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怎麽就沒有發現,這小賤蹄子的嘴巴這麽厲害呢?

不過,就算燒鴨燒鵝她吃不到,也總要雁過拔毛,不能讓這丫頭白白跑了!

所以馬香蘭哼唧一聲,從一開始氣勢洶洶,恨不得叉腰吃人的強勢模樣,突然間又變臉,恢複成之前的虛弱模樣,歎著氣道——

“我現在沒力氣跟你計較,你來的這麽晚,我早飯都沒吃,現在餓的頭暈眼花......”

說完,馬香蘭還裝模作樣的抹了抹淚,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指不定以為,薑漁才是那個惡毒媳婦兒呢。

“那婆婆您好生歇著,媳婦這就去給您做吃食。”

薑漁說完,便拎著籃子走出屋子,去到院子邊上,那共用的灶上給馬香蘭做吃的。

知道今天是薑漁來伺候婆婆,所以王翠蓮早早的將她家的柴火全都收了起來,隻有幾根沒劈開的樹樁子丟在那裏,除此外,桶裏一滴水也沒有。

薑漁把籃子放在了灶台邊上,自己拿著斧頭動手劈柴,劈得汗都出了一層,這才將樁子劈成了可以燒的細柴。

動手將火點著後,她又就著院子裏的水井打了一桶水,這才著手準備和玉米麵,做個雞蛋玉米卷。

但當她將手伸進籃子裏的時候卻發現,籃子裏的雞蛋......少了一個。

來之前,她明明記得自己帶了兩個雞蛋,剛好可以伺候馬香蘭中午和晚上那一頓吃食,可是現在,隻有一個雞蛋在籃子裏。

另外一個呢,被老鼠偷了?

薑漁原先是不想要計較的,畢竟雞蛋這個東西,放在現代不貴,哪怕以她現在的窘境,也能買得起幾個。

但是......

當她下意識的朝四周看去,卻發現灶台邊上有一個沾滿了泥巴的小腳印,隻有七八歲孩童的大小,在這陸家,除了王翠蓮的兒子狗蛋,還能有誰?

趁著自己打水不注意,悄悄溜過來偷了一個雞蛋,也不知道是狗蛋自己嘴饞,還是又受了王翠蓮的指示?

薑漁皺了皺眉,不想和一個孩子計較。

何況她心裏很清楚,就算她計較,也不會有人站在自己這邊,指不定到時候還要倒打一耙,說成是她誣陷!

對於王翠蓮這一家,永遠不要低估她們的無恥程度。

就當自己大意,所以倒黴吧。

薑漁搖搖頭,開始和麵,麵和好了,鍋裏的水也燒開了,薑漁就著熱水將鍋刷幹淨。

正準備倒掉洗鍋水,哪知小腿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她一個沒站穩,滾燙的洗鍋水便朝著一邊傾斜,朝著她的左右手背潑了下去!

“嘶!”

吃痛的薑漁哪怕縮的及時,卻還是避無可避的被開水澆到,整個白淨的手背瞬間就一片紅腫。

火辣辣的疼。

薑漁立刻將手浸入腳邊那捅打來的井水中,與此同時,她憤怒的目光看向了躲在牆角的狗蛋!

狗蛋嬉皮笑臉,頑劣不堪。

手裏還拿著一把自製的彈弓!

剛剛她的小腿突然間一陣劇痛,就是因為狗蛋利用他手裏的彈弓,將一顆石子打在了薑漁的腿上,這才導致她一個趔趄而燙到手。

玩過彈弓的都知道,因為距離和速度,彈弓的威力真不是一般的強。何況打出來的還是一顆小石子,那麽打中人之後,殺傷力更是翻倍。

“你爹娘就是這麽教你的嗎?”

薑漁怒了,她討厭這樣的熊孩子,現在年紀小的時候不教好,長大了那還得了?

遲早不是他害人,就是別人害他!

可狗蛋卻嬉皮笑臉的扮了個鬼臉,然後又一次將彈弓抬起,對準薑漁的臉就彈了出去,嘴裏還念念有詞:“哼,就是要教訓你這種賤人!”

七八歲的男孩,將這樣一句話給說的義憤填膺,仿佛打罵薑漁,就是在替天行道一般。

隨著他鬆開彈弓,那一粒石子破風而來,直擊薑漁的麵門。

不過到底年紀小,這回的準確度沒有那麽高,在薑漁低頭躲避之下,那石子隻彈到了薑漁邊上的木樁上,發出砰一下的響聲。

見這一次沒打中,狗蛋不甘心,如法炮製的又要打一次。

是可忍孰不可忍。

薑漁當即站起身,顧不得還在發燙的手,大步走到狗蛋麵前,想要教訓教訓這個熊孩子。

別怪她一個大人對付一個小孩子,像這種小孩子不教訓,根本就不長記性!

看薑漁動了氣要打他,狗蛋半點不怕的扮了個鬼臉,然後將彈弓一扔,靈活的一邊跑還一邊喊:“娘,爹,壞女人要打我!”

隨著他的喊聲,王翠蓮和陸大山兩口子,立刻從他們屋子裏走了出來,見薑漁麵色不善,王翠蓮第一個開始罵:“你想幹什麽?別以為柳嬸現在罩著你,你就可以在我的家裏為所欲為!”

說完後,王翠蓮又轉過頭去問道:“兒啊,這賤人有沒有傷到你?”

此時的狗蛋已經躲到了王翠蓮的背後,時不時露出個小腦袋,看著薑漁嬉皮笑臉。

“沒有,娘!這賤人跑不過我,我才不會被她打呢!”

“喲,我兒子真棒!”

薑漁冷眼看著麵前的一幕,沒有說話,隻自顧自的轉身,任由他們這一家三口對自己嘲笑奚落。

隨便吧,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選的。

像王翠蓮這樣教孩子,遲早有一天,這孩子會被她親手害死。

回到灶邊,她隨便將玉米麵做了幾個貼鍋脆餅,就給馬香蘭送了過去。

脆餅做好後,狗蛋饞了,趁著薑漁去給馬香蘭送的時候,他又悄悄跑到灶邊,偷偷拿走了鍋裏剩下的,薑漁給自己留的那一個脆餅。

薑漁見狀,倒也沒有搶,也沒有發怒,隻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吃吧,有毒。”

這一句有毒,嚇得狗蛋哪裏敢吃?當即給薑漁扔了回來。

被他那雙髒手碰過,薑漁也不可能再吃,便當著狗蛋的麵,一點點的喂了隔壁鄰居家的大花狗。

大花狗尾巴搖的歡快。

狗蛋知道自己上當了,頓時惡狠狠的瞪了薑漁一眼,然後罵道:“賤女人!你怎麽不去死!”

但狗蛋這一句話剛剛罵完,他的後領就被一雙寬厚的大手給拎了起來。然後一根鞭條從草堆裏抽出,一下又一下的打在他的屁股上。

狗蛋疼得哇哇直叫。

“你......”

薑漁愣住了,因為麵前突然出現,拽住狗蛋就是一通亂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傷還沒有好的陸大牛。

揍了好一番後,王翠蓮夫婦倆這才循著狗蛋哭叫的聲音追了出來,一見陸大牛將狗蛋打得皮開肉綻,王翠蓮氣得差一點要撲過來抓撓陸大牛。

不過她又因為忌憚而不敢上前,最後隻能對著陸大山一通亂吼,“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你兒子都快要被人打死了,還不給我上?”

陸大山咽了咽口水,猶豫了。

不是他不心疼自己兒子,而是以他的能力,根本就打不過陸大牛啊。

別看他這個撿來的弟弟其貌不揚沒什麽存在感,實際上真要惹到他,那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因為下手很重,所以轉瞬之間,狗蛋就被打得隻剩下了慘叫,甚至慘叫聲越來越小,顯然被打得不輕。

陸大牛這才鬆手,將狗蛋拎著丟給了王翠蓮,麵無表情的扔下了一句——

“以後再敢欺負我媳婦,你們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