伯中在後麵想去拉他,可手不敢觸碰。
淩雨辰卻眯起眼睛盯著眼前的人,“你就是司庭。知道嗎這些年我最常聽到的就是你的名字,無論是焦岑在給我的信裏還是當麵說起你,我一直都想見見你呢,司庭,到底是什麽人,能把焦岑迷惑住,連複仇都忘了。”
“人一輩子若是隻沉浸在複仇裏,那他永遠都解脫不了,這個道理,人之將死大概才會大徹大悟。”
“哦?是嗎?”
淩雨辰一笑,“真沒想到,你和他糾纏這麽多年,恩恩怨怨,到最後竟然還護著他,你就不恨他。”
“恨他什麽?”
“恨他拋棄你,你才變成這般。”
淩雨辰一揮手,帶起的風將司庭的假發吹落,露出絲絲紅發。
“恨也好怨也罷,都是上輩子的事了,你既知我是修真之人,就該知修真之人早把靈魂給了魔鬼,我又何必計較。”
“好一句何必計較,那你就和他一起死吧。”
司庭一下接招,出神入化的動作,淩雨辰不禁皺眉,卻滿眼興奮,“這樣的功夫,當真上乘,怪不得焦岑會被你迷住。”
淩雨辰越發的狠厲,兩人你來我往,招招都是致命的。
然而淩雨辰更加詭辯,他一招甩尾,一劍刺到司庭身上卻發覺他不流血,瞪著眼睛,“你竟然?”
司庭冷笑,“所以你今天跑不了了。”
“你就這樣幫他,憑什麽?”
“就憑他是我的兄弟。”
司庭這話一出口,伯中一愣,而司庭卻皺眉一口血出來,淩雨辰詫異的盯著他。
司庭捂著胸劍又舉起來。
伯中張嘴想喊讓他走,可他不敢喊,生怕他會更加擾亂司庭。
隻能拚死了衝過去,擋住淩雨辰的劍,拚命地衝在前麵,淩雨辰劍花亂起,伯中左右對抗。
然而漸漸地淩雨辰眯起眼睛,笑著,“之前焦岑和我說的我還覺得奇怪。”
他自幼學習易容易心最擅長觀察人。
伯中心裏一沉生怕被人看出來,發了狠的,“我和你拚了,就算死了我們金家還有人,我若能和你同歸於盡,最起碼保這世上太平。”
他撲過去,抱著必死的決心。
司庭卻是一下攔住,替他擋了淩雨辰一劍,然而這一下劍沒傷到他,司庭卻越發的嘔出血來。
伯中大叫著,“司庭。”
司庭朝他一笑,“當年我能為你,跳懸崖,我不曾後悔,今天伯中,我就再保你一次周全。”
“你怎麽那麽傻?”
伯中拉住他的手臂,一滴淚下,四目相對間,司庭想要拉起嘴角笑一笑卻又嘔出一口血來。
淩雨辰發愣的看著二人,突然詭異的笑起來,“真是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啊,都說繁星樓的樓主鐵麵無情,還有這般的時候,可見都說人一旦有情就要有弱點,在我看來,二位身上似乎不凡。”
“有什麽不凡的。”
伯中敏-感的回頭。
“那就試試看。”
淩雨辰朝著司庭過去,伯中一擋劍劃破他手臂,司庭咬著牙關上前去。
胸口劇痛,他不能動情,動任何一點對伯中的情義,都會加速自己魂飛魄散。
伯中自然知曉,他現在大叫著,可是無論怎麽叫,司庭都不會走的,自己當年扔下他,可司庭從未扔下過他,沒有任何一次扔下他不管,不管是在懸崖處,還是在汝南王圍剿金家的大戰上,司庭從未有一次拋棄伯中,即便他改了模樣變成了無心無情之人,都未曾拋棄過伯中。
“司庭,你走吧。”
伯中絕望之極將劍舉到脖子處,“你若不走,當真是叫我死在你麵前嗎?”
“伯中。”
“都怪我,司庭,都怨我,我為什麽要走過晚蓮之地,許這個願望,是我害了你,終究是我害了你。”
“伯中。”
伯中抽身退後,一劍抹在脖子上,然而劍還未落,就被淩雨辰打掉,他滿眼興奮,“你二人之間竟有如此玄妙的聯係,當真奇特,不過我都能活著活到掌控全局有,還有什麽更奇特,我偏不教你死。”
他一把將劍劃向伯中身上,劃了一道又一道,卻不叫他死隻叫他痛苦,司庭越發的痛血不斷嘔出來,要過來阻攔,可他每看到伯中痛苦,心就裂開一分,他怕他快不行了,可他要救伯中,他們已經浪費了那麽多時間。
“司庭。不要看我。”
可他如何能不看他。
淩雨辰哈哈大笑,享受著這種變態的快樂,“死吧死都死吧,都痛苦吧,你們的痛苦不敵我心裏的十分之一。”
他瘋魔一樣的大叫著,“這世界上所有人都該痛苦,可你們痛又如何能分擔我的痛。”
他變態的大笑,看著他二人都遍體鱗傷,趴在地上,卻努力的爬向對方,伸手去夠對方的手指,即便死了即便魂飛魄散,最後一刻他們也想在一處。
淩雨辰瞪大了眼睛,這一瞬突然想起了焦岑,曾幾何時,兩個少年背著家仇,背著恨,有人追殺,害怕極了,餓了就去偷東西日夜在一塊,死守著對方,遇到乞丐搶吃的,相識一笑竟咬斷乞丐的脖子也要保全彼此,他們說好了的,一起報仇,焦岑說過會一直陪著他。
他那麽縱容焦岑,對他那麽好,焦岑心軟,他便將狠的都做了,焦岑不忍,他便撤了實驗的藥物。
可最後還是沒留下,留住了人留不住心有什麽用,焦岑在這個修真之人身邊,自己偷偷去看過他幾次,他每一次都對著司庭笑,就如當初對著自己笑一樣。
淩雨辰甚至想殺了司庭,可焦岑哭求他,求他有什麽用,不過是讓他再心碎一次。
明明是自己先認識的焦岑,明明他們才是一處的,明明他們要一塊報仇,為什麽,焦岑對司庭動了情,可自己又何嚐沒有動心動情。
可焦岑呢,他去哪了,他走之前為什麽要來和自己告別,悄無聲息的走自己還有個念想,可他走的時候竟然勸自己放下,放下什麽,什麽都放不下了,他從來都放不下,能放下的隻有焦岑,自己早就放不下了。
他踉蹌著後退搖著頭,看著那二人牽住彼此的手,他眼中全是怒火長劍砍過去,一把砍斷了司庭的手,沒有流血,那隻斷手就那樣直挺挺地,淩雨辰大笑,“怎麽你的手還會再長回去嗎?”
雖不會痛,可司庭隻覺得難受,伯中握住那隻斷手,瘋狂的大叫著。
“司庭,司庭。”
“伯中。”
司庭的意識漸漸地變得模糊,仿佛一股青煙,伯中瘋狂的大叫著,“司庭,司庭。”
他拚命想抓住什麽,卻終究抓不住,司庭要魂飛魄散了嗎,不不不。
伯中瘋了一樣的想去抓住他,“要用什麽換都可以不是嗎,我要他活著,不要魂飛魄散,再走一遍裏六道輪回我願意,不是說走過之人都可以實現願望嗎,我走過一次了,我要留住他,司庭,司庭。”
他抱住司庭大叫著,撕心裂肺,司庭拚著最後一絲力氣在他懷裏,用還在的那隻手摸著他的臉,恰好上麵蓮花狼眼還在,“伯中,活著。”
“我自己活著有什麽意思,司庭我求你了好嗎,你打我罵我,殺我,都可以,你恨我,你冷酷無情,我為什麽天啊,我為什麽要那麽執著的讓你有心跳,我寧願你冰冷的像一具行屍走肉人永遠都不理我,都是我的錯,司庭,我為什麽要和魔鬼交換條件。”
伯中已經瘋了,隻會抱著司庭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