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伴隨著刺耳的刹車聲,一輛白色阿斯頓馬丁被一輛沒有牌照的箱貨狠狠撞翻!
頃刻間自蜿蜒的盤山路上滾落,直到撞到一顆百年大樹才勉強停下來。
車體,已然支離破碎,觸目驚心。
車內,顧錦書經過劇烈的撞擊,人幾欲昏死過去。
顧不得額頭流下的鮮血,她拚死的掙紮了下,卻發現雙腿被車子緊緊的壓住動彈不得。
好痛,真的痛死了……
顧錦書咬牙翻找出手機,撥出了一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笙宸,求你接電話,救救我……
然而,電話始終沒打通。
反倒是她在掙紮中,無意間發現車內的收音機還在斷斷續續的響著。
“國內外知名鋼琴家惠鬆竹小姐歸國首演於沈城鑽石中心成功舉辦……”
“此次,她本人親自邀請了重量級嘉賓——傅氏集團總裁傅笙宸傅少來坐鎮……”
“兩個人的四手聯彈堪稱神級表演!據說傅先生——滴——”
很快,收音機也壞掉了。
顧錦書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開始心慌起來。
不,就算他在陪著那個女人,但他是她名義上的丈夫,他一定不會對她見死不救的!
她繼續不死心的播著號碼。
可聽見的卻是對方已關機的聲音。
她猶如被人當頭一棒,大腦一片空白。
緊跟著,手機進來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
“你不是我的對手,別再犯賤。”
那一瞬間,她痛到四肢百骸。
傅笙宸是指望不上了,她該怎麽辦?
她無助茫然的看向周圍,猛地發現車內正在升起一縷縷黑煙,還散發著刺鼻的汽油味。
此時,車尾已經燃起了一團火苗,正熊熊燃燒著。
顧錦書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到眼淚都流了出來。
她顫抖的撥通了另外一個號碼。
這是她最後的希望了吧……
“是急救中心嗎?咳咳咳……我這裏是東郊區……”
“很抱歉女士,我市今晚有兩家工廠起火,我司幾乎所有救護車正全力趕往救人,現在調度不夠,您可以自行聯係交警大隊繼續求助……”
說話間,火勢愈加猛烈。
那赤紅的火焰像是惡魔般獰笑著,肆無忌憚的包裹住整輛車子。
這裏那麽偏僻,就算有神仙發現,也來不及救她了吧……
顧錦書絕望的閉上眼。
……
“聽說昨晚惠鬆竹的歸國首演人氣竟然蓋過了頂流愛豆的演唱會……”
“是嗎?我今早看吃瓜,有狗仔拍到傅少和惠鬆竹深夜一起回到了惠鬆竹的公寓,傅少一夜未出。那惠鬆竹可是傅少的初戀,當初要不是遭到傅少家裏的反對,被迫前往國外發展,興許現在早就是傅少奶奶了吧!”
“那她這次以鋼琴家的身份升級回歸,不知道是不是有喜事提上了日程?”
“我的媽呀,那一直糾纏傅少的顧錦書會不會被氣瘋啊?”
醫院的病房裏,顧錦書躺在病**,迷迷糊糊中被病房裏的聲音吵醒。
她頭痛欲裂的睜開眼,看見有一名女特護正在和給她打針的女護士聊天。
一瞬間,她猛然意識到,自己竟然還活著!
可當時她被箱貨撞飛的情景還曆曆在目,回想起來仍心生恐懼……
還有那炙熱的火苗炙烤著肌膚,滾燙滾燙的像跌進火山一樣。
差一點她就被活活燒死了。
顧錦書胸口一痛,悄悄閉眼流淚。
就在這時候,病房大門打開,隱約傳來一道冰冷至極的嗬斥聲。
“都出去。”
“是,傅少。”兩個女人戰戰兢兢的跑開。
隨後,顧錦書似乎聽到了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在病床邊停了下來。
一瞬間,她清晰的感覺到有一道寒意逼人的黑眸落在了她身上。
“既然醒了,就別裝睡。”
她頭皮一緊,有氣無力的爬坐起來。
“你怎麽來了。”
一開口,嗓音沙啞的要命。
然而下一秒,骨節分明的指尖伸到她眼前,語氣冷漠。
“我要的東西呢?”
她費力的抬眸,對上那張俊美絕倫的麵容。
在她眼前,卻是如同寒冰般冷冽。
尤其是那雙鷹隼般的黑眸,冰冷的一絲溫度都沒有。
她動了動唇瓣,可怎麽也回答不出來。
昨晚上,她給他打了那麽多的電話,他一通不接,也沒想過她是不是有要緊的事情找他。
甚至她被搶救的時候,他一整夜都在和另一個女人溫存相守……
“別讓我廢話。”
很顯然,眼前的男人等不及了,不耐煩的催促了一句。
她猶如被浸入冰桶中,一時間渾身血液都凝固住,痛到身心麻木。
她不由自主的握緊腰間的香包,垂眸回答,“我出了車禍,不知道東西在哪。”
“你怎麽這麽不小心?鬆竹還等著用這野生草藥呢。”男人犀利無比的寒眸掃視著她,仿佛要將她淩遲,字字句句都充滿著厭惡。
她眼含淚光的抬眸,跟著怒了,“傅笙宸!你知不知道我差點死了?你我都捫心自問,我們兩個人的隱婚裏,不止是你和惠鬆竹是無辜者,我也不欠你們什麽!”
隨著話音落下,她渾身抑製不住的顫抖起來。
三年前,傅笙宸的奶奶傅老夫人以病重搶救為由,逼著傅笙宸和她聯姻。
她因為很早就愛慕傅笙宸,心甘情願的答應了下來。
而傅笙宸礙於種種壓力,和當時的女友惠鬆竹分手了。
可她當時也才回國不久,根本不知道他們二人的事情。
婚後,她無怨無悔的照顧著傅笙宸。
哪怕他提出隱婚,堅決不要孩子,五年後由她提出離婚……她通通答應。
她以為隻要他開心了,總有一天他的心會傾向自己。
可她發現,傅笙宸越來越憎恨她。
經過短暫的沉默後,男人薄唇勾起一抹陰鶩的弧度,“新婚夜那天,你給我下藥跟我上床,你還在這跟我裝清純無辜?”
顧錦書心裏又是狠狠一堵,不禁冷笑著反問起來,“你確定你那天看見的,從惠鬆竹那裏聽說的,就一定是真的嗎?”
她不敢說她百分百無辜,但她為了這男人犧牲了很多。
也從未違背他們之間的諾言,但他忘了,記混了,更是違背了。
“你不要挑撥離間,我愛的人從來不是你。”
男人深邃冷漠的黑眸深深的望進她的眸底。
她不甘心!
為什麽她盡力在退讓了,哪怕是知道他在給惠鬆竹找野生草藥,她冒死親自上陣,卻換來的還是這樣?
她雙拳緊握在身側,不死心的反問,“那你有沒有那麽一刻,哪怕是一秒鍾,對我有過心動呢?哪怕是一分一毫的憐惜也成!”
望著那充滿懇求和近乎崩潰的美眸,傅笙宸有些煩躁的扯了扯領帶,沉聲開口,“別癡人說夢,我從來沒有。”
那一刻,顧錦書心中的委屈和怒氣已然達到了巔峰值!
現在她徹底明白了,不愛就是不愛,怎麽強求都不來!
不被愛的人連有情緒的資格都沒有,付出再多都沒用!
她對他,能做的都做了!
她本身條件又不差,憑什麽要這麽委曲求全?
顧錦書深呼吸一口氣,盡量保持著平靜的語氣,緩緩的開了口。
“傅笙宸,我們離婚吧。”