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偉試探著問:“您的意思是...”
程柏昌口吻淡漠:“隻有死人的嘴才不會泄露秘密!”
陳偉猶豫道:“程總,當初說好的,我隻負責幫您找人,滅口這種事,您還是讓您手底下更專業的人去做吧!”
程柏昌沉聲道:“我讓你去找這個人,就是不想動用程家的人,以免讓沈煙察覺到!所以這件事還得去做,就算東窗事發,至少你永遠不會供出我!”
陳偉沉默著沒說話,程柏昌口吻變冷,還帶著幾分威脅,“想想你那遠在M國的妹妹,她的後半生可是捏在你手裏!”
陳偉吸了口氣,有些激動的提高音量,“別動我妹妹!我答應你!”
程柏昌笑道,“好,那我就靜候佳音了!”
電話掛斷,監聽裏隻剩下陳偉的無能狂怒,以及隱忍的啜泣聲。
沈煙眸色沉寂,摘下監聽耳機。
看來陳偉是因為妹妹在程柏昌手裏,才不得不服從他的命令。
他嘴裏說的孫洪興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這個名字讓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顧不得多想,當務之急是先救下孫洪興。
陳偉肯定不會親自動手,也不會輕易離開燕京,所以大概率會雇黑市殺去做。
這種一個電話就能商談好的事,執行時間也會大大縮短。
她現在讓人趕去申城營救也來不及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拜托申城的祁戰幫忙。
沈煙思來想去,還是先給秦晏舟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沈煙言簡意賅,“你能不能找祁戰幫個忙?”
秦晏舟想也不想就答應,“好,什麽事?”
沈煙加快語速道,“你讓他派人去申城渭陽縣同安鎮找一個叫孫洪興的人,一定要快,殺他的人可能已經在路上了!”
秦晏舟沒問原因,“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
一分鍾後,秦晏舟打回來,“戰哥已經派人過去了,放心吧,在申城地界,就沒有他護不住的人。”
沈煙聞言,緩緩鬆了口氣。
秦晏舟這才出聲問,“這個孫洪興是什麽人?誰要殺他?”
沈煙頓了兩秒,把陳偉在她辦公室裏裝監聽,以及跟程柏昌的對話內容敘述了一遍。
秦晏舟,“陳偉就是戴眼鏡那個賊眉鼠眼的助理?”
不得不說,他的形容挺貼切的,隻不過沈煙以前把陳偉的賊眉鼠眼當做是有眼力見兒的表現。
沈煙悶聲說,“我也沒想到是他。”
原本她還打算拿到程氏集團的實際控股權後重用陳偉,現在看來,是她識人不清,差點著了程柏昌的道!
秦晏舟沉聲寬慰,“人心難測,更何況他妹妹在程柏昌手裏。”
沈煙擰了擰眉,不置可否。
秦晏舟接著問,“孫洪興會不會知道當年的事,所以程柏昌才想除掉他?”
沈煙眼眸微眯,“我也是這麽想的,這個名字我總覺得曾經在哪裏聽過。”
秦晏舟道,“等人找到後,我讓戰哥派人把他秘密帶來燕京,你親自問他。”
祁戰的辦事效率很高,兩個小時左右就已經
找到了孫洪興,不僅把他安全帶走,還把陳偉派去的人一網打盡了。
經過一些小手段的馴服後,這些雇傭殺手親自給陳偉打電話,謊稱任務完成了。
實際上,孫洪興已經被祁戰派私人飛機直接送去了燕京。
沈煙照例從蘇莎家裏金蟬脫殼,躲開了程家保鏢的監視,自己開車去了秦晏舟給她的地址。
一棟位於半山腰的歐式別墅,地處偏僻,低調又隱秘。
秦晏舟站在門口等她,別墅亮起的燈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長。
沈煙隔著車玻璃看到他,不由自主的心安。
她從車上下來,跟他一起往別墅裏走。
秦晏舟提醒道,“他很謹慎,什麽都不肯說。”
沈煙抿了抿唇瓣,“或許我跟他是舊相識。”
推開茶室的門,沈煙看到一個頭發花白的佝僂身影,他低著頭坐在茶桌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沈煙走過去在孫洪興對麵坐下,“你好,我是沈煙。”
孫洪興聽到她的名字,原本低垂著的頭立馬抬起,眼底帶著幾分欣喜,“暖暖小姐!真的是你?”
沈煙神色微怔,暖暖這個名字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了。
暖暖是她的小名,除了程芳菲,就隻有她當年的專職司機會這麽叫她了。
“你是...孫叔叔?”她知道每天接送自己的司機姓孫,但對於他的名字卻很陌生,所以才沒有第一時間想起這個名字是誰。
孫洪興眼眶含淚,“是我!暖暖小姐,沒想到這輩子還有機會再見到你!”
沈煙同樣感慨萬千,同時也想起很多往事,心裏愈發難受。
互相問候了幾句,沈煙開門見山地問,“孫叔叔,當年我媽出事那天,我記得你去繪畫班把我接回家後就消失了,這些年你到底去哪兒了?關於我媽的死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孫洪興臉色變了變,神情嚴肅的看了眼一旁的秦晏舟。
沈煙順著他的視線側頭看向秦晏舟,語氣堅定,“他是我最信任、也最重要的人,孫叔叔不用防備他。”
秦晏舟一眨不眨的盯著沈煙的眼睛,根本控製不住唇角上揚的弧度,開心的像是得到誇獎的小朋友,滿心滿眼都隻有最純粹的喜悅。
孫洪興打量著兩人,明了的點了點頭,欣慰地笑了,“看來暖暖小姐找到值得托付終身的人了。”
沈煙勾起唇角,“他也一直在幫我查害死我媽的真凶。”
孫洪興聞言眸光微閃,遲疑著問,“你們查到什麽了?”
沈煙看著他,篤定道,“是程柏昌害死了我媽媽,對嗎?”
孫洪興眼底閃過一抹複雜,欲言又止道,“我這些年隱姓埋名,東躲西藏,本以為會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裏...”
沈煙眼眶泛紅,“孫叔叔,我想知道我媽媽到底是怎麽死的!”
孫洪興歎了口氣,盯著麵前的半杯茶,思緒逐漸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