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幹脆眼皮子都沒抬,卻撒手了。
“我妹妹是秦知秋,你娶她,**。”
無辜躺槍的秦知秋嗆的一口熱粥全部吐出,雙手合十的在兩人之間拜了拜,“拜托拜托,別拿我開涮。”
秦硯知盯著沈棠,一字一句道:“我要娶沈玥。”
一陣靜默。
秦知秋端起碗筷就走,不敢逗留。
誰知預料中的爭吵並沒有發生,沈棠的聲音很淡很淡,“嗯,知道了。”
她的反應太過平淡,以至於秦知秋都回頭看她。
端坐在她對麵的秦硯知背光坐著,一雙眼難辨情緒。
盯看了沈棠幾秒,他起身,走了。
秦知秋又坐了回去,惴惴不安的問,“棠棠,你真同意啊?”
沈玥這人她見過,第一回見麵就不喜歡,那時候還不知道她和沈棠的那層緣故,單純覺得人品不行,矯揉造作還蠻橫,後來知道那層緣故後,更是力挺沈棠。
沈棠搖頭,“我管不了他們。”
但秦知秋覺得,這不是沈棠的作風。
果然下一瞬,沈棠就問她,“知秋,你在秦氏是什麽職務來的?”
秦知秋老老實實回答,“人事,公司裏人事部和財務部,都是自家人。”
沈棠笑了。
她平生隨和,唯獨和沈玥過不去。
沈玥找誰都可以,秦硯知不行,他們想略過她在舒舒服服的一起,門兒都沒有。
看她笑,秦知秋無端覺得後脊背發涼。
……
秦硯知玩兒歸玩兒,鬧歸鬧,在正事上從來不含糊。
秦氏做房地產起家,行情的原因,單純的房地產開發和建設不足以持續發展,是以,他看中了新能源建設,將地皮開發項目思路轉化,最近因為這件事,秦氏上下忙的焦頭爛額。
秦硯知昨晚醉酒,今早也沒敢耽擱,人事部敲門來表示助理招聘到位,讓他安排時間終麵的時候,他頭也沒抬,隻嗯了聲。
拎著保溫桶坐在一邊等候的沈玥卻起身,語氣溫柔道:“經理姐姐,還是讓對方先等著吧,硯知胃不好,我特意為他帶了飯,等他忙完吃口飯再麵試比較好。”
說著,她還晃了晃手上的保溫桶,手背上被燙出的泡角度正好的對準秦硯知。
正如秦知秋所說,秦氏人事部和財務部都是關係戶,聞言,對方輕飄飄的瞥了她一眼,卻沒搭腔。
“秦總,您看安排幾點合適?”她直接略過沈玥,再次問秦硯知。
秦硯知抬眼看了眼時間,“半小時後。”
“好的。”
人事部離開。
沈玥被忽略,心下有些不滿,她往秦硯知身邊挪了挪,小聲問他,“硯知,你怎麽能被下屬捏著鼻子走呀……我太擔心你不好好吃飯,會胃不舒服。”
秦硯知將文件合上,轉著手中的簽字筆,似笑非笑,“按輩分算,那是我表二姨。”
“按公司安排,人事招聘合情合理,你說我該不該為了你這口飯,推延其餘事,嗯?”
尾音很淡,卻給人莫大的壓迫感。
沈玥愣了愣,慌神了,“我……我不知道!”
秦硯知眼底的光難以捉摸,“你知道你和沈棠最大的區別是什麽嗎?”
聞言,沈玥驟然攥緊保溫桶邊緣,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好半天,才勉緩了緩神色,委委屈屈道:“硯知,我說過,我不喜歡你拿我和沈棠比。”
秦硯知充耳不聞。
“她比你識趣,也從不對握不住的事情胡亂下定義。”
沈玥呼吸有些亂了。
秦硯知私底下從來不肯給她麵子。
她偽裝出的溫柔差點就繃不住了,但還是克製道:“硯知,我是秦叔叔欽定的兒媳婦,你昨晚也不按照他說的,官宣我了嗎?秦叔叔已經定了下個月的日子,讓我們訂婚,所以,我不希望你再你在我麵前提沈棠。”
秦硯知手上的筆轉的飛快。
看的沈玥心裏反複,心髒跳的很快。
他盯著她,半晌,“你應該慶幸你對老頭子有恩。”
但沈玥卻莫名覺得害怕,被他盯著,從腳底攀升起一股寒涼,向四肢百骸竄去,她有些待不住了,匆匆放下保溫桶,站了起來,倉惶道:“硯知,你現在情緒不好,等你情緒平穩些了,我們再聊。”
她要走,秦硯知卻說了句,“就算我和你結婚,沈棠也不會搬離秦家。”
“憑什麽?!”沈玥驀地轉身,尾音多了幾分尖銳,“那是我們的家!”
秦硯知強調,“那是她的家。”
“沈玥,記住你的後來者居上,是你強求來的。”
“強扭的瓜的確止渴,但絕不可能甜。”
沈玥最終也沒和秦硯知理論出個一二三來,離開總裁辦的時候,她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卻在經過人事部時,看到了堂而皇之坐在辦公室裏的沈棠。
她嗑著瓜子,慵懶的靠坐在飄窗上曬著太陽,要多愜意有多愜意。
沈玥看著,心裏的怒火翻滾。
憑什麽?
憑什麽前妻在前夫公司悠哉遊哉,她這位未來的女主人卻接連吃癟?
她隔著寬大的玻璃窗看著沈棠,眸底閃過一抹算計,她悄然撥打了一通電話,捏著嗓子喊了聲“爸爸”後,就將手機放進包裏,隨即推門進去,捉住沈棠的胳膊就高高揚起巴掌。
“沈棠,你為什麽要這樣侮辱我?!”
沈玥的巴掌到底是沒落下來。
沈棠穩穩的捉住她的手腕,看清是她後,漂亮的狐狸眼裏迸射出兩抹饒有興趣的冷銳,反手就將她推了出去,直接反鎖了人事部的辦公室門,任由沈玥在外麵大呼小叫,也不吭上一聲。
她太了解秦硯知了。
不管私底下怎麽樣,公事就是公事,在公事的地界,他不會由著沈玥胡來。
果然,左右不超過兩分鍾,外麵就安靜了。
沈玥被特助禮貌請離,唇角,卻染著一抹詭異的笑容,慢悠悠的將手伸進包裏,不說一聲的將電話掛斷。
辦公室內。
“沒教養。”秦知秋吐槽。
她真的半分也接受不了她哥會和這種女人廝混到一塊,眼睛上長多少根針眼,才能瞎到這種程度?!
沈棠卻安安靜靜的,繼續盤腿坐在飄窗上嗑瓜子。
秦知秋打眼瞧了她好幾眼,實在耐不住,悄咪咪的靠近,打聽道:“棠棠,那事兒,真不能翻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