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淡淡的,卻充滿了堅韌的力量。
“好!很好!”傅夜琛冷笑連連,扯過她的手腕就將她帶出了醫院。
程溯安擔心她的安危,卻礙於傅夜琛帶來的保鏢,無法追上。
傅夜琛拉著她直接上了停在門口的邁巴赫,這輛四門的轎車硬生生被他開出了賽車的感覺。
呼嘯著駛離了繁華的城市,熱鬧的霓虹燈從後視鏡裏理他們越來越遠。
蘇晚輕緊緊抿住自己的嘴唇,纖細的手指緊緊抓住了安全帶。
傅夜琛的速度很快,即便是駛上了蜿蜒的山路,依舊是囂張的飛馳著,好幾次,蘇晚輕都以為自己就要死了。
還好,最後都力挽狂瀾。
風馳電掣的車子橫衝直撞,令原本就孕吐的蘇晚輕整個人都難受不已,隨著車子的傾斜搖晃,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因為用力,她的骨節已經泛白,可臉上卻依然吝嗇的不肯露出一個表情,仿佛在跟駕駛座上的傅夜琛賭氣。
豪車已經在山路上飛馳。
蘇晚輕不知道目的地是哪裏,可是她不想問,他那麽不顧一切的宣泄著自己的怒火,根本就不在乎周圍人的感受,甚至是性命。
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車子就毀在這山路上,也挺好的,他們一家三口,就永遠在一起了。
不知過了多久,伴隨著一聲尖銳的刹車聲,車子猛的停住,蘇晚輕被巨大的慣性狠狠往前推了一把,整個人差點摔到前方,還好安全帶束縛住了她。
車內的音響裏還播放著電台,主持人動情的講述著一個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
蘇晚輕覺得極其諷刺。
“下車!”
傅夜琛冷聲吩咐著,話裏沒有絲毫的感情。
他率先離開了車子,走向了前方,深色的襯衫融入了黑暗之中。
蘇晚輕正在猶豫,這究竟是什麽地方,他想幹什麽?
前方忽然燈火通明,恍若白晝。
“過來。”涔薄的嘴唇在夜色中張開冰冷的弧度。
蘇晚輕下意識的用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睛,適應了一會才往前方看去。
隻見一所別致的別墅正坐落在半山腰上,透過澄澈的玻璃,能窺見裏麵不俗的裝修。
夜風習習吹來,撩撥著蘇晚輕落在耳邊的碎發,幹淨的小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她就像個提線木偶似的,按照傅夜琛的命令,一步步走向前方,同時狠狠壓製自己想要嘔吐的衝動。
傅夜琛卻猛地回頭,快步走到了蘇晚輕麵前,冰冷的大掌猛然間攥住了她溫熱的小手,將她一把扯到自己麵前,有力的手臂禁錮著她纖細的腰肢。
一把打橫抱起。
“你故意走這麽慢的是不是!”男人帶著怒氣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她不禁苦笑,她不是故意的,她隻是,難受,真的走不快。
別墅裏空無一人,卻纖塵不染。
想來,定時有專人前來清理的,不知道傅夜琛是不是都把女人養在這裏?
真沒想到,有一天她竟然成了傅夜琛金屋藏嬌的那個嬌。
他沒有理會她的胡思亂想,直接將她抱到了三樓的主臥。
蘇晚輕意外的發現,這棟別墅的裝修,居然是她喜歡的風格,她一直都喜歡簡約的地中海風,不管是乳白色的牆麵,還是弧形的白色沙發,甚至是那盞低低的米色吊燈,牆角的仙人掌,圓弧形的無邊窗……
每一個都是她喜愛的元素,簡約而溫暖。
幾年前也曾跟傅夜琛描繪過自己未來的家,她說過將來要買一棟這樣的別墅,裝修成自己喜歡的模樣。
隻可惜,後來她一直顛沛流離,還沒有機會實現自己心目中的這個家。
而這裏,居然一一呈現了!
這是巧合嗎?
蘇晚輕可不相信傅夜琛會依照她的喜好專門為她建一棟這樣的別墅,除非他瘋了!
可是這裏麵的裝修,她真的好喜歡。
她的視線撫過這裏麵的每一件裝飾,眼中劃過一絲疑惑。
看到她的視線,傅夜琛低低的笑了。
“喜歡?”
“你帶多少女人來過這裏?說實話,我嫌髒。”蘇晚輕的聲音冷漠,一開口就是堪比利刃的嘲諷。
傅夜琛忽然仰頭大笑,他把蘇晚輕狠狠摔到了**。
蘇晚輕下意識的護住了自己的小腹。
那裏,現在居住著一個幼小的生命。
醫生說,它現在隻有一個花生那麽大,可是已經有了健康的胎心,它正在努力的長大。
一想到這,蘇晚輕的麵色情不自禁的柔和。
原來,人一旦成為了母親,是真的擁有了一個軟肋。
“我隻帶過你一個人來這裏,你是第一個到這裏來的女人。”傅夜琛說著。
蘇晚輕卻根本不信,這不過就是他的謊言。
他可是傅夜琛,他一定是對所有人都這麽說。
蘇晚輕微微一笑,輕聲問道:“你又想玩什麽遊戲?”
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嘲弄。
“你說我是不是瘋了,我竟然為你這麽一個殺了我父母的殺人犯,造了一棟這樣的別墅,一棟完全屬於你的別墅!”
他緊緊皺著眉頭,眼睛猩紅,聲音沙啞陰沉。
蘇晚輕心中一震,竟然真的是為她而建造的?
“在你住在九院的那三年,我沒去看你,可我心裏並不會比你好受,我買下了這塊地,親自設計了這裏的裝修,又親自監督工人施工,我沒讓任何人知道,我隻想帶你來這裏看看,我想你一定會喜歡的。
我們可以在這裏過屬於我們兩人的小日子,可是為什麽你他媽偏偏就是殺了我父母的人!”
“我說過了,我沒有。”
盡管心裏大為震撼,可是想到他都到此刻,還是認為自己是他的仇人,蘇晚輕心裏所有的感動頓時都消失殆盡了。
連最簡單的信任,他都不願意給自己,
傅夜琛的眼中竟然帶了微微的潮濕,他仰起頭,伸手抹了一把臉,又大笑著說:“不過,沒關係,隻要你一直住在這裏,沒人會找到這裏的,以後你就乖乖的住在這裏。
我會好好保護你,我不計較你做過的所有事情,你也不要想著跑了,這裏除了我沒人知道,即便是知道了,也隻有我有鑰匙,你就住在這,哪裏也別想去。
等你的眼角膜取下來,救了卿卿的眼睛,你們就兩不相欠了,以後我們好好的過。”
他仿佛在說著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