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的股份分配和顧氏差不多，大部分都在夏家人手裏，少部分在股東手裏。
夏老太太占著百分之三十，夏迎春百分之二十，夏迎秋和夏迎冬各百分十。現在夏迎春簽了字，就等於曦末拿到了百分之二十。
“夏女士，錢今天下午就會打到你的賬上。”
“不用了。”夏迎春搖搖頭，“這筆錢就算是我包給你和小末複婚的紅包。”
顧暮初一聽，高高興興地喊了一聲：“謝謝媽。”
夏迎春也顯得很高興，她笑著站了起來：“各位，從現在開始，我，夏迎春，將不再擔任夏氏的總裁。”
說完，夏迎春就毫不留戀地走出會議室。
“媽，有空去家裏玩。”
“放心，就算你不請我去，我也會去。”
等夏迎春走了，顧暮初再次沉下臉：“其他人呢？賣，還是不賣？”
“……”
眾人沉默中，蘇宇川突然走到投影儀前，他打開手機，把今日頭條上關於夏氏的最新一條熱搜投映到牆上。
接著，他拿起話筒，把相關的熱搜一條接著一條地念出來：
“鑒於夏氏設計部的總設計師剽竊他人設計作品，導致夏氏信譽全麵崩盤，目前和夏氏合作的所有商場宣布撤掉櫃台內夏氏旗下的所有品牌。”
“剽竊他人設計是一樁十分惡劣的行為，而夏氏身為一家曆史悠久的企業，明知故犯，國家設計委員會，A市設計協會共同決定，將保留追究夏氏法律責任的權利。”
“因為夏氏至今未就剽竊行為做出任何回應，A市設計協會，A市服裝商會，A市商貿會強烈要求夏氏向受害人顧太太，以及廣大人民群眾道歉。”
“夏——”
“夠了。”
夏老太太憤怒地低吼，但剛吼完，她又忍不住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夏迎冬看她咳得心肝脾肺都要吐出來，嚇得急忙拍她後背：“媽，你沒事吧？”
對於夏老太太的憤怒，顧暮初毫不在乎：“夏氏的處境有多惡劣，蘇特助說得很清楚，我可以直白地告訴各位，夏氏的處境隻會越來越糟。
各位現在簽字，我還能給各位每股十元的價碼，但過了這個時間點，就算各位想賣，我可能都不想買了。”
顧暮初的話音剛落，蘇宇川就把牆上的投影畫麵停在了夏氏的今日股價，開盤一路下跌，到七塊跌停。
作壁上觀的股東們終於坐不住了，他們紛紛拿起筆，在協議書上簽下自己的大名。
十分鍾後，曦末手裏就拿到了夏氏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這些股東簽完字，就飛快地離開會議室，留下夏老太太越發憤怒地瞪著顧暮初：“就算這樣，夏家手裏還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嗬。”顧暮初冷笑，“第一，夏氏的股份一文不值，別說你有百分之五十，就是你有百分之九十，也改變不了夏氏的結局。
第二，誰告訴你夏家人的手裏還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夏老太太驚愕地抬頭：“難道說——”
“對，夏迎秋女士在昨天下午就已經以每股八塊八的價格，把她手裏的百分之十的股份賣給了我。”
“混蛋！”夏老太太氣得猛拍桌子，“顧暮初，就算這樣，夏家手裏還握著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還是夏氏的大股東！”
“夏董事長，十點鍾前，如果你不能簽下股份轉賣書，那麽我情願不管夏氏的死活，一旦如此，最多三天，夏氏就將走向破產。
久生算過夏氏的賬，以現在夏氏的市值，砸鍋賣鐵都抵不了夏氏欠下的巨債。
不僅如此，為了從銀行貸到貨款，夏迎春女士曾經把夏家大部分的私產都抵給了銀行，如果夏氏宣布破產，銀行將會立刻要求夏家清償債務。”
“你——你——”夏老太太驚得眼睛都直了，她渾身顫抖地看著夏迎冬，“迎春到底抵給了銀行多少東西？！”
夏迎冬不想刺激老太太，但——
“媽，大姐幾乎把能抵得都抵了出去。”
“她怎麽——咳咳——”
眼看老太太咳得滿臉通紅，一口氣堵在喉嚨口要上不來，夏迎冬不得不對顧暮初說：“顧總，我可以簽字，麻煩你不要再氣我媽了。”
“那就簽吧。”
夏迎冬飛快地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後把筆送到夏老太太的手裏：“媽，簽字吧，再倔下去，夏家隻會敗得一無所有。”
夏老太太怔怔地看著夏迎冬，她既覺得眼前的這一切無法置信，又覺得真實到近乎荒謬。
“迎冬，夏氏怎麽就走到了這步田地？”
夏迎冬搖搖頭，眼淚從眼眶湧出。
她其實是明白的。
如果曦末回到夏家時，夏家人能放下芥蒂，對她真心相待，聽從她的建議，及時對夏氏做出調整，也許夏氏走不到這個地步。
可那個時候，哪怕她對夏老太太的決定抱持著懷疑，卻因為某些私心選擇了沉默，甚至縱容，以至於——
夏迎冬笑了，現在再說這些，已經毫無意義，夏家人輸掉了夏氏是事實，夏家人將退出A市的豪門圈也將成為事實。
“媽，簽字吧。”
夏老太太低下頭，她靜默了很長一會兒，然後無聲地拿起筆，在最後一份協議書上簽下了名字。
“迎冬，我們走。”
“好。”
夏迎冬扶起夏老太太，她們目不斜視地，一步一步地走出會議室，等她們走出會議室，走到走廊時，曦末突然聽見走廊裏傳來一聲巨大的“咚”，緊著，他們聽見夏迎冬驚慌失措的大喊。
“媽，你怎麽了？！”
曦末立刻就衝了出去。
走廊上，夏老太太倒在冰冷的地磚上，渾身抽搐。
“中風了。”顧暮初淡淡地做出了結論，“蘇特助，叫救護車。”
“好的，顧總。”
蘇宇川打120的時候，顧暮初摟著曦末往樓下走。
“顧——”
“老婆，你不是醫生，你幫不了夏董事長。”
“……”
“而且，我確信夏迎冬女士並不想讓我們留下。”
曦末無法反駁。
“顧暮初，為什麽我和夏家之間的關係會變成這樣呢？”
“親愛的顧太太，對於夏家，你已經盡了全力，是她們一而再再而三地舍棄了你，所以，你不用眷戀這種無情無義的親戚。”
曦末知道顧暮初說得是對的，但她真得不喜歡他平靜到聽不出半點情緒的口氣，她想，他之所以可以這麽平靜，無非是因為夏家人不是他的親屬。
“顧先生，如果今天你麵對的是顧家人，也可以這麽冷靜嗎？”
顧暮初微微一笑：“顧太太，你很快會知道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