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王瞥了眼陳半白, 猶豫之時,之前安排好的人連忙跑了過來,麵帶惶恐, “王爺您受傷了?”

“快, 快送醫院!”

這話也驚醒了情緒混亂成一團的李琛, 他抱起陳半白朝著酒店大門的方向拔腿狂奔。

岑王:……

因為對方的果斷離開,導致他省了一場降低對方懷疑的戲份。

李琛是自己開車來的, 他將陳半白放在了副駕駛座,剛打算關上車門突然被一隻滾燙的手抓住。

陳半白渾身滾燙而且綿軟無力,連眼睛都覺得熱得要化了,眼淚似乎在不斷的分泌。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麽模樣, 李琛卻在與他對視的過程中呆住了。

【主播這是被下藥了?岑王幹的嘛?沒想到啊, 濃眉大眼的小夥子這麽狂野】

【咦惹,主播看起來好澀/情, 嗨呀這是能說的嗎?】

【這欲語還休,這嫵媚多情, 這濕潤含情的眼睛,這誰頂得住?】

“半白……”李琛自己先回過了神,他將車門關好, 然後坐上了駕駛座的位置, 朝醫院開去。

他已經猜到了陳半白是怎麽回事了。

那個王爺真是該死。

他也是在那天之後特意去查,才查到陳半白居然因為信用點入了賤籍去了月城。原本他疑惑為什麽會在B市恰好遇見陳半白,現在他已經明白, 陳半白是被月城那幾個來夏國的皇室帶來的。

意外, 又不意外。

他知道陳半白長的好看, 而今似乎又好看了許多許多, 這樣好看的人那些人不瞎, 看見了,占有了,的確沒有什麽好意外的。

就是他一想到其他人占有了陳半白,他便眼睛都紅了。

或許,家裏正在做的事情,是正確的。

月城,早該毀滅了,一群封建的渣滓而已。

在李琛開著車子凶猛的往醫院衝的時候,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陳半白突然抬起手,然後用力在手上咬了一口。

李琛差點來了一個急刹車。

“好好開車。”陳半白恢複了更多的理智,他先安撫了李琛一句。

然後道:“你走之後,陳珂告訴我你為了和公主聯姻不要我了,不僅如此,你還交代他讓他毀了我。”

李琛急忙否定,“我沒有!”

“我不想懷疑你,但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你也的確不見了,我給你打電話,發信息,給你寫信,找你的朋友……統統都得不到回應,你的朋友奚落我,又或是勸我,被找你了,你已經不要了,我不信,我來了一次B市找你,但是我不僅沒有見到你,還被狠狠教訓了。”

陳半白輕描淡寫的一句「教訓」帶過,並沒有詳細說,李琛心裏揪起剛想詢問,就聽見了更讓讓他目眥盡裂的話。

“陳珂又做了一些事情讓我走投無路,名聲也毀了,我本想從高樓跳下一了百了……”

“但是陳珂對我說你要和別的女人結婚,讓我快點死,我突然又不甘心了。我還是想見你一麵,我想知道,你在見到我的時候,表情是不是也如這一切那樣冷酷。”

“我不想承認,我心底其實還卑微的抱著一個念想,想著這一切是否還存在什麽誤會,其實你哪怕厭惡了我,想拋棄我,但其實並不會這樣狠心的想讓我去死。”

李琛終於忍不住,將車子靠邊停下。

“我沒有。”李琛知道自己的話很蒼白,他看著陳半白,十分認真的對陳半白說出了自己所經曆的事情。

李琛是被騙回B市的,然後接下來李琛就被李家用各種辦法強留在了B市,他隻能通過手機的方式聯係陳半白。

他是被李父以責任為由留下的,他向陳半白傾訴抱怨自己的無奈,忙碌,壓力,陳半白一開始還會給他隻言片語,埋怨了幾次後就再也不理會他。

而李琛聽到的關於陳半白的風言風語也越發的多了,在傳言中,陳半白說了許多難聽的話,另找了新歡,不再愛他。

他不相信,也不想相信,但是他聯係不上陳半白是事實,賬號還是那個賬號,但是陳半白會回複別人,卻不再回他任何消息。

“我打聽過你的信息,但是……”李琛這時已經有了一個猜測,“我們的賬號都被做了手腳,我用各種途徑打聽到的消息,也被做了手腳,一切都是假的。”

這一切,宛如楚門的世界。

“對不起,半白,是我害了你,是我沒用,沒能保護好你。”

李琛眼中的眼淚終於還是從眼眶裏滾落了下來。

或許心底其實早已經發現了一些端倪,早有了一些懷疑,但是,知道與否似乎並沒有什麽區別,他在李家,並不能左右什麽。

他自己也隻是李家的一個工具而已——拿來和公主聯姻,以達到進一步合作的目的。

那個合作極為重要,為此,李家不惜這樣大動幹戈,逼他在最短的時間內認命。

李琛很無力,無力到不敢看陳半白。

他等待著陳半白責罵他,或者譏諷他,等了一會兒,卻聽見陳半白說:“上次遇見你的時候,我就猜到了,事情真相或許真的如我所奢求的那樣有所不同,隻不過事到臨頭,我反而不敢麵對了,也害怕見你。”

陳半白解釋完了上次見麵的態度之後,道:“今天我喝醉了,就再勇敢一次,最後一次……”

“最差也不過是等來你的嘲笑,但是……”

陳半白眼中似乎有淚光閃爍,他道:“謝謝,不管過程多糟糕,至少,我現在知道,我曾經的一腔愛意,並不是被人愚弄的笑話。”

【主播,你好酸!!】

陳半白也覺得這話酸得很,不過他知道,這些話對李琛來說有著暴擊效果。

果然,他話落,李琛的眼睛紅得更厲害了,像隻兔子一樣,隻不過兔子沒有他那麽多淚水,眼神也沒有那麽多情緒。

“開車吧。”陳半白剛才說話的過程中咬了自己好幾口,現在已經表演完了,他不打算為難自己了,眼睛一閉,“我應該被下了刺激性/欲的藥,分量可以給的比較多,我現在很難受。”

李琛下意識的想去幫助陳半白:“難受?我來幫你!”

他的視線落在了陳半白的下半/身上,隻猶豫了一瞬就要去脫陳半白的褲子。他顫抖著手去拉拉鏈,他耳根滾燙,他告訴自己,他並不是要玷汙陳半白,他隻是幫陳半白口出來而已。

陳半白抓住了他的手,眼裏充斥著淺薄的欲/望,但是盯久了看又會發現深邃得像懸崖深處的那片黑暗。

“去醫院。”

李琛道:“我可以,我幫你!”

“奴隸髒了,不會挨罰,也不會被遺棄,隻會直接銷毀。”陳半白歎了口氣,看李琛的眼神有著看孩子一樣的溫和,所說的話卻透著冷酷,“阿琛,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的自由。”

他說完看向了車窗外,“去醫院吧。”

李琛盯著陳半白,僵硬的像一塊大石頭。

奴隸……他知道的。

他張了張嘴,卻發現想說的話臨了一想,都是沒用的廢話,他難道要怪罪陳半白嗎?他難道又要讓陳半白為難,受到懲罰嗎?

李琛頹然。

在他沒注意到的時候,一抹黑影纏上了陳半白的手腕,一股清涼之氣緩緩輸送到陳半白的身體裏,讓陳半白的眉頭緩緩地鬆開了。

半昏迷狀態的陳半白輕聲囈語:“熙光。”

這一次陳半白欲/火焚身,卻控製住了自己沒有再去冒犯熙光,而熙光這一次主動的靠近了陳半白,渡過去的清涼氣息,就像是他的呼吸在纏繞著陳半白。

李琛將陳半白快速的送到了醫院,這是家私人醫院,因著他和院長有私人交情,陳半白第一時間得到了最全麵的檢查和治療。

陳半白感覺的沒錯,這的確是催/情的東西。這藥並不屬於溫和的類型,而且加的量有些超標,從這點可以看出給陳半白下藥的人對陳半白沒有懷絲毫的憐惜。

如果沒有到醫院接受治療,陳半白今晚估計要去半條命。

陳半白洗完胃,正在輸液。李琛身心都有些疲憊,坐在病床前看著**雙目緊閉的人,卻舍不得眨眼。

生生的看了一整個晚上,像是守護珍寶的惡龍,他心中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或許,或許他可以偷偷的把陳半白藏起來,讓陳半白不用再去跟隨月城的人,這樣陳半白不用再受那樣的委屈,他也不用失去陳半白。

這個想法就像是種子種在了土裏,以一種不可抑製的速度和長勢生根發芽,然後變成了一棵參天大樹。

第二天陳半白睡到了下午才醒,他醒來的時候李琛坐在不遠處,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一套看起來更加正式的,正式的仿佛要去參加某個重要的宴會。

事實上李琛的確是要去參加一個重要的宴會。他本該早些準備過去,但是他堅持等著病**的人醒來後再離開。

敏銳的感受到了一道目光注視,李琛轉頭看向了病床的方向,發現陳半白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

他連忙放下了電腦,幾個大步來到了陳半白麵前,“你終於醒了,現在感覺怎麽樣?”

“我睡了很久嗎?”陳半白的聲音很沙啞:“我現在沒事兒。”

“嗯,睡了很久。”像個睡美人,他差點忍不住要去將人吻醒。

陳半白說:“我該回去了。”

李琛的眼神已經從昨晚的迷茫變成了一股不可撼動的堅定。

“不,你不用再回去了。”

迎上陳半白的驚訝的眼神,李琛每個字都咬得很重,“以後你就留在我的身邊,永遠的留在我身邊。”

李琛已經做好了決定,所以他昨晚連夜的吩咐了人去做了一些安排。

他抹除了陳半白在夏國的痕跡,給岑王找了一些麻煩,然後給陳半白找了一個隱秘的地方。

這所醫院也已經開具好了陳半白的死亡證明。

現在他要帶著陳半白過去,等他將陳半白藏好,岑王就算懷疑他,也沒有辦法再找到陳半白。

李琛強行把陳半白帶離了醫院,然後來到了一個偏僻的大院子裏。

這裏是李家老宅,是這次家宴舉辦的地方,也是他給陳半白找到的棲身之所。

他會全力以赴的在接下來的活動中表現自己,他願意用所有的榮譽和功績來換一個陳半白,如此,李家不會拒絕他的。

另外一邊,林鶴年接到了一個電話。

“大人,目標失聯了!”

在林鶴年皺眉之時他又收到了一條消息,岑王也突然不見了。

兩個人明明軌跡清晰,但是卻硬生生大變活人似的,跟著的人與兩人斷了聯係。

陳半白就罷了,岑王那裏居然也出現了這種意外。

看開是他太小看夏國了。

幸而他也不是毫無準備。

林鶴年閉上眼,用隱秘的法子聯係陳半白。

這種聯係方式就像是打電話,不過用的不熟手機而是精神力。

一直呼叫不被接應,過了好一會兒,林鶴年才意識到,然後不得不承認,他被陳半白「拒接了」。

作者有話說: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