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絲雨說完之後,三個人都意識到了不對勁兒。
邢邵最先開了口:
“我今天被小偷在車上劃破了衣服,但他什麽都沒有偷到,我懷疑這個人在跟蹤我。”
許安樂盯著邢邵,他不解地問:
“你身上有什麽非偷不可的東西呢?”
“是啊,我有什麽……”
邢邵這句話還沒說完,他的大腦迅速反應,想到了一個東西——
邢嵐的手機。
他這裏有邢嵐的東西,也隻有這個東西給了他一個被偷的理由。
許絲雨瞧著邢邵不說話,視線落在許安樂身上,可哥哥根本就沒有要看自己的意思,許絲雨又問道:
“邢部長,你最近有收到什麽恐嚇信之類的東西嗎?”
邢邵搖了搖頭,他將領口拽了拽:
“我實在是想不到自己身上有什麽吸引人的東西,總不能是精神病變態吧?”
“這可不好說,現在很多人的精神狀態都美麗得可怕。”
許安樂說完,打了個哈欠,頗有幾分“事已至此,先睡覺吧”的意思。
三個人在客廳待了半個小時,見再沒有什麽動靜之後,將餐桌搬過來抵在門前,而後都回房間睡覺去了。
但除了邢邵輾轉反側睡不著之外,許絲雨思前想後,也困意全無——
邢邵被跟蹤的時間節點太特殊了!
現在正好是方野的上家剛剛露出眉目的時候,邢邵卻在這個時候被跟蹤了。
她有理由相信,邢邵的事情或許和方野的上家有關聯。
再加上,方野的備用機是在邢嵐那裏被發現的,這種千絲萬縷的關係讓邢邵被偷這件事情看起來疑點重重。
早上,許絲雨起床之後先趴在窗戶上看了半天,但此時樓下已經沒有一輛車,而後她從房間裏走出來,看到邢邵正在廚房裏抽煙。
盯著男人的背影,她看了許久。
最後,還是邢邵將煙熄滅之後轉身看著許絲雨問道:
“你在看什麽?”
許絲雨聳聳肩:
“沒什麽,我想看看小偷到底想要從你身上拿到什麽東西。”
“那你看出來了嗎?”
“並沒有,或許我甚至都不覺得你是一個很好下手的對象,畢竟你身高太高了,而且看起來很強壯,一旦被發現,很有可能會被反殺,所以你並不是一個完美的被害者。”
“你也發現了,這件事情很反常。”
邢邵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所以你最好小心一點兒,說不定那個身上還有凶器,最近你還是別出去了。”
當許絲雨這麽說的時候,邢邵的身體明顯頓了一下。
而後,他才逐漸從廚房的黑暗中走出,客廳的燈光照亮了他的身體,男人舔了舔唇,有些動容:
“如果我不出去,小偷不就盯上這個房子了,這樣我們三個人都不安全。”
“他還能同時對三個人下手?應該沒那麽厲害吧!都說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我覺得他沒那麽厲害。”
邢邵知道,這並不是最優選擇。
昨晚躺在**的時候,他甚至都想,如果自己是許絲雨,肯定會讓他盡快搬出去,這樣才穩妥。
但從剛才許絲雨的話來聽,她或許從來都沒有這麽考慮過。
眉頭蹙起,邢邵坐在了許絲雨的對麵,後者從廚房端來一杯牛奶,看著邢邵有些詫異:
“我以為你要回去補覺,怎麽,要一起吃一點兒嗎?”
許絲雨單位距離這兒很遠,所以她一直都是最早起來的,這倒還是她第一次和邢邵獨處,感覺怪怪的。
邢邵搖了搖頭:
“我隻是想和你聊聊,畢竟你是專業的,這種情況或許你見過?”
纖長的睫毛掩蓋了他眼神中的試探,邢邵瞧著許絲雨不說話,補充了一句:
“或許我搬出去會更好一點兒吧,這樣至少你們是安全的。”
“這是什麽話,”許絲雨將牛奶一飲而盡,而後起身穿上外套就要出去,“你住在這裏才是安全的,人多力量大。為了感謝我同意你住下來,這個牛奶杯就拜托你洗一下吧,邢部長。”
“……”
許絲雨是跑著出去的,好像是害怕邢邵會反悔幫自己洗牛奶杯子一樣,頭也不回。
實際上,邢邵也沒有答應。
盯著這個牛奶杯看了良久,最終,他還是妥協了,拿著杯子去了廚房,從這裏能夠看到許絲雨從樓棟裏跑出來,一路跑到了小區門口。
將杯子放在杯架上,邢邵叫起來了許安樂:
“走了,上班了。”
“你最近怎麽都起這麽早啊!”
“老年人,覺少。”
早上來到單位,邢邵讓助理將近期的物證清點了一下,梳理下來這個月的任務好像還能稍微輕鬆一點兒,讓下麵的人排班休息之後,邢邵也想讓自己一直緊繃的神經也休息休息,早上就在辦公室的沙發上躺了一會兒。
“部長?部長,有你的快遞。”
助理臨近中午的時候過來敲門,邢邵翻了個身他以為男人已經醒來了,於是叫了兩聲。
但實際上,邢邵是聽見助理的聲音才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什麽東西?”
“不知道,是個小盒子。”
邢邵翻身起來,他掂量了一下盒子的重量,先和助理確認:
“沒有一起寄過來的物證鑒定委托書之類的東西吧?”
“不是物證,部長,這個是寄給您個人的,而且我聽到前台那邊有門鈴聲之後過去一看,這個東西就扔在前台門口。”
奇怪的快遞讓邢邵的心髒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他想起了那個一直在跟蹤自己的人,想到了很多不該想到的畫麵——
一些來自大腦深處的恐怖幻想。
點了點頭,讓助理先出去,關上門之後邢邵才拿出剪刀準備將麵前小巧的紙盒子剪開。
拿在手裏晃了晃,沒有聽到什麽可疑的聲音,而後將膠帶劃開一個小口子,邢邵看到的是一部手機。
“這是誰的手機……”
看著格外熟悉,邢邵將他拿在手裏,按下鎖屏鍵之後發現手機還有電,屏幕上是淩宜美的照片,邢邵眯了眯眼睛——
淩宜美的照片?
還是邢嵐的手機?
之前自己拿著的是邢嵐的備用機,而邢嵐自己的手機他之前是打過去電話的,能夠打通,而且還被一個男人給接起來了……
立刻,用備用機的手機密碼輸入屏幕,嚐試著去解開這個手機的密碼,沒想到隻一次就成功了!
這也是邢嵐的手機!
更準確地來說,這才是邢嵐經常用的手機!
但為什麽那個人會將這個手機給自己寄過來呢?
是他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還是說他不知道密碼,在尋找幫助?
無論是哪一種,邢邵都不能大意。
連接電腦之後想將手機中的東西進行鏡像備份,而後把手機關機防止定位和其他病毒入侵,之後邢邵借助鏡像,開始對邢嵐的常用手機進行分析。
當初,自己撥通這部手機時那個從未聽過的聲音似乎又在耳邊響起,邢嵐咬著手指,開始閱讀那個真正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