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死一個陸依然需要什麽理由嗎?
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薑漁在陸依然麵前站定,居高臨下,眸光清冷卻也睥睨萬分:“永安郡主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你以為我想要弄死你,就一定需要光明正大的理由?不,之前那是我給你機會,現在你自己非要上趕著找死,我就隻能成全你啊。”
說完,薑漁轉過身,對著隱匿在背後的羅九說道:“給她一個風光點的死法吧。”
這個所謂的風光死法有很多種。
比如陸依然在回到她封地的份上遭遇悍匪,刺殺而亡。
再比如,封地異變,有人暗中投毒得手,永安郡主死於非命……
這麽多的借口,也不過是給天下百姓們一個交代而已,實際上誰又真正關心陸依然怎麽死的呢?
看著薑漁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陸依然臉色巨變,心都跟著顫了一下,震愕之下,她直呼薑漁名字:“薑漁!我是當今皇上親封的永安郡主!是大慶唯一一個有封地的郡主!皇上都不能對我怎麽樣,就憑你?”
薑漁輕輕一歎。
這種話,還不是在垂死掙紮。
陸依然當真以為,就憑借一個郡主的名聲就能夠一生平安?
不可能的。
如果她安分守己,誰也不會主動加害她。
但鬧到了如今這個地步,薑漁也不可能留下一個隨時隨地就會炸的禍害。
恰逢這時,小青團在另外一處偏殿找了薑漁半點沒找後,就朝著這邊跑來了,薑漁並不想讓自家兒子看到這樣的場景,於是揮揮手,羅九便從暗中跳了下來,瞬間將陸依然給扣住了。
陸依然想要掙紮喊叫,羅九直接就點了陸依然身上的幾處穴道,然後就帶著陸依然離開了長樂宮。
小青團撲進了薑漁懷裏,有些可憐巴巴的語氣說道:“母後,團團找了你好久啊……”
小家夥滿臉委屈。
明明剛剛照著那個宮女所指的路去找自家娘親,結果裏裏外外翻了個遍也沒看到薑漁的身影。
委屈巴巴。
薑漁笑了笑,輕輕捏了捏小家夥的臉,說道:“母後和你玩躲貓貓呢,所以你才沒找到娘親呀。”
“原來是這樣呀?”
小青團眼前一亮,注意力瞬間就被轉移了。
“那母後我們一會兒繼續玩?”
“好啊。”
薑漁輕輕笑了笑,揉了揉小家夥的腦袋。
將小青團抱在懷裏,薑漁這才看向那幾個禦林軍,說道:“你們都退下吧。”
“是。”
垂首行禮,那些禦林軍全都退下了,薑漁身邊,也就隻有幾個小宮女和站在一邊一言不發的韓意。
韓意到底是外人,所以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都一言不發。
直到外人都已經退散後,他才笑了聲,說道:“沒想到皇後娘娘看起來好拿捏,實際上,也挺有手段。”
原本還以為這位被大慶百姓們傳頌的平民皇後是那種猶猶豫豫心慈手軟之人呢。
卻沒想到,一言直接杖斃兩個背叛她的宮女,又直接了當的讓陸依然再也囂張不起來!這份果斷和魄力,倒不是一般人能下得去的手。
薑漁也跟著笑了:“我就當殿下是在誇讚於我。”
兩人之間經過剛剛的事情,對於彼此的性格好像熟知了幾分,之前那種尷尬的氛圍倒是消退不少,反而有幾分達成共識的友好。
韓意似乎頗有幾分感慨:“對敵人的心慈手軟,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和傷害。有時候心狠一點,並沒有錯。”
說完,他深深看了薑漁一眼,隨後拱拱手,邁著依舊悠閑慵懶的步伐朝著偏殿外走去。
來了大慶這麽幾天,還免費看了一場戲,這合作的事情也定了,商事互通的決策也已經安排下去,他也是時候回到藩國了。
看著韓意的背影,薑漁挑挑眉,沒有說什麽。
也就在韓意剛剛走沒多久,楚遇折回了長樂宮。
他來時,薑漁和小青團正在殿後那處小花園裏**著秋千。
小家夥坐在秋千上,歡聲笑語不斷。而薑漁輕輕推著他,一次一次把他推高。
“哇!”
“抓緊。”
看著自家孩子如此天真爛漫的笑,薑漁也受到了幾分感染,就連笑容也越發的溫柔起來。
楚遇來的時候,恰恰就看到這樣一幕。
他抬腿,走到薑漁身邊,輕輕就握住了薑漁的手:“媳婦兒我回來了。”
薑漁瞥了他一眼,讓一邊的宮女過來繼續給小青團推著秋千,而薑漁自己則和楚遇一道進了邊上的涼亭。
涼亭四麵透風,有晚風輕輕吹送,也有明亮的月色鋪滿,給整個皇宮都灑下一層銀白的光。
薑漁看著玩的歡快的小青團,輕聲問道:“刺客可有抓住?”
從來就沒有刺客。
不過是陸依然自己瞎說的罷了。
為的就是引開楚遇。
薑漁不是不知道,卻還是這麽問。語氣不鹹不淡,也聽不出任何的喜怒。
但楚遇卻知道,薑漁這是興師問罪呢。
楚遇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薑漁都能夠想到的一點,他怎麽又會想不到呢?
明知道這就是一個圈,卻還要順著陸依然的計劃往裏麵走,為的是什麽,還不是讓陸依然信以為真的上當。
這樣,就可以給薑漁一個名正言順的借口,直接把陸依然給鏟除。
薑漁想不通的就是這一點,不由地叉腰瞪眼看向楚遇,有些薄怒的說道:“你事先是不是知道陸依然給韓意下了藥?你就這麽放心我和韓意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就真不怕我給你戴一頂油光發亮的綠帽子?”
想想薑漁就覺得生氣。
一個男人心大到什麽地步,才會讓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共處一室?這是沒發生點什麽,這要是真的有個什麽,豈不是說不清了?
“夫人喜怒。”
雖然不知道這綠帽子是什麽意思,但楚遇還是立刻接道:“所有的暗衛都在周圍,你和孩子是絕對不會有事的,這點我可以用性命擔保,如若哪一日真的有什麽危險,那一定是我死在你們娘兒倆前麵。”
“……”
薑漁狠狠瞪了楚遇一眼:“我沒和你說這個,我問的是,你為什麽就不介意?”
平時這個臭男人各種飛醋都亂吃,這次倒好,不聞不問,就好像事不關己似的。這讓薑漁很是挫敗,甚至萌生出一個念頭——
“說,你外麵是不是有狗了?”
“狗?”
楚遇一時沒反應過來,順勢回答:“我沒有狗,真要說的話,也就隻有團團身邊養的小白。”
小白是自家兒子身邊的狗,小小一隻,跟個小雪球似的,霎時可愛。
這個男人一本正經的回答,薑漁聽著真是哭笑不得。
“我沒說這個……”她輕輕哼了一聲。
“那夫人說的是哪個?”
楚遇說完,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了,便問道:“夫人說的是……我為什麽不介意韓意和你共處一室?”
“嗯。”
薑漁應了一聲。
楚遇頓時就笑了,挑挑眉說道:“其實……換做任何人我都介意,唯獨這韓意,我還真的是放心。夫人可知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