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著精致的燕窩羹,洛卿卿看著鄭姨離開,過了一會,才慢吞吞的搖著輪椅回到自己的房間。
將燕窩羹倒進了下水道。
接著,她又吩咐廚房,以後所有蘇晚輕的食物都要送給她,由她親自送給蘇晚輕。
作為傅夜琛名義上的妹妹,他不在的時候,沒人敢質疑洛卿卿,他們都照著她說的做了。
第二天,洛卿卿又找了個理由把鄭姨打發走了,盡管覺得奇怪,鄭姨卻不敢多問,臨走之前她想要跟蘇晚輕告別。
卻遇到了剛從蘇晚輕房間出來的洛卿卿。
“鄭姨,你有什麽事嗎?真是不巧,蘇姐姐剛睡下了。”她笑吟吟的望著鄭姨,人畜無害的模樣。
“也沒什麽事。”鄭姨躊躇著,不停的想要往裏看。
當然,什麽都看不見。
因為洛卿卿很快就把門關上了。
“鄭姨,我給你準備了司機,不如乘著天色還早,早些上路,我已經跟財務說好,這個月會給你多發兩倍的獎金,至於蘇姐姐,有我照顧,鄭姨你不會不放心我吧?”洛卿卿笑著,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
如果鄭姨執意要見蘇晚輕,那就是質疑她這個二小姐。
她是萬萬不敢的。
誰不知道大少爺最寵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
“是,謝過二小姐,我這就先走了。”
“鄭姨一路小心。”洛卿卿端著大方得體的笑。
送走了鄭姨,洛卿卿臉上的笑容頓時就不見了。
她慢條斯理的搖著輪椅回到自己的房間。
關上了房門,接著,從輪椅上站了起來,動了動自己麻木的腿,對著鏡子照了照自己筆直修長的雙腿,唇邊泛起笑意。
很好,依然很美。
蘇晚輕,你很快就不會痛苦了,洛卿卿的眼中閃過一抹狠辣。
不知過了多久,蘇晚輕才從沉睡中蘇醒過來,她的喉嚨幹涸到要冒煙,她下意識的喚了聲“鄭姨”,卻無人回應。
她緊鎖的眉間都是痛楚。
實在是太久沒有進食了,這些時候都沒人來送過飯,她的胃部不住**,每次都會帶來極致的痛苦。
她狠狠咬住了嘴唇,望著麵前的空虛,心一點點的冷下去。
是傅夜琛嗎?他為了困住自己,竟想讓自己活活餓死在這裏?
手段殘忍果決,這的確是他做得出來的事情。
蘇晚輕苦笑,她用手狠狠摁住胃部,試圖壓抑住一些痛,慢慢挪到桌子邊上,還好,茶壺裏還有水,她用水杯倒了一些,灌進胃裏。
水下肚不久,她就感覺到一陣困意襲來,她逐漸支撐不住,眩暈在了地上。
又不知過了多久,蘇晚輕醒過來,胃部有火焰灼燒般的痛苦,她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但是她的胃應該快支撐不住了。
她匍匐在地上,慢吞吞的爬到衛生間裏。
衛生間裏有衛生紙,衛生紙是樹做的,好歹是植物的一部分,應該能騙過胃吧,她閉著眼睛,用手撕扯著衛生紙。
把衛生紙扯成一團,又和著自來水咽下。
衛生紙有一股漂白粉的味道,生硬難以下咽,但是她還是吃了不少。
興許,能撫慰一直跟著她受苦的胃。
一股腥甜從喉嚨裏噴出,她下意識用手捂住了嘴,一片鮮紅就糊在了手上。
是血。
是啊,她得了胃癌,很快就不久於人世了。
她的意識逐漸模糊,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好像要飛起來,思緒漸漸飄渺。
混沌中,她好像聽到了媽媽柔聲喚著她的名字:“晚晚……”
是媽媽來接她了嗎?
她終於要解脫了嗎?
爸、媽,不孝女兒終於要來見你們了。
“蘇晚輕!你給我醒來!”一道淩厲凶狠的聲音傳來,這一次她沒有倒在地上,一個寬厚溫暖的懷裏接納了她。
隻是她的意識逐漸渙散。
“蘇晚輕!你欠我的,你憑什麽耍賴!”男人用力搖晃手裏的女孩,她單薄得好像隻剩了一副骨架。
又過了一會,蘇晚輕恍恍惚惚中聽到男人放軟了聲音,帶著幾分誘哄,猶如情人之間的呢喃,“晚晚,你醒來,不要離開我。”
那是他們談戀愛的時候才有的軟語,蘇晚輕暗笑自己癡心狂笑,傅夜琛是不會這樣對她說話的。
現在,隻有洛卿卿才能享受這樣的待遇。
傅夜琛抱起蘇晚輕上了車,他要帶她去醫院,他不再相信家裏這個家庭醫生。
看著火急火燎的傅夜琛,洛卿卿發白的手指緊緊摳住了門,可惡,就差一點點,他隻要晚回來一會,蘇晚輕就不會再妨礙他們了!
她怨毒的看著兩人的背影。
不過沒關係,夜琛哥哥早晚都會是她的。
她轉過身,叫來了家裏的主廚,她拿出一張銀行卡。
主廚惶恐的看著她,“二小姐……”
“拿著。”洛卿卿把卡遞到他手裏。
“這……”主廚遲疑的看著她。
“成大廚,你在我們家時間也不短了,應該知道蘇姐姐在我哥心裏的地位非比尋常對吧?可是現在,蘇姐姐吃了你做的飯菜,中毒了,昏迷了……”洛卿卿的臉上露出著急擔憂的神色。
主廚撲通一聲跪下,傅夜琛的手段,他有所耳聞。
“二小姐,不是我做的!我沒有下毒!”
“我信你,可是你認為我哥也會信你嗎?你現在不走,難道要等我哥回來跟你算賬?你現在走,我就跟我哥說你有急事回老家了,我哥沒功夫跟你追責。”她端坐在輪椅上,氣場卻不弱。
“謝謝二小姐,我這就收拾東西走。”
“走遠一些,要是被我哥的人發現,那我也保不住你。”洛卿卿苦口婆心的勸道。
“是,二小姐今天對我的大恩大德,有機會一定會回報!”主廚說完就忙不迭的收拾東西去了。
看著他急促的背影,洛卿卿的臉上露出笑容,這樣,就沒人知道蘇晚輕是為什麽暈倒了。
在傅夜琛的車上,蘇晚輕逐漸轉醒。
她一睜眼看到的就是傅夜琛,嚇了一跳。
“你放開我。”她的聲音軟軟的,卻十分堅定。
“蘇晚輕,你病了,我現在帶你去醫院。”他耐著性子解釋。
“放開我。”她冷著一張小臉,閉著眼睛重複。
甚至不願看他一眼。
傅夜琛握緊了拳頭,氣極反笑,“蘇晚輕,你很好。”
“調頭,去拍賣會。”他吩咐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