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夜琛帶著的保鏢很有眼力見的衝上前去,拉開了這些女人。
蘇晚輕暴露在視線中。
她的眼神空洞,直勾勾看著麵前的虛空,淩亂的長發將臉上的劃痕映襯得越發狼狽。
更令人心驚的是她的臉上、身上都有一大片血汙。
是鮮血。
她流了很多很多的血。
而且血液還在不斷增多。
一瞬間,傅夜琛隻覺得氣血不斷翻湧至腦中,他是真的沒想到,他不過是離開一會,蘇晚輕就被人為難成這樣子。
是誰膽敢為難他的女人?
這個蠢女人,難道不會反抗嗎?他撥開人群,抱起了剛剛陷入暈厥的蘇晚輕。
他已經忘了剛剛蘇晚輕是怎麽令他怒火叢生,此時想著的隻有她被人欺負的淒慘模樣。
“報警,把她們關起來,從嚴處理。”傅夜琛一身冰冷肅殺的氣息和陰鷙的眼神令周圍的人不禁打了個寒戰。
“傅少,求傅少饒命。”
膽大的女人匍匐到他身邊跪下,磕頭認錯。
傅夜琛連個眼神也沒給她,快步走到他的賓利上。
一場車就吩咐司機快速開往醫院。
懷裏的女人臉色越發蒼白,逐漸失去血色。
他下意識的摟緊了她。
“快點,再快一點。”
路上,他命令司機闖了十幾個紅燈。
終於到了醫院,他直接動用特權讓整個醫院最高級的醫生來替蘇晚輕做檢查。
“務必治好她。”傅夜琛清冷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倨傲的臉部線條褪去麵對旁人時的鋒利,薄涼的唇湊到她眉心處落下淺淺一吻。
繼而才把她交給醫生。
做了檢查後,醫生說蘇晚輕情況不大好,需要立即進行洗胃手術,而手術需要家屬簽字。
躺在病**蘇晚輕此刻已經轉醒,她搶先說道:“我沒有家屬,自己簽字行嗎?”
已經有護士將她臉上的血汙洗淨,盡管臉上蒼白一片顯示著她此刻身體的虛弱,清冷的眼眸卻讓人無法忽略她骨子裏那股堅強的底氣。
“我是她丈夫,我簽。”傅夜琛沉冷著一張臉,聲音堅毅不容置疑。
“他不是我丈夫。”蘇晚輕倔強分辯。
護士猶豫了幾秒鍾,將手術通知書遞給了傅夜琛。
手術即將開始。
檢查結果顯示蘇晚輕的身體實在是太過虛弱,根本無法承受麻醉的副作用,在征得蘇晚輕同意後,醫生決定直接進行手術。
胃管插入咽喉的時候,一陣強烈的刺激感令蘇晚輕忍不住想吐,但是她硬生生的控製住了。
胃管完全插入後,醫生啟動了洗胃機,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的痛楚攪得她欲哭無淚。
而這一切,都是拜傅夜琛所賜。
她想起了從前的一幕幕,傅夜琛的臉逐漸從溫柔變得扭曲,到最後,變成了冷麵冷心的禽獸。
溫熱的淚水沿著眼角慢慢滾落下來,她倔強的咬著下嘴唇,不讓痛楚的呻吟逸出嘴角。
傅夜琛,從此以後我們恩斷義絕。
不管付出什麽代價,我一定要離開你。
我的人生才能重新開始。
過了大約半小時,手術終於完成了。
蘇晚輕徹底陷入昏迷。
她被推進了ICU病房。
傅夜琛本想跟進去,卻被醫生叫住。
“您是病人的丈夫對嗎?請跟我來一趟。”
醫生的表情嚴肅,令傅夜琛心裏咯噔一下。
“她情況怎麽樣?”他迫不及待的問。
“傅先生,蘇女士的胃部洗出來的都是衛生紙,此刻也並沒有完全脫離生命危險。”
“怎麽會?”傅夜琛不敢置信,薄薄的唇緊緊抿在一起。
“這就要問您了,蘇女士至少有三天沒吃東西了,她的胃裏隻有衛生紙,根本就沒有任何食物。”
醫生也是第一次看到這麽罕見的情況,忍不住責怪家屬。
程溯安路過病房,恰好聽到了醫生的這句話,他本是好奇駐足,卻看到了傅夜琛的冰山臉。
很快就推斷出蘇女士便是蘇晚輕。
“傅夜琛!你這個蠢貨!”程溯安控製不住自己,紅著眼睛,攥緊了拳頭瘋了似的衝上前去,毫不留情的朝著傅夜琛的臉揮了一拳。
蘇晚輕,她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隻有愚蠢的人才不懂得欣賞她的美好!
額前的發絲淩亂,卻遮蓋不住眼底的瘋狂,四周湧動著怒意。
“這是我和我太太之間的事情,還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強出頭。”
傅夜琛伸出手,攔住了他的拳頭。
“你命人在九院欺負蘇晚輕還不夠,現在還想用什麽陰謀詭計害死她?她已經得了胃癌了,她妨礙不了你的好事了!你卻還要趕盡殺絕,蘇晚輕她做錯了什麽?她做的最錯的事情不過是愛上你!”
程溯安緊咬著牙關低聲開口,俊美的臉部線條咬的緊繃,像是頭困獸。
“你說什麽?我命人在九院欺負蘇晚輕 ?”
傅夜琛怔愣了片刻,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臉上就挨了程溯安的一拳。
“敢做不敢當?看不出來堂堂傅少竟然是這樣的孬種!”程溯安咬牙切齒的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眼底閃過嘲弄。
“我沒做過。”
“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弄死了她!”程溯安遵循著內心的本能,低吼出聲。
所以,這就是蘇晚輕那麽害怕自己,要跟自己離婚的原因?傅夜琛後知後覺的發現,有些事情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
“你說的事情,我會調查清楚,現在我要去陪她了,抱歉,失陪。”
傅夜琛的保鏢及時趕到,攔住了還要出手的程溯安。
此刻,傅夜琛的腦中充滿了疑問。
究竟是誰,要害死蘇晚輕?傅夜琛走到蘇晚輕的病房。
此刻她幽黑的雙眸被睫毛緊闔,小巧的鼻翼上還沁著細密的汗珠,一貫倔強的眼神被關住,看起莫名的溫婉動人。
他就這樣安靜的望著她闔著眼的睡顏,原本有許多的話要說,最終隻是沉默著,將冰涼的唇湊到了她麵頰上,鄭重的落下一個吻。
真相,隻有等她醒來才能知曉了。
手機鈴聲響起,是洛卿卿來電。
此刻,傅夜琛根本不想理會她,不管天大的事情,也沒有蘇晚輕重要。
可是洛卿卿卻不依不饒,似乎非要逼著他接起電話。
傅夜琛看了看沉睡的蘇晚輕,走出病房接電話。
而他剛走出病房,蘇晚輕的睫毛就輕輕顫動了一下。
繼而緩緩睜開了眼睛。
周圍是一片清冷,她自嘲笑了笑,摁了床頭的鈴聲。
跑過來的卻不是穿著白大褂的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