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二人同經一場風波,又共事半月,原本已經勉強算得上融洽。隻是蘭提湖中他捉弄自己太甚,雪臣實在忍無可忍,結果回京路上搞得一路無話。
細想起來,阮雪臣自己也覺得驚異。他自小到大一帆風順,不知逢迎,不掩鋒芒,性子已是改不了了,可規矩還是懂的。若換了不是蕭圖,他斷然不會沒上沒下向一個王爺動手,更不會衝動之下問出要命的話來。這麽一說,仿佛是看準了這個人不會為難自己。
不過,話說回來,若換了不是蕭圖,也沒有哪個正經王爺這樣假癡不癲,沒輕沒重。
想到蘭提湖上蕭圖那番目無王法的話,雪臣又是一陣頭疼。他自知沒有力挽狂瀾的本事,隻是讀了這許多年聖賢書,自然要站在姓趙的身邊。要說真放手讓蕭圖去幹,天知道是個什麽結果?就是蕭圖自己真的不想,他爹想不想?跟著他幹的一群人又想不想?今日回到朝中,略略一掃,居然又有些人事變更。不知道趙珋拿捏得住的還有幾個人。
慶兒見他愁容,也不知道如何開解,忽然拍腦袋道:“大人大人,我倒忘了,蘇州有信來。”跑去取了過來。
雪臣不由得一振,嗔道:“你這迷糊的狗才,這種事怎麽現在才提。”伸手接了來。他久不得家書,拆信時太急,銀刀一偏,劃了手指。
慶兒慌忙跑去拿藥,雪臣一手展信,伸了傷手給他包紮。看了幾行,持信的手就微微發起顫來。
慶兒偷瞅了他幾眼,忽然道:“大人,今天見了您這樣笑法,才知道您真心歡喜起來,是什麽樣子的。”
雪臣全然聽不見他在說什麽,半晌才回神道:“你說什麽。”
慶兒又回了一遍。
“嗯,什麽樣子?”
慶兒支著腦袋想了想,道:“就像是……後園那一架子酴釄,沒開好的時候我就覺得已經很好了,等真開好的時候,我才知道什麽叫了不得呢。”
“小狗才,男子怎麽可以將花來比?”
“嘻嘻……大人,這是誰來的信?我看那封套上,是阮蘭堂三個字。”
“我大哥。”
“咦,您不是沒有兄弟麽?”
“……好了,你下去睡吧。”
慶兒也看不出他是不想答話,歡喜應了一聲,收拾東西退下去了。
雪臣掂著信紙,怔怔出了一會兒神。從屜中取了一張短箋,先記下金鎖片一副,磨合羅一雙,虎頭鞋六對。再下去,卻怎麽也想不出來了。筆尖頓了許久,輕輕擱下。
夜氣漸侵,阮雪臣籠下帳來,往小銀香球裏添了香料,踢進被裏去。
躺了一會兒,又從枕下抽出信來,借著月色翻看一回。以他的過目不忘,一字字都已刻在心上,卻還是看著了才覺安心。
莫名想到許多舊事,幼時如何得了阮蘭堂悉心教養,在書院裏如何出眾得惹人妒羨,如何自恃才高滿心要立身朝堂,三年前不慎落榜,阮蘭堂又如何溫言勸慰……想著想著,念頭轉到他來京之後,見到了皇帝是那種情形,又在官場上日日慢慢消磨著,少時的抱負心幾乎冷了一半;這般翻來覆去,過了中夜才朦朧睡下。
也不知過了多久,阮雪臣覺得身上沉重,動彈不得。他當是鬼壓床,喃喃念了幾句阿彌陀佛。
念了好幾遍,也不見丁點奏效。雪臣覺得眼皮又黏又重,怎樣也抬不起來。心道大約因他平時不信這些,阿彌陀佛也不肯保佑他。正胡亂想著,身上的動靜清晰起來,居然像是一個人,壓著他,摟著他,極溫柔地在他頸子裏磨蹭。隔了一會兒,嘴唇上濕濕熱熱地被嘬了一下。
他竭盡了全力掙紮起來,高呼了幾句,出口卻依然什麽聲音也沒有。阮雪臣耳中嗡嗡,好像是有人湊近在枕邊上絮絮地說話,可是聽不清。
他勉力將眼皮抬了一線,就見蕭圖湊在他跟前,笑微微道:“阮大人這是怎麽了。想和小王說些什麽,嗯?”
這個人此時出現在這裏,阮雪臣居然也不覺得奇怪。聽他嬉皮笑臉叨叨叨叨地說下去,雪臣沒來由一陣煩躁,暗想:“混賬,快來碰我一下。還杵在那兒做什麽,搖一下我,我就能動彈了。”
“哎呀阮大人,”那人忽然既驚且笑道,“你的褲子呢?”往四圍看了一眼,恍然大悟道,“大人原來……喜歡不穿?”
阮雪臣苦於說不出話,根本看不見自己下麵,竭力感覺了一下,就覺得下身一熱,稀疏的毛發被一股暖風吹過,絲絲可感。好像……真的光著?
“嗯……”蕭圖盯著他欲遮無力的窘態,大度地笑道,“沒關係,我做件好事,替大人捂住,別人就看不見了。”
話音一落,雪臣就覺得那東西仿佛三九天鑽進暖被窩,被他圈進了溫熱毛躁的掌中,上上下下揉弄得酣暢快意。簡直不像自己身上的部分,沒有一分一毫的自持,隻知道在他手心裏搖頭擺尾感激涕零。
雪臣自喉中嗚咽幾聲,夾緊了兩腿,雙手亂抓,不願就這樣沉淪下去,拚命搖著頭。可惜就連搖頭也搖不出幅度,再睜眼時,天顛地倒,已經不在自己的床帳裏。“有這麽舒服麽。”
那自稱秦攸的少年跪騎在上方,看著他冷笑。
周圍圍了一圈麵目模糊的強盜,都對著他的臉,赤條條擼著口口。“被他們看幾眼,也能舒服成這樣?”說著,晃了晃手中握著的黑劍,
劍身又寬又鈍,將光焰都斂了進去。劍柄也比尋常的粗大,密密地纏著黑色絲線,常年經手撫摩,粗糙中微微泛著光。
阮雪臣混亂地想道:“他做什麽?用劍割我麽?不對……他要做什麽?”
秦攸用他從未見過的語氣道:“你知道這劍叫什麽?”見雪臣呆呆地沒有反應,自己笑了一笑,答道,“它叫做,石和尚。”
什麽和尚……這般耳熟。
雪臣昏昏沉沉間,分不出神去想這些,隻覺得下麵直挺挺一根又熱又脹,像要失禁一般,自顧自歡樂得不受控製。他恍惚地望著秦攸,不知所措地挺著腰。
秦攸握著劍身,拿劍柄在他粉嫩的雙丸上輕輕刮弄,阮雪臣頓時兩股戰栗,哭泣似的抽息起來。
粗糙的劍柄在他口口頂端那要人命的嫩紅小口上無情地摩擦,漸漸帶起幾絲黏液。“嘿,我倒是從沒看過堂堂天子門生……這,般,醜,態。”
毫無預兆,毫無猶豫,粗大的黑色劍柄往雙丸下緊閉的小洞捅了進去,一插到底——
“啊啊!……嗚、嗚嗯……”
那人微笑道:“哦,你喜歡這個。”
“不,不不……不要這個……拔,拔出去……”
不知身在何處,也不知今夕何夕,隻有教人欲死的歡意,沒有一分一毫的疼痛。
也沒有一個音吐得出口。
——“阮大人,你怎麽饞成這樣,含著劍柄不放,嗯?”
——“漁白,你的褲子呢漁白?”
——“阮卿,陪朕去看舞劍。”
——“書院新來的那個阿阮,長得跟粉搓成似的,嘖嘖。”
——“長得跟兔爺似的,大哥賞你拔個頭籌,去把他給就地正法!啊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