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這句話,陸大牛便牽過薑漁的手,道:“走,我們回家。”
然後拉著一臉懵的薑漁,朝著他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身後,是目瞪口呆的陸大山和王翠蓮,他們手裏抱著哭暈過去的狗蛋,眼睜睜的看著陸大牛和薑漁離去,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最後還是王翠蓮氣得渾身發抖,狠狠的一腳踹在了自己男人的腿上,罵道——
“你個沒出息的孬貨,連自己的兒子都保護不了,老娘怎麽瞎了眼,找了你這麽個沒用的男人?反正這日子我是過不下去了,今天我就要帶著我兒回娘家!”
說完,王翠蓮抱著狗蛋,當真要回自己娘家。
陸大山趕忙跟在後麵又求又勸,拉扯聲和王翠蓮的罵聲混合在一起,別提多熱鬧了。
即使薑漁已經被陸大牛帶著走遠,卻還是能夠聽到這陣嘈雜的聲音。
雖然難聽了些,但是一回想起陸大牛從天而降,當著所有人的麵,既教訓了熊孩子,還霸氣的警告王翠蓮兩口子時,薑漁心裏,別提多暢快了!
其實先前,她就想這麽做的。但是一對二,她肯定打不過,所以勢單力薄之下,她隻能忍下了這口氣。
不然吃虧的,還是她自己。
但卻沒想到,陸大牛會突然出現,薑漁心裏,又是欣喜又是開心,於是她問道:“大牛哥,你身體好點了嗎?”
“好多了。”陸大牛側過臉,對她莞爾一笑。
興許是常年幹重活的原因,他的身體比一般人要結實的多。
雖然先前是昏迷的狀態,不過他腦袋裏還有一絲理智是清醒的,因此感受到了薑漁給他喂藥敷傷口的舉動,以及擔憂的一聲一聲喊他名字的聲音。
因此在醒來的第一時刻,他就下山找薑漁,怕的就是小丫頭被人欺負,而他不在她的身邊,不能保護她。
得到陸大牛的回應,也見他麵色雖然因為失血過多而有些蒼白,但好在雙目清明,精神氣十足,想來是沒什麽大礙的。
薑漁總算是放下了心。
但是與此同時,她又有另外一層的擔憂,於是便問道:“大牛哥,你把狗蛋那熊孩子給教訓了一頓,雖然解氣,但王翠蓮她們會不會找我們麻煩,說要賠醫藥費什麽的,來碰瓷兒啊?”
對於“碰瓷兒”這幾個陌生的字眼,陸大牛下意識的皺了皺眉,有一絲疑惑。
但他很快便反應過來,於是回答道:“不用怕,我會保護你。”
薑漁的臉莫名一紅。
其實她並不是怕,隻是覺得被這種貪得無厭的人纏上,會很影響心情,也覺得有些麻煩而已。
但是......聽到陸大牛的這一句會保護她,以及前麵當眾宣告的那句:以後再敢欺負我媳婦兒,你們試試看!
這又霸道又護她的模樣,拿現代的話來說,簡直就是:帥呆了。
薑漁低著頭,嘴角卻不自覺的彎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
有人護著的感覺,真好。
兩人手牽手走到半山,薑漁又想起了一個要命的問題,說道:“大牛哥,今天是輪到我們孝敬的日子,婆婆那裏還有兩頓飯食沒有做呢,要不你先......”
薑漁的意思是,讓陸大牛先回去歇息,養養傷,她再回陸家,準備應付馬香蘭。
畢竟一碼歸一碼,這個所謂的孝敬和服侍還是要做的,不然於情於理都不合適。
但哪知她的這句話還沒說完,陸大牛就淡淡的打斷了她,道:“等到了吃飯的時間點,我再陪你過去,現在還早,不急。”
薑漁愣了一愣,然後點了點頭。
“好。”
她知道陸大牛這麽做,是怕她在陸家又受到欺負和刁難,便陪著她一起,給她撐腰,保護她。
便宜相公這麽體貼又照顧她,薑漁心裏著實像抹了蜜一般的甜。
走上半山,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小破屋,薑漁心裏,有種回到自己家的安全和興奮感。
於是她腳步輕快的走近,卻看到木屋上被破壞的鎖,薑漁心中一跳,立刻回過頭急切道:“大牛哥不好,我們家裏遭賊了!”
陸大牛似乎很滿意她的那一句“我們家”,聞言笑笑,然後略有幾分促狹的回答:“小漁兒莫非是忘記了,你把我反鎖在屋子裏的事情?”
薑漁一愣,瞬間反應了過來。
是啊,走之前怕家裏進賊,又怕陸大牛昏迷不醒不知道,便將門鎖給鎖上了。想必這被破壞的鎖,就是他醒來後困在裏麵出不來,情急之下給破壞的吧?
薑漁臉上閃過一絲絲尷尬,抓抓頭,她頗為窘迫的回道:“啊,我一時間給忘了......”
陸大牛爽朗一笑,然後拉著薑漁進了屋子。
屋子裏,還彌漫著一股草藥的苦澀味道,以及那筒子骨的鮮香濃鬱,兩種截然不同的味道混在一起,既不好聞,也不難聞,顯得奇奇怪怪。
角落裏的兩隻小豬仔見到他們回來,便使勁的哼唧叫喚,顯然是餓得夠嗆。
薑漁這才想起,貌似兩天都沒有喂豬了。
和陸大牛打了個招呼,薑漁背著背簍就準備上山割豬草,陸大牛原本想要和她一起去的,但卻被薑漁給摁回了**。
“大牛哥你傷還沒好,好好歇著,後山就有豬草,我一個人很快就回來,再說了,現在家裏可沒鎖,為了東西不被偷,你在家就好。”
想到那老虎的價值非同一般,薑漁又補充了一句:“記住了,你哪兒都不許去!”
她說的有幾分凶,卻莫名凶的可愛。
陸大牛聞言,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應答:“好好好,我在家等你,你小心點,別被荊棘劃到腳。”
薑漁點點頭,便背著背簍出了門。
春天裏豬能夠吃的東西有很多,像蘿卜土豆野菜一係列都能吃。
但是薑漁沒有地,蘿卜土豆都沒有種,全靠薑母給的,當然不能拿去喂豬,不然的話豬吃完了,他們就沒得吃了。
所以薑漁隻能上山摘點野菜。
像開了小黃花的黃花菜,這在春季裏實在太好找了,幾乎大片大片漫山遍野,因此不一會兒就裝滿了一背簍。
這小黃花菜不僅豬可以吃,拿來炒一盤,或者煮湯鍋的時候煮著吃,那味道也好極了,解膩,又口感清香。
背著背簍準備下山的時候,薑漁又遇到了柳嬸。
柳嬸見到她,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丫頭,你那婆婆有沒有將那一兩銀錢還給你啊?”
薑漁搖了搖頭。
對於馬香蘭,別的不清楚,但是這一點,她實在是再清楚不過了。
但凡被她吞下的東西,哪裏還有吐得出來的道理?
所以這一兩銀錢,她是不指望要回來的。
柳嬸橫眉一豎,怒道:“那怎麽行呢?既然是她偷了簪子,這銀錢自然得由她賠,白白叫你吃這個虧,冤不冤枉啊!走,我帶你去要!我給你做主!”
薑漁心裏實在是感動。
柳嬸是她在這個村子裏,除了陸大牛以外,唯一一個對她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