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憑什麽自說自話地闖入這裏,破壞我們平靜的生活?

殺死我們的朋友,毀掉我們的房子,剝奪我們的一切,還要我們的生命!

憑什麽,你們這些惡臭的大人!”

小男孩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激動,越來越猙獰,臉上的青色不斷蔓延。

鮑爾溫持著劍,臉色如墨。

他一點都不害怕,綠色的三角形讓他有信心,但小女孩為什麽沒有?

或許是被魔法隱藏起來了吧。

“平靜的生活,你管這叫平靜的生活?”

看到那把鋼劍,小男孩裝作很害怕的樣子,但很快他的嘴角就揚起恐怖的弧度,直到嘴邊,笑聲那樣刺耳。

“哈哈哈——你,還有他們,都會像那些無知的大人一樣,成為我們的玩具!”

與此同時,他的兩隻前足發出深邃的墨綠色光芒。

快如閃電,一把握住眼前的鋼劍,仿佛不知道疼痛一樣,越發用力,粘稠的綠色不斷流出,滴到劍刃上。

很快,他臉色一僵,不可置信地看著被握住的鋼劍【**】,長劍安然無恙,而小男孩的前足卻被劃破了。

劍身散發著妖異的紅光,將整個房間照得一片通明。

“為什麽,劍沒有被腐蝕!

這,這不可能!”

說著便再一次用力。

可鮑爾溫卻是不管不顧,直接抽回了鋼劍,手上用力一握,雷電和颶風再次籠罩了劍身。

這小男孩,依然是熊孩子的心性。

或許,他一直以來都是靠著自己的外表,讓人放鬆警惕,然後用魔法殺死那些來找自己孩子的大人。

而他自己,不過是一個沒什麽戰鬥經驗,還缺愛的小男孩罷了。

劍芒閃過,小男孩的身體已經被斬成了兩半,斷口處一片焦黑,綠色的血液因此被封住,沒有大量噴湧而出。

“啊啊啊啊——”小男孩完整的臉,還連在隻有一半的身體上!

無法忍耐的疼痛使得他發出嘶啞的慘叫。

鮑爾溫不為所動,劍尖直指另一個怪物——小姑娘。

劍身之上,電光閃爍,映照著他的臉龐,麵無表情,嚴峻冰冷。

在選擇擁抱黑暗成為怪物的那一刻,早就應該做好被殺死的準備。

不談什麽迫不得已,也不該存在無辜。

在鮑爾溫的劍指著她的時候,她沒有害怕,隻是默默地流著眼淚。

木愣愣地在看著自己哥哥的屍體,那蟲子的臉上滿是痛苦和絕望,眼淚鼻涕混在一起,嘴角還掛著紅色的唾液。

“哥哥……”她的聲音很輕柔,就好像是溫柔的春風撫摸臉頰。

鮑爾溫冷眼旁觀,這兩隻小蟲子實際上沒什麽戰鬥力,對他構不成威脅。

但很快,他就愣住了。

他還沒反應過來,小女孩就抓住了他的劍,毫不猶豫地撞了上去。

她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是讓鮑爾溫的長劍受到了一定的阻礙。

滾燙的鮮血濺了他一臉。

鮑爾溫握著長劍的手微微顫抖,他記得上一次這樣,還是被科恩教訓得爬不起來。

這……

是人類還是怪物?

為什麽要直接撞上來?

怪物之中,竟然還有這樣的存在?

“大哥哥,地下……

可能他們還活著……”小女孩對著鮑爾溫甜甜地笑了笑,有氣無力地說道。

鮑爾溫隻覺得劍上一沉,小女孩閉上眼睛,露出甜美的笑容。

“噗呲。”

鮑爾溫拔出長劍,扔掉它,抱住已經癱軟在地的小女孩,感受著她身上的溫度逐漸降低。

鋼劍被扔到一邊,劍上的鮮血漸漸消失,紅光依舊沒有減弱。

紅色滾燙的血液,原來是這樣嗎……

沒有標記,是因為她還存在人性?

擁有人性的怪物?

就這樣把她給殺了?

鮑爾溫呆呆地看著滿地的殘骸。

這裏仿若人間地獄,遍地都是屍體,殘肢斷臂散落一地,那一張張慘白的臉,空洞的眼眶,都死死地盯著鮑爾溫,仿佛在嘲笑他。

他的護甲被綠色的血液染成綠色,不斷發出滋滋的響聲,但卻被鮑爾溫的皮膚死死擋在身外。

他的臉上還殘留著紅色的鮮血,甚至還能感受到那滾燙的溫度,鼻尖縈繞著人類鮮血的味道。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抱住小女孩的手,也是血紅一片。

第一次,他有些懷疑自己。

他是不是做錯了什麽?

鬆鼠黨殺了人,鮑爾溫殺了他們也不覺得有什麽。

但殺死一隻看起來不像是怪物的怪物,他卻有些茫然。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鮑爾溫的鼻子裏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下一刻,他感覺到自己進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臉上也傳來溫熱濕潤的感覺。

“鮑爾溫……

你還好嗎?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不要這樣好嗎?”

聽著這虛弱的聲音,鮑爾溫漸漸恢複了些許神采,嘴裏嘟嚷著什麽,特莉絲聽不清。

她把鮑爾溫緊緊地抱在懷裏,盡管鮑爾溫的血在她**的皮膚上不斷地腐蝕著,但是她卻緊緊地抱著他。

她從沒見過鮑爾溫這個樣子。

鮑爾溫緊了緊懷裏的小女孩,感受著她身上越來越冷的溫度。

緊接著小女孩那醜陋的蟲子屍體慢慢消融,再也看不見,鮑爾溫的手無力垂下,卻碰到了不同於地板的物體,這觸感……

是書。

他將它撿起來。

那是一本日記本,上麵歪歪扭扭地寫著《安妮的日記本》。

她也叫安妮。

鮑爾溫扯了扯嘴角。

這是一個很可愛的名字。

“特莉絲,我沒事了,放開我吧。”

感受到溫暖離開之後,他推開因為擔心舔他臉的狗子。

他慢慢地站了起來,在特莉絲擔憂的目光中趕忙穩住身形。

他低頭看了看被他扔在一旁的鋼劍,歎了一口氣。

羅契說得很對,他太天真了。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殘酷,這樣的悲劇每一天都會在世界的角落發生。

這樣想著,他腰間的小盾牌【爸爸的愛】正在發熱,而鮑爾溫的心情慢慢平靜了下來。

一切都已發生,後悔也沒用。

說起來,他也不是什麽救世主,為什麽要讓自己活得那麽累?

小女孩的死也是一種解脫,為什麽要擅作主張想著拯救別人?

即使她根本沒想得到拯救,她想要的隻是解脫而已!

自作多情的鮑爾溫啊,珍惜身邊的人就好了,至於其他人……

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向看得順眼的人伸出援手。

巫師感覺自己好像放下了一個負擔,然後看向特莉絲,用幹澀的聲音問道:“特莉絲,你和小哈怎麽樣了?”

特莉絲苦笑著說道:“魔力快見底了,連恢複藥劑都用完了。

我和小哈都沒有受傷,隻不過很疲憊。”

鮑爾溫點了點頭,伸手去摸【藍色恢複藥劑】,卻摸了個空。

他瞥了一眼,他這一次出來好像就帶了三瓶,誰也沒有料想到能有這麽多怪物。

“我的藥劑已經用完了,我們先休息一下,然後再想辦法離開這裏。”

他將【燕子】魔藥遞給特莉絲。

她將它塗抹在鮑爾溫的背上,動作很輕,手微微顫抖,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特莉絲?”

鮑爾溫疑惑地問了一聲。

“放心吧……

我隻是有點虛弱而已。”

特莉絲麵色蒼白,不僅是因為魔力消耗過大,還因為她對魔力和魔藥過敏,隻能使用一些特殊的藥劑。

藥劑的毒性很弱,普通人都能用,特莉絲還能勉強承受。

鮑爾溫搖搖頭,示意特莉絲不要逞強。

“走吧,我們出去休息一下,我想你也不想在這裏待下去了。”

說完,他摟住特莉絲的腰避免她暈倒,走到門口,膝蓋突然一痛,低頭看去,卻是一塊木牌。

這裏怎麽會有木牌?

他不耐煩地準備一腳把它踢開,但那塊牌子像橡皮一樣一扭,躲開了,伸長了身子,狠狠地打在了鮑爾溫的肚子上。

特莉絲知道鮑爾溫心情不好,她趕快抓住鮑爾溫準備拔劍的手。

因為,她發現木板上有字,說不定有什麽重要的信息。

“真倒黴!”

“好啦,鮑爾溫,我們來看看這上麵寫了什麽?”

“問題描述:兄妹倆第一個月沒有行動。

從第二個月開始,他們會從村莊抓來一個小孩和緊跟而來的一個大人,而抓來的兩人從被抓來後一個月,可以分裂,生長一個月後可以繼續分裂。

現在已經過了3年。”

“提示:第0個月(剛開始)隻有兄妹倆,0個糖果。

第1個月增加2個糖果,第2個月增加2個糖果,第3個月增加4個糖果……”“問:你們來時,這個月增加了多少個糖果。

並得出一個通用公式,表示每個月增加的糖果數。”

鮑爾溫黑沉著臉,直接對準木牌釋放了爆炎術:“該死的數學題?

哪都有你,剛特!”

已改心態從這裏慢慢發生了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