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邢邵這麽說的時候,他那副樣子在許安樂眼裏看起來,就是一個鬧脾氣的小孩子:

“為什麽?在這裏住還能一起吃頓飯,你搬出去住了,吃什麽?”

“外賣之神會眷顧每一個不做飯的小孩兒,明天我就走。”

邢邵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剛才的話也根本不是在和許安樂商量,而是在通知。

顯得有些為難,許安樂想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為什麽啊,都已經住了這麽長時間了,再過一段時間你的房子也就解封,你就能回家了,為什麽還要浪費這個錢搬出去住?”

“因為……”

邢邵的話剛說到嘴邊,他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今天發生的這麽多事情當中,有沒有那些事情是自己的臆想?

就像是之前許安樂說要給自己買褪黑素一樣,會不會有些記憶根本就不存在,是被自己的大腦所憑空捏造的?

當這個想法從腦袋裏冒出來的時候,邢邵渾身上下都忍不住抖了抖。

一句話也沒有說,立刻起身拿到自己的大衣仔仔細細檢查了一下。

許安樂還以為邢邵現在就要走,跟著去看到他拿著大衣,一把按住了邢邵的手腕:

“邢邵,你這是幹什麽,是在和我鬧脾氣嗎?就算你要走,好歹也等到明天吧,現在天都黑了,你一個人出去不安全。”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在找東西。”

邢邵的確是在口袋的地方看到了被刀片割開的痕跡,許安樂站在旁邊也瞧見了: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小偷的傑作?”

邢邵點點頭:

“我懷疑你說的那個醉漢也是這個小偷,小偷沒有從我身上偷到東西,所以一直在跟蹤我。”

邢邵剛將自己的說法說出來之後,他也意識到了其中的別扭之處——

如果隻是偷錢的話,為什麽非要選自己?

這城裏有錢人多多了,為什麽是邢邵這個打工仔?

而且如果是偷錢,又為什麽非要跟蹤到邢邵的住處?直接在大街上換個人不香嗎?

這些疑問將邢邵最初的猜測全部肯定,甚至還給出了一個更加毛骨悚然的東西——

那個小偷要的,是邢邵身上的一樣東西,那個東西隻有邢邵才有。

剛才那個人是明知邢邵在家還要破門而入,目的也很明確——

為了達到目的,對方是不擇手段的,從偷竊到搶劫,變化十分迅速。

許安樂將邢邵的猜測從頭到尾都聽了一遍之後,他不解急了:

“你什麽到底有什麽東西是對方必須要偷到的?這說不通啊!”

餐桌上的爭辯隻會讓飯菜變涼,並沒有一個真正的結果從這裏誕生。

最後的結果就是,邢邵這天也沒有搬走,晚上許絲雨也沒有回來,兩個大男人卻依舊擠在一張**,隻是這次,他們將臥室的門也反鎖了。

深更半夜,許安樂背過身睡得沉,他一轉身,邢邵就醒了。

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淩晨三點四十五分。

隻是自己現在已經困意全無,邢邵起身去客廳倒杯水,還沒喝到嘴裏,他在大門上又聽到了同樣的動靜——

有人想要開門!

瞬間,頭皮都一陣發麻。

周圍全是黑色,可邢邵的視線就能是能夠在黑暗之中鎖定大門,甚至感覺能感覺到在大門之後那個想要急切破門而入的身影。

跑到臥室,邢邵將許安樂叫了起來:

“有人在外麵要開我們的門!”

一開始,許安樂也迷迷糊糊,直到邢邵將這番話足足說了兩遍之後才突然反應過來:

“什麽?”

他翻身下床,拿了網球拍來到客廳,邢邵還是拿著自己喜歡的菜刀,兩個人站在大門一左一右,等待著。

“哢嚓……哢嚓……”

外麵的動靜很輕微,許安樂在聽到“啪嗒”鎖眼對上的聲音之後,和邢邵交換了一個眼神。

門剛被人從外麵打開,許安樂一把將人拉到房間裏,而後反手擒拿壓在地上。

邢邵順勢關上了門,避免對方還有人幫手一起衝進來。

“等等,是我,哥,是我,你放開我!”

隻不過,許安樂身下的人發出了熟悉的聲音。

邢邵連忙打開燈,將菜刀也放了回去:

“你怎麽現在來了?”

“邢部長……哎呦,你倆這是幹什麽,先讓我起來。”

許絲雨回到家的時候身上沾染著雨水,頭發濕漉漉的,整個人看上去狼狽不堪。

邢邵倒了杯水給她,靠在沙發上看著女人。

“張元死活不同意分手,在飯店門口尋死覓活的,還想要跳河,我這不才說服他,給他送回家了……當初真是被豬油蒙了心,怎麽就喜歡這種人了呢?”

許絲雨將熱水喝下去之後,整個人都活了過來,說話也更有底氣了:

“不過,你倆這是幹什麽呢?我之前也晚上回過家,怕吵醒你們才輕手輕腳的,你們怎麽菜刀、球拍全用上了?”

“許絲雨,你回家的時候有沒有在家附近看到什麽可疑的人?”

邢邵冷不丁問出這句話,讓剛才還跨坐在椅子上的許絲雨也忍不住認真起來:

“可疑的人?我的確在樓下看到一個在車裏抽煙的男人,因為他在車裏還戴著帽子,我感覺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