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睡得下!”

說完,許安樂轉身進了廚房,把門重重關上——

作為懲罰妹妹的做法,許安樂大概會選擇給她多加幾片肥肉。

歎了口氣,邢邵靠在牆上,看著許絲雨還在原地醞釀情緒,擦了擦還沒從眼睛裏調出來的淚珠,他問道:

“今天下午為什麽沒來找我?”

“那是張元自己的隱私,不論這件事情是不是違法,也不論對象是不是張元,我都不會這麽做的。”

“喲,還挺正義。”

邢邵的語氣多多少少帶點兒棒讀,聽不出是誇還是陰陽怪氣。

“那怎麽說,張元是把你又說服了?”

“這和你一個外人又有什麽關係?說白了,我找對象,和我哥又有什麽關係!”

說完,許絲雨氣呼呼地進了客房,門一摔,緊接著,邢邵就聽到了鎖門的聲音。

聳聳肩,邢邵對這件事情的評價就是五個字:

“小白眼兒狼。”

生起氣來的許絲雨連晚飯都沒有吃,許安樂在餐桌上一邊吃一邊唉聲歎氣,不知情的人估計都要以為許絲雨是他生的。

“別哎呦了,人家願意吃這個虧就讓她吃,眼看你又說不動,還在這兒矯情什麽?”

“話不能這麽說……”

“那要怎麽說?明明都不聽,你還說個什麽勁兒!”

兩個人一邊吃一邊小聲蛐蛐,等許絲雨突然將門打開的時候,又同時噤聲。

誰都知道,一場戰爭就要爆發。

邢邵端著碗就要跑,但可惜,他走得還是太晚。

“哥,我和張元高中時候就是同學,我對他肯定比你要了解,他家我也去過了,叔叔阿姨都是老實人,也許他是犯了點兒錯,但你就非要揪著這一點不放嗎?”

“是啊,不老實能被騙嗎?”

邢邵戳了戳米飯,在上麵戳了一個笑臉,許絲雨立刻懟了上來:

“這又有你什麽事兒啊?怎麽,你沒了哥哥,想要當一下做哥哥的感覺?”

當許絲雨這句話一出口,立刻就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

馬上噤聲,她捂著嘴小聲道歉:

“對……對不起……”

肉眼可見的慌亂將小姑娘的臉給包圍了,許安樂也站起來橫在兩人之間:

“邢邵,那個……要不你進屋先躺一會兒,吃累了吧?”

許安樂抓耳撓腮,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他瞪了許絲雨一眼,後者縮在後麵,手足無措。

邢邵似乎都沒反應過來這句話,他抬頭的時候有些愕然,當注視著許安樂的臉時,又覺得這個人如此陌生。

像誰?

好像從哪裏見過,但一時之間又有些想不起來。

或許,這張臉如果年輕一點,他是有印象的。

對了,像邢嵐的媽媽!

邢邵欲言又止,幾次張了張口,但最終什麽都沒說。

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不敢迎上許安樂的視線,像是逃跑一樣地離開了。

“邢邵!邢邵!”

許安樂一邊解圍裙一邊叫了兩聲,然後追了過去,路過許絲雨的時候,食指一指,最後“嘖”了一聲,什麽都沒說。

邢邵抱腿坐在地上,將腦袋埋在膝蓋之間,他能聽到許安樂急匆匆趕過來的腳步,甚至腦海中的意識也是清楚的,他能夠確定,這個人就是許安樂。

但抬頭的時候,映入視線中的臉卻還是邢嵐母親的臉。

小時候,在自己最無依無靠的時候,這個女人將自己撿回去養了幾個月。

雖然時間不長,但邢邵心裏是有感激的。

身形顫抖,邢邵想到了那則短信,半天不知道該怎麽張口——

她那麽傷心,說什麽安慰的話都是多餘的吧!

“阿姨,那個……哥哥他……”

“邢邵,你沒事兒吧?”

隻不過,邢邵的小聲嘟囔還沒有全部說出來,許安樂就打斷了他的話。

這一聲也讓他模糊的視線變得清晰,在注意到自己正拉著許安樂的胳膊時,臉上變得不耐煩起來:

“怎麽了?”

聽著他語氣不善,許安樂知道邢邵沒事兒。

“我妹妹她就是個沒心沒肺的,不會說話,一會兒我出去罵她,你要是不解氣,你也罵她,是我沒有管教好。”

“你妹妹……”

邢邵的大腦好像還沒有回到自己的身體,等他看到藏在門口小心翼翼地看自己的許絲雨時,一把撿起旁邊的抱枕砸在門上。

“哢嚓。”

門關上了,他站起來了。

“你妹妹的事兒我可不管了,你能忍她的臭脾氣,我可忍不了一點兒。”

“是是是,你先坐這兒消消氣。”

許安樂安慰了兩聲,給刑邵把飯菜端了進來,而後出門不知道在和許絲雨說著什麽。

但邢邵,就像是他自己說的,不是一個守規矩的人。

公報私仇也不是不可能。

看著要給許絲雨上報的案件情況,邢邵反手直接發給了老陳了,對於之前答應不說出去偷拍的事情,他也不明不白地點了兩句。

邢邵嘛,做什麽事情好像都在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