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外麵依然是陽光燦爛,明亮的光線仿佛照射出七彩的流光。

如此美麗的天色,卻不能感染一個人的心情。

姚懷川坐在客棧大廳中,望著手中的一等翠玉佩出神。

“懷川?”莊島杭從房間出來,就看到樓下的姚懷川呆滯的表情。

“嗯?哦,島杭,是你啊。”姚懷川抬頭應了一聲,又低頭開始擺弄手中的玉佩。

“你怎麽了,看起來心事重重的。”莊島杭越看越不對勁,坐在了姚懷川邊上,開始關心他朋友的心理狀況。

“還不是錢的問題……”姚懷川重重地歎了口氣,不知該從什麽地方開始解釋。

“這塊玉佩看上去很值錢啊,當了可以解一時之急,怎麽,你不舍得?”莊島杭笑了笑,“日後再贖回來便是了。”

“你不懂。”姚懷川撇了撇嘴,“這個東西當了,可就贖不回來了。”

正經的當鋪是萬萬不敢收單家的玉佩的,那都是禦賜之物,敢收的也隻有黑鋪,但是當給黑鋪,恐怕就真的贖不回來了。

“喔?看來這玉佩對你很重要?”莊島杭挑了挑眉。

“這是離守的玉佩。”姚懷川眉頭一皺,“可能是覺得一件衣服花了我太多錢,不好意思吧。”

“既然是單兄弟的東西,他舍得,你又如何舍不得了?”莊島杭饒有興致地問道。

“這是離守的娘留給他的遺物,他從小戴到大的,雖然他表麵上不說,但心裏肯定是舍不得的……”姚懷川內心特別糾結,“我不能就這麽把它當了!”

“……”莊島杭沉默地思索了一會兒,“我在錢莊存了些錢,我可以先取出來借給你們,這樣你們就不用這麽麻煩了。”

姚懷川十分堅決地搖了搖頭:“還是算了,我都沒敢告訴離守那衣服還有你一百兩的份。”

莊島杭微微一笑:“不知單兄弟何故對我持有成見,懷川可要好好替我‘刺探軍情’啊。”

姚懷川不好意思地一笑:“島杭你別介意,離守這人性格就這樣,你還算好的,我第一次見他,他就用□□指著我,酒灑了我一身。”

“嗯,照你這麽說,他對我還算友好的。”莊島杭也笑了起來,“好了,你也別盯著這玉佩看了,既然不舍得當,那就別當了,省吃儉用吧。”

“這個我知道。早上多謝兄弟解囊相助,為了離守,我可真是花了大血本了。”姚懷川哭笑不得,心想自己還挺閑的,一千兩買了個天下名將回來活受罪。

“姚懷川。”回頭就見單離守慵懶地站在樓梯口,“什麽時候走。”

單離守已經穿上了姚懷川剛剛買來的衣服,說實話,無論單離守穿什麽衣服,都特別好看,姚懷川如是想。

莊島杭倒是第二次看到單離守,第一次雖然衣著比較狼狽,但是他的氣勢卻十分吸引人,如今換上了一套更加稱他的衣服,卻是被驚豔了一番。

好俊的公子。他在心裏暗暗地讚了一句。

“等你吃飯,吃完就走。”姚懷川不敢怠慢地回答。

單離守點了點頭,繞到姚懷川邊上坐下,看也不看莊島杭一眼。

姚懷川把小二招了過來,小二滿麵笑容地對著單離守問,客官需要什麽。

姚懷川與莊島杭連連咋舌,單離守氣勢太強大,小二都直接把他們倆忽略為跟班了。

但是接下來單離守點的菜色十分簡單,樸素的兩菜一湯,比平時的菜色減少了一半。

姚懷川一直看著單離守的表情,跟平時沒什麽兩樣,可不知怎麽感覺變了個人似的,好不習慣。

不過很顯然,單離守沒有為莊島杭點菜的義務,就投去個眼神,你自便。

莊島杭微微一笑,僅僅添了一碗飯。

“姚懷川。”單離守優雅地執起筷子,淡淡卻極有威嚴地瞥了姚懷川一眼,“起筷。”

姚懷川立刻回過神來,抓起了筷子,剛扒了一口飯,就覺得鬱悶了,怎麽搞得好像自己才是挑食的那個?

一頓飯吃得極其沉默,姚懷川幾乎是兩三口咽下的整碗飯,就趕緊去雇馬車了。

剛踏出門外,又忽的想起絕對不能讓莊島杭與單離守獨處,馬上回頭拉著還沒吃完的莊島杭一起出門了。

單離守淡淡地笑了一笑,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心情甚佳。

他突然想起了他曾經對別人說過的一句話。

如果你覺得你身在夢境,那麽,你不撕破它,你就不會醒。

現在,他已經醒過來了。

從今往後,他便要離開,全是夢境的邶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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