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顫巍巍,邢邵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停滯了,他沒有立刻講話,而是隨機應變。

隻可惜,對麵並沒有給他太多的機會。

對方很快就掛斷了電話,當邢邵再次撥過去的時候,電話就已經關機了。

不對勁,太不對勁兒了!

到底是誰拿走了邢嵐的手機?

著急地在房間裏來回踱步,邢邵拿出手機,老陳的電話就在屏幕上,卻怎麽都撥不過去——

如果自己打了,那他有備用機的事情不就暴露了?

不對,老陳他們應該早就有邢嵐的手機號,或許他們也發現了這個線索呢?

但為什麽不告知自己呢?

他可是家屬啊!

隱隱有一種不好的感覺湧了上來,邢邵敏銳地嗅到自己剛才可能錯失了唯一的機會,站在辦公室中間,他如墜深淵——

問?

還是不問?

問的話太危險了,邢邵藏匿證據的事情有可能被發現。

但如果不問……

像是找不到方向的企鵝,邢邵原地轉圈走累了之後,最終還是拿起了電話,但第一通打過去之後老陳並沒有接起來。

是老天給了他一次機會。

邢邵是無神主義者,但現在卻開始在心裏安慰——

這次不接,那就是上天的意思,讓他不要再問了。

總是能夠憑借自己的手段找到手機的所在位置的,但是……

如果老陳他們已經找到那個人的所在地,開始追查了呢?

大腦之中,兩波勢力在輪番較量,但當老陳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這些力量好像都不存在了。

邢邵乖得像個孩子:

“喂,老陳?”

“怎麽了,小邢,剛才我們在開會。小許的事情是我安排不周,這丫頭剛來,做事難免急躁冒進,我已經好好教育她了,改天我請你吃飯,讓這個丫頭給你好好道歉。”

“不是這件事情,老陳,我隻是突然想到……”

話到嘴邊,邢邵猶豫了片刻,但也不過一兩秒的時間:

“是關於邢嵐那個案子的。他的常用手機還沒有找到?”

“你說那個啊?目前還沒有線索,我們給他的手機號撥打了電話,但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關機狀態?

那也就是說,剛才自己打過去對麵還有人接起來,是在等什麽電話????

頭皮一陣陣發麻,邢邵不肯罷休:

“老陳,我覺得這個線索不能放過,我們要找到邢嵐的手機。”

“我們也嚐試了很多方法,但目前來看收效甚微,從他注冊的社交軟件定位來看,目前能夠確定這個手機應該是在海北省,但我們之前找到邢嵐的母親也詢問了情況,她母親說在邢嵐出事的當天,手機被偷了。”

被偷了?

誰偷的?

如果手機不在了,那淩宜美拿過來一個備用機邢邵也可以理解。

緩緩沉了口氣,一瞬間,邢邵第一次感覺自己好像什麽都幹不了,居然如此無助:

“那……好吧……”

那之後,老陳又說了些安慰的話,而且聽他的意思,再過幾天邢邵的房子就解封了,他就能回家了。

“沒事,我不急,以你們的速度為準。”

放下電話,邢邵盯著剛才被接通的號碼,他知道如果警方去查邢嵐的通話記錄,就會發現他的備用機給他的手機打了通電話。

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話有沒有給老陳提醒到這一點。

他已經不安全了。

但越是這樣,邢邵就越想知道接電話的人是誰。

邢邵討厭秘密,他之所以幹這個工作,起初也是因為那種想要看透一切的衝動。

咬著手從手機上尋找著和邢嵐有關的一切情報,試圖分析他的行動軌跡,點擊鼠標的動作也逐漸粗暴起來,“哢噠”的聲音越發響亮。

“吃飯了,邢邵。”

許安樂突然推門而入,他先看到的,就是邢邵的指尖上全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