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蘭花間的時候，狗熊急切地迎上來：“老大說了什麽？”
“他說章九跑了。”
“沒事兒，既然老雕人沒事，章九就跑不掉。”
“恩。”
她本來也沒擔心章九。
就算顧暮初能不管他，警方也能不管他嗎？
這些年，他在W市犯下的罪幾乎可以說是滔天，除非他能永遠隱匿，不然，警方早晚會將他抓捕歸案的。
現在最大的問題反而在巨鯊和山微。
狗熊好像知道曦末在擔心什麽，他拿出手機，打開了今天頭條：“顧太太，這是A市和W市警方共同發布的通緝令。”
通緝令上，巨鯊和山微的麵相高清到不能再高清。
警方在通緝令上大力呼籲兩市的市民積極舉報，一旦警方成功抓捕他們歸案，警方會支付給舉報人二十萬獎金。
“你們的警察真小氣。”
“恩？”
“巨鯊和山微在國際上的賞金加在一起沒有一個億，也起碼有八千萬，結果你們就給二十萬獎金？！”
“狗先生，你相不相信，哪怕警方一分錢都不給，大家還是會積極舉報？”
“信。”
想當初他們在W市調查章九的時候，那些熱心的大爺大媽有事沒事就撥打110，懷疑他們是境外間諜，搞得他被抓進派出所好幾次。
“顧太太，巨鯊和山微躲不了多久的。”
“恩。”
走出茶館的時候，天空又飄起了細雨，狗熊和茶館的前台借了一把傘，然後貼心地撐在曦末的頭上。
“不過，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在他們兩個白癡落網之前，我會好好保護顧太太的。”
“多謝。”
“那我送顧太太回家？”
“不，去市政大樓。”
“欸？”
“你不覺得，我和顧暮初待在一起才是最安全地嗎？”
“……”
曦末帶著狗熊趕到市政大樓時，會議大廳的那一層燈火通明，以至於她以為今天有很多人加班。
但真得上到那一層，她又發現，雖然燈都亮著，但裏麵卻沒幾個人。
一個高高胖胖的中年男人靠在走廊的一扇小窗戶旁邊，一邊安靜地抽著煙，一邊眼神掃過一間房門緊閉的辦公室。
“張市長？”
中年男人急急忙忙把煙頭掐滅在垃圾桶，然後笑眯眯地說：“顧太太，能麻煩你當作什麽都沒看見嗎？”
“哈？”
張市長戳著樓道裏的禁煙標誌：“市政大樓禁止吸煙。”
曦末當時就笑了起來：“好，我什麽都沒看見。”
“其實，這是我第一次不守規矩。”
“恩，我相信。”
“……”張市長看著曦末，露出了無奈，“好吧，這不是我第一次頂風作案，但我保證，我很少頂風作案。”
“謝謝你，張市長。”
“恩？”
“這一次，顧暮初給您，給市裏添麻煩了。”
顧暮初出事，張市長應該是第一批知道的人，可他知道歸知道，卻選擇默認，甚至縱容顧家對外隱瞞。
後來，消息泄露，張市長更是頂著無數人的反對，給顧暮初爭取到了足夠多的恢複時間。
可以說，沒有張市長對他的偏袒和愛護，顧暮初以及他的久生投資都將麵臨前所未有的考驗。
“顧總受傷是為國為民，我既然知道，又怎麽能不幫一幫？”
曦末笑笑，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周旋，反正她和張夫人是朋友，將來有的是機會表達她的感謝。
“省裏的詢問還沒結束嗎？”
“結束了。”張市長笑著回答，“現在在裏麵的是公安局的陸局，還有派出所的王所，他們應該是在談章九案。”
“那……省裏的調查結果是？”
“沒問題。”
“那就好。”
顧暮初對新城開發案傾注了巨大的人力，物力，財力，還有心力，如果因為這場意外災難而出現變故，她怕他剛剛回穩的心態再次崩潰。
“顧太太，顧總比你以為的堅強。”
“什麽？”
“不瞞顧太太，我和顧總的主治醫生們談過，不管是那位中醫世家的張醫生，還是歐陽國際醫院神經科的權威們，都明確表明顧總康複的可能性無限趨近於零，可是，顧總好了，並且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顧總能做到這一點，不是因為他足夠幸運，而是因為他有一顆強大的內心，所以我覺得顧太太非常幸運，能遇上顧先生。”
“說得很好。”顧暮初摟住曦末的腰，然後非常給麵子地說，“能夠遇到張市長的張夫人，也很幸運。”
“哈哈哈……”張市嗬嗬大笑，“顧總啊顧總，看到你沒事，我心口的這塊大石頭總算可以落下了，今晚我一回去就上床睡覺。”
陸局帶著王所走出房間：“張市，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張市長點點頭，慎重地叮囑：“最近你們辛苦點，早點把章九的案子了結，不然我怕群眾人心惶惶的，不利於團結和穩定。”
“明白。”
看著陸局和王所消失不見的背影，張市長同顧暮初和曦末搖搖手：“顧總，明天早上九點，不見不散。”
“好的，張市。”
等張市也走了，顧暮初嫌棄地看著狗熊：“你怎麽還在這裏？”
“……”
曦末無奈苦笑，然後把車鑰匙丟給狗熊：“狗先生，不然你先回去？”
“哼，等老子找到老婆，天天喂你們吃狗糧！”狗熊踩著重重的步子，悻悻然地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曦末更無奈了：“河還沒過，你怎麽就急著拆橋了？”
“最多七天，陸局就會抓到巨鯊和山微。”
“這麽自信？”
“你以為當初四——他為什麽三令五申，嚴禁蒼鷹的人跑來國內活動？當然是我們這裏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啊。”
“也是。”
兩人說說笑笑，相攜著走出市政大樓。
等進了家門，曦末看著顧暮初瘦了一圈的臉，總覺得有千言萬語想要對他說，結果沒等她羅織好語言，顧暮初一腳踢上大門，抱著她就急急忙忙地衝進臥室。
“顧暮初，你幹嘛？”
“我猴急。”
“……”
白瞎她裝了一肚子的感動，可對方隻想和她滾床單。
她氣得翻出一個白眼，但一想起顧攸寧說的那些話，她又實在不忍心，於是就由著他對自己為所欲為，結果這一縱容，他們差點鬧到東方既白。
“顧暮初，夠了……”
“不夠，永遠都不夠。”
“嗚——”
到了最後，曦末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停下來的，反正等她醒過來，太陽都升到了天空的正中央。
她撐著酸痛的身體，氣呼呼地大罵：“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