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遇能夠特意跑來告訴她關於薑國柱的消息,薑漁就已經很開心很知足了。

說實在的,薑國柱自從從軍以來,他能夠寄過來的家書真是少之又少,這麽長的時間裏,也就寄來過一封。

因為他不會寫字,所以除了讓其他人代寫,除此外就是他畫上一個憨頭憨腦微笑的小人,代表著他沒事。

上了戰場那可不是來玩的,刀劍無眼,薑漁和家裏父母及嫂嫂自然放心不下日夜牽掛。

如今從楚遇口中得知薑國柱行軍的消息,薑漁一時間又開心又激動。

鎮遠啊......

去一趟鎮遠,慢行也就是一天的時間。

但這一趟卻能見到已經許久未見的哥哥,薑漁便半點沒有猶豫,說道:“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

既然是後日經過鎮遠,那麽明日她就得要出發才是,要不然怕趕不上......

見薑漁傻樂,楚遇淡淡一笑,又補充了句:“你可是要去?”

“去。”

薑漁說的斬釘截鐵。

這機會可遇不可求,若是想要等下一次再見到薑國柱,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總要親眼過去看看,也能讓家人少幾分擔心。

楚遇點點頭,笑了:“那明日我恰好也要去鎮遠,既然薑大夫和我同行,那便結個伴吧,路上也好照應。”

“......”

薑漁一聽就傻了眼。

同行?

恰好?

這話從楚遇嘴裏說出來,她怎麽就不太相信呢?

這家夥該不會是在誆她吧?

要不然哪來這麽巧的事情,她剛說要去鎮遠見兄長,結果楚遇也就說順路要一同前往。

難不成前麵是他騙人的話?

薑漁眨眼,一時間拿不準他的意思,便問道:“那我哥哥,是真的會經過鎮遠嗎?怎麽會那麽巧呢,殿下又為何要去鎮遠?”

“本王有要事在身,前往鎮遠看災救災,另外還有一批糧食會運往西北之地,所以屆時會有來押運糧食的士兵,其中一人,就是你的兄長。”

楚遇倒是一五一十的全都交代了。

他說的坦坦****,薑漁聽著也明白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鎮遠縣發生的饑荒薑漁是有過耳聞的,如今楚遇前方鎮遠,想來也是奉了朝廷的命令。

至於自己的哥哥,途徑鎮遠領命來押運糧食,倒就真的是個巧合了。

薑漁放下了心來,但還是搖搖頭道:“殿下有公務在身,就不便與殿下同行,多謝殿下好意。”

免得別人說閑話。

見薑漁拒絕,楚遇倒也沒惱。

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楚遇點了點頭,狀似誠懇的說道:“薑大夫不願同行也行,那就萬望薑大夫保重,聽聞這去鎮遠的路上有山匪,搶錢搶糧無惡不作,薑大夫一個女兒家,總歸是有些危險的。”

楚遇說的一本正經。

然而趴在濟世堂屋頂上的暗衛羅九,聽著這番話卻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沒想到他家王爺一本正經的外表下,竟然還藏了一肚子的壞水......

什麽山匪,哪有山匪,就知道誆騙人家小姑娘。

薑漁聽聞又是一愣。

她並不會武功,濟世堂也沒有人會武功。

萬一真的碰上山匪什麽的,那可怎麽辦是好?

想了想,薑漁在一番權衡之下,終於收回了剛剛的話,隻道:“那不麻煩王爺嗎?”

“無妨無妨,反正也是順路。再說了,本王這兩日舊傷時不時會疼痛,一路上舟車勞頓,還望薑大夫屆時能幫我治上一治。”

楚遇說的一本正經。

薑漁便信了,點點頭,“好,那薑漁再次便謝過殿下。”

“明日我的馬車會在城門口等你。”

楚遇說完,便往濟世堂外走去。

和進來時的表情不同,這回他的臉上微微帶著幾分笑意。

等他走後,一邊的喬二這才慢吞吞的泡好了茶出來,見楚遇又走了,喬二不由地惋惜道:“哎呀呀這可是西湖龍井啊,又得便宜我了......”

薑漁聽得好氣又好笑,“我看呐,是你想喝了吧!”

“嘿嘿。”

喬二奸奸的一笑。

不知道為什麽,楚遇雖然是位王爺,可是身上並沒有什麽盛氣淩人的氣勢,相反,他應該是整個大楚最為平易近人的王爺。

從來沒有架子。

所以對於他們的失禮和怠慢,相信楚遇是不會怪罪的。

薑漁歎了口氣,緊接著對著喬二道:“明日我要出一趟遠門。”

“啊?師叔你又要走啊,你這次去哪裏?”

“鎮遠,找我的兄長。”

濟世堂外邊,在楚遇走出去之後,暗衛羅九也悄無聲息的從屋頂上飛了下來,穩穩的落在了楚遇身邊,說道:“殿下心情看樣子很好......”

若換做平時,羅九肯定是不敢這麽打趣楚遇的。

但是今日不同,看看楚遇臉上那藏也藏不住的笑容,將楚遇渾身的冰冷也顯得溫柔平和了幾分。

羅九覺得分外稀奇。

楚遇淡淡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但已經是默認了。

沒錯,他現在的心情就是很好。

此去一行,雖然是領著龍令做事,但一想到能夠和薑漁一起同行,他心中就有說不上來的開心和滿足。

羅九挑了挑眉,想了一想,他又道:“殿下,那王妃怎麽辦......”

楚遇這一行要去往鎮遠賑災,依照那位楚王妃的性子,八成也想要一同跟去。

這種事在之前也不是沒有過。

隻不過薛喬杉縱使鬧,也不敢鬧得太過分。

但......有一點薛喬杉一定會鬧得很過分。

那就是......她善妒。

若叫她知道,楚遇這一行除了自己的隨從之外,竟然還帶著薑漁一起去往那鎮遠後,隻怕薛喬杉一定會暴走,甚至從那之後開始,無窮無盡的找薑漁的麻煩。

到那時候,隻怕最頭疼的還是楚遇。

偏偏薛喬杉又是丞相之女,楚遇的奪嫡之位必須要得到丞相大人的支持,所以這個薛喬杉是關鍵。

否則的話,楚遇也不可能這麽容著她。

“你就不會想辦法?”、

楚遇淡淡的瞥了羅九一眼,話沒說的太明白,但已經表達了他的意思。

“屬下知道了。”羅九嘿嘿一笑,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