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點。
禦園。
一輛低調又奢華的黑色豪車停在大門口,司機剛想下車幫他打開車門時秦硯初出聲阻止了。
“不用,我自己來。”
可以節約點時間。
筆直修長的兩條腿踩在紅毯上,包裹著剪裁合宜的黑色西裝褲,顯得禁欲感十足。
進門前秦硯初還以為薄棠會眼淚汪汪的乖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他回來,撒嬌的向他道歉。
沒曾想別墅裏空空****的連個人影都沒有。
朱叔:“……”
難道他老了就不算人了嗎?
“咳咳,少爺您回來了?廚房的飯菜馬上準備好,您可以先上樓洗個澡,換個衣服再下來。”
事實上秦硯初一個月裏回來吃晚飯的次數還不到三次,廚房已經默認不用準備他的晚餐。
現在他突然回來廚房還得重新安排……
秦硯初動作自然的把手上的公文包遞給朱管家,左右看了一眼周圍,突然開口問道:“薄棠人呢?”
朱叔動作一頓,欣慰的笑著回答說,“這個月,少爺您已經是第二次主動詢問少奶奶的行蹤了。”
這要是放在以前,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他老人家感到很欣慰,這代表著少爺心裏終於有了少奶奶的影子,隻是他自己還沒用發現罷了。
秦硯初不喜歡自己的情感被人誤解,他當即冷下臉對朱管家解釋:“誰關心她的行蹤了,我隻是隨便問問而已。”
真的隻是隨便問問嘛?
秦硯初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行為讓從小就看著他長大的朱叔更加肯定——“少爺分明就是動心了還不承認!”
沒關係,總有一天少奶奶會製服他。
“回少爺的話,少奶奶她……”
不等朱叔把話說完,秦硯初著急的打斷了他的聲音,情緒激動的搖晃著朱叔的肩膀追問:“薄棠怎麽了?”
朱叔隻覺得自己一把老骨頭都要被他搖散了,苦不堪言,“少奶奶沒事,她隻是一天都沒有回來……”
這句話落到秦硯初的耳朵裏卻變成——薄棠夜不歸宿!
“你說什麽,她從昨天開始到現在,一直沒有回來過嗎?”
秦硯初不可置信的問。
朱管家看了一眼少爺極度難看且陰沉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點頭回了一個“是”。
“好你個薄棠,竟然學會夜不歸宿了!”
昨天他們在老宅爭吵完也才早上10點,薄棠在他前麵離開,秦硯初原以為她會自己打車回別墅就沒管。
朱叔真想吐槽一句:【您不也經常夜不歸宿嗎?】
“不會的,少奶奶不是個沒有分寸的人,我想她應該是回娘家了吧。”
“隻是忘記打電話告訴您……”
後麵這句朱叔自己說著都覺得心虛,少奶奶怎麽可能會忘記給少爺打電話,除非是少爺自己不想接。
“是嗎?把我的電話拿來。”
他要親自打去問。
“嘟嘟嘟……”
電話鈴聲響起,薄棠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發現來電顯示寫的是“秦硯初”這三個字時,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聽了。
“喂!”
低沉帶著潮濕水汽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秦硯初卻聽不出來,開口就是質問薄棠死去哪裏了?
薄棠站在監獄大門口,荒涼無半點人煙的曠野上微風吹過她的裙擺飛揚,整個人如即將飛升的仙子,背影唯美又落寞,令人感到心疼。
“你打電話給我是有什麽事嗎?”
聽到薄棠的答複秦硯初登時愣在原地,以前她就不會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話。
皺起劍眉,秦硯初性感的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薄棠,請注意你的態度。”
態度?
薄棠現在心裏難受極了,秦硯初不僅不安慰她還指責她態度不好?
大概是她之前太過忍著他,對他的溫柔愛意變成了他眼中的卑微存在。
對一個不在乎自己的人,薄棠也不想在乎他了。
“我什麽態度?你又是什麽態度?”
“秦硯初,我現在在外麵,你有事快點說!”
她很不耐煩。
秦硯初氣得鼻孔都快冒煙了,開口冷冷的道:“你竟敢這樣和我說話,我當然知道你在外麵,在哪裏?”
他本來想派車去接她,但薄棠接下來的話徹底打消了他的念頭。
“我在哪裏,發生了什麽,心情怎麽樣,會不會受到欺負你關心過嗎?”
“秦硯初,我們離婚吧,這次我是認真的。”
有大哥的支持,薄棠說出這句話時底氣都比之前足了不少。
下一秒她掛斷了電話,而秦硯初還在思考薄棠對他的埋怨從何而來?
他轉過頭,對一無所知的朱管家發火:“朱叔,我從來沒有關心過她嗎?那她養尊處優的豪門太太生活是哪裏來的?”
朱管家還真想點頭,但他又不好打斷少爺的話。
“還有,身為他秦硯初的太太,誰敢欺負她?”
“少爺,您還真別說……每次老夫人過來都會罵少奶奶是不下蛋的母雞,海彤小姐也總是讓少奶奶幫她跑腿幹活。”
要他說,這個家都是看準了少奶奶心地善良好欺負,所以都愛欺負她。
隻有老太爺沒有。
朱管家不知道的是,秦硯銘還差點放蛇咬她……
經他這樣一說秦硯初的臉色難看得緊,俊顏上頭一次浮現糾結的神色。
“這……我不知道。”
朱管家藏在袖子下的手已經握成了拳頭,替少奶奶感到委屈,“少爺您每天都在公司忙碌,連家都不怎麽回,不知道很正常。”
他的話音落下,秦硯初詫異的轉身盯著他看了許久,那不怒自威的眼神看得朱管家頓時有些發怵。
“少,少爺,您這樣看著我做什麽?”
秦硯初輕啟薄唇,淡淡的道:“喔,我在想朱叔你似乎對我的意見很大,一直在幫薄棠罵我。”
朱管家:“!”
汗流浹背了,他是這樣的嗎?
“少爺,您感覺錯了,我對您沒有任何意見。”
“是嗎?有意見也憋著,誰讓給你發工資的人是我呢。”
丟下這句,秦硯初單手插在褲兜裏往樓上的臥室走去,薄棠不回來就算,他倒是要看看她能硬氣到什麽時候。
至於朱叔說母親媽薄棠是不下蛋的母雞這件事……他會自己回老宅解釋。
是他不想要孩子,不關薄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