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漁原本是坐在驛站裏那吃飯的桌子上的,聽到這動靜,忍不住就站起了身來,一臉期待的看著驛站門外。

沒有讓她久等,隻見麵前的十幾個人很快便湧了進來。

前麵幾個都不是,直到最後走進來的那一個,那依舊爽朗的笑容,越發堅毅的眉眼,還有那魁梧的身材以及穩健的步子,正是薑國柱!

薑漁眼眶一熱。

真是好久未見了啊......

再也不想等,薑漁便高喊了一聲:“哥哥!”

說實在的,薑國柱一開始還真沒注意到薑漁。

趕了好幾天的馬,好不容易到了接頭的驛站,他口幹舌燥隻想喝幾口酒,然後再好好的歇上一歇。

然而剛剛往前走了沒幾步,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喊他。

薑國柱整個人頓時愣住。

轉過頭去,隻見自家溫婉端莊又聰慧漂亮的妹妹就站在一邊。

薑國柱完全不敢置信,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小漁?”

他瞪大了眼睛,萬萬沒想到在這裏能看到薑漁。

薑漁卻已經撲到了他的麵前,撲進了他懷裏。

“哥哥,我好想你。”

“傻丫頭,怎麽還哭上了。”

薑國柱一臉心疼的看著自己這個妹妹,伸手給她擦去眼淚,自己也是萬分激動,“妹妹,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你不是該在鍾陵和爹娘還有你嫂嫂一起?”

問完這個,薑國柱不由地再次追問道:“對了你嫂嫂怎麽樣了,她身體還好嗎?生了嗎?爹娘怎麽樣?家裏一切都好吧?”

離開了這麽久,兄妹倆都有一肚子的話想要說,於是薑國柱朝著那群急哄哄的夥伴們喊了一嗓子,“兄弟們你們先喝著,酒錢我來付,我現在要和我妹妹拉拉家常。”

反正他們這次來押運糧食,並不是很著急,因此可以在鎮遠停留個一天兩天再次出發。

他們本身就奔波了好幾天才趕來,如今終於到了地方,也必須要歇息一下,要不然整個小隊伍都要垮了。

聽到薑國柱說要付酒錢的話,一眾士兵們也就沒再纏他,隻起哄般的說了幾句來個幾壇酒,喝垮他的玩笑話。

薑國柱沒理,比起這群天天混在一起的大老爺子們,他當然是覺得自己妹妹更重要了。

拉著薑漁在另外一張桌子上坐下,薑國柱就不斷的問著,“小漁,你怎麽會在鎮遠?”

來到鎮遠之前,薑國柱還感歎過好幾回,說來的地方若是鍾陵就好了,那麽還可以回家看看爹娘和妹妹,看看媳婦。

哪知竟然要他在這裏和薑漁遇見了!

這實在是意外之喜。

薑漁笑笑,“哥哥,我一直都在京城,為了生計,我在京城開了醫館,名叫濟世堂,在為人治病的同時也可以賺些銀錢補貼家用,所以這次我來鎮遠,就是特意來尋你,好來看看你的。”

“啥?小漁,你不在爹娘身邊啊?”

薑國柱很是愕然,“你一個姑娘家家,隻身留在京城多不放心啊,就算要補貼家用,也不用非得留在京城啊,再說了,我每個月的那些銀錢都會隨家書一起的送回家,不用你這麽辛苦的。”

“在鍾陵安身立命需要銀錢,每個月的花銷也不少,再過不久嫂嫂生產也需要銀錢,孩子也需要,我必須得準備多一點。”

薑漁的話說完,薑國柱先是一愣,隨即重重歎了一口氣。

是了,樣樣都是銀錢。

而他從軍之後,哪怕連升三職,從之前的一個小小士兵到了後來的火長,再到了後來的伍長,可那又如何?每次隨家書送回去的銀錢少的可憐,怎麽維持家用?

薑國柱很是愧疚。

從自家妹妹性格起了變化之後,家裏的所有開銷銀錢都是她一手支撐起來的,從未有過抱怨,從未有過半句不滿。

她總是想要給家裏人最好的。

但如此這般付出,她一個姑娘家家,又如何不辛苦?

薑國柱歎息一聲,道:“是哥哥沒用,若是哥哥有這個本事,又何需讓你一個姑娘家那麽辛勞。”

虧得他之前還說要養自己妹妹一輩子,但現實完全相反,一直以來,都是薑漁一個人用自己的手撐起了整個薑家。

“哥哥哪裏的話。”薑漁搖搖頭,“你我兄妹二人,還用得著分彼此嗎?如今你隨軍而去,年年月月都要在軍營中生活,遇上戰事還要隨軍出征,隻盼你平安歸來就是最大的期望了。”

說實在的,能看到薑國柱完好無損,甚至更加銳氣十足的站在她麵前,薑漁就已經很欣慰了。

薑國柱點點頭,這才想起了剛剛被他遺忘的重點,此刻不由地問道,“對了妹妹,我來押運糧食這是軍中事務的安排,你是怎麽知道,還特意追到了鎮遠?”

薑漁一愣,隨即她轉過頭去,看向了隔壁桌子上的楚遇。

薑國柱不明所以,跟著她的視線一起看過去。

這一看之下,薑國柱差點沒從板凳上摔下去!

“大牛!”

聽著這個土不拉幾的名字,羅九很想笑,但顧及自家王爺的麵子,他又隻能生生忍住,當做什麽都沒有聽到過。

不過那一直抖動顫動的雙肩,卻足以說明他憋笑憋的很辛苦。

薑漁也有幾分尷尬。

雖然她心知肚明眼前的楚遇就是之前的陸大牛,但從另外一種角度來說,楚遇是楚遇,永遠不可能是陸大牛。

所以她拽了拽自己兄長的胳膊,輕聲道:“哥哥,他是楚王殿下楚遇,不是大牛。”

這號人物薑國柱是聽過的。

很早很早以前就被人稱之為少年天才的楚遇。

如今的楚王。

手裏沒有多大的實權,隻不過才貌上乘,為人謙遜有禮,朝野上下一致的風評都很好。

但是......

重點來了,唐唐一個王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又怎麽會和他的妹妹扯到一起去呢?

薑國柱左右看了看,最終將疑惑的眼神投在了薑漁身上。

薑漁咬咬唇,最終想到了一套說辭,於是正色道:“是這樣的哥哥,我不是在京城之中開了家醫館嗎?所幸醫術還不錯,所以被當今聖上封了禦醫之職,恰好前段時間為楚王殿下治過病,他念及此,為了還我一個人情,便提出帶我來鎮遠看你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